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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场宴会,原本该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宾客们笑语盈盈,尽享珍馐美馔,

于一片祥和中彰显主家的体面与热忱。

谁能料到,平地起惊雷,苏御锦这一闹,

恰似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把个宴会搅得乌烟瘴气,成了众人免费围观的一场大戏。

变故陡生之际,

那些平日里八面玲珑、深谙社交礼数的宾客们也都慌了神。

离舞台近的,瞧得真切,脸上神色精彩纷呈,

有惊愕得合不拢嘴的,有暗自窃喜仿若挖到宝藏的,

还有面露不忍却又挪不开眼的;

坐得远些的,听闻周遭动静,

也纷纷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张望,

交头接耳声瞬间如潮水般涌起,

嗡嗡嗡地填满整个宴会厅。

眼见情况不妙,众人心里都打起了鼓。

有的暗自思忖:“这可是沈府的家丑,咱在这儿杵着,

回头别惹得一身腥,传出去还落个看人家笑话的名头。”

有的则琢磨:“这场面太尴尬了,饭也吃不消停,

酒也品不出滋味,再待下去怕是要憋出病来。”

于是,大家纷纷找借口开溜。

有位官宦夫人率先起身,手抚胸口,

娇弱地说道:“哎呀,今儿不知怎的,这心口突然有些发闷,

怕是旧疾犯了,得赶紧回去歇着,

苏夫人、沈少爷,实在对不住,改日定再来叨扰。”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轻咳几声,

在丫鬟搀扶下匆匆离场。旁人见状,也有样学样,

有的称家中幼子突染小恙,需即刻赶回;

有的借口铺子里有事,伙计应付不来,得去料理。

一时间,宾客们鱼贯而出,脚步匆匆,

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厅转眼就冷清了大半。

出了沈府大门,众人结伴而行,路上仍议论个不停。

“你瞧见那苏姑娘的神色没?

我看呐,肚子八成是有情况了,

这下沈家可有好戏看喽!”一个年轻公子哥眉飞色舞地说着,

手上还比划着。

旁边的老者摇头叹道:“家门不幸啊,沈家向来规矩严,

出了这档子事,往后名声怕是要受损咯。”

女眷们更是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火朝天,

一位身着粉衣的小姐掩嘴悄声说:“我看苏夫人也可怜,

操持这么一大家子,夫君却做出这等事,换谁能受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话题不断升温。

可以想见,今晚这场风波就像长了翅膀,

随着这些宾客传遍皇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个没机会亲临现场的百姓,

听闻只言片语,好奇心顿起,少不了拉着熟人打听细节;

而在场的宾客为了显示自己消息灵通,

描述时还会添油加醋。

到了明日,整个皇城估计会冒出数十个不同版本。

有的版本里,苏念微成了魅惑人心的狐媚子,用尽手段勾引沈砚书;

有的版本把沈砚书描绘成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抛妻弃子;

还有的将苏御锦夸成忍辱负重、扞卫家族尊严的女中豪杰。

流言蜚语漫天飞舞,沈家、苏家乃至牵扯进来的各路人物,

都被裹挟进这场舆论风暴,命运的齿轮自此开始疯狂转动,

谁也不知道后续还会生出多少事端。

待宾客们如潮水般匆匆离去,

沈府内一片死寂,仿若暴风雨刚肆虐过的废墟。

原本热闹的宴会厅此刻只剩几个关键人物,

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沈母被气得七窍生烟,胸脯剧烈起伏,

她抬手哆哆嗦嗦地指着一旁的丫鬟,

厉声道:“去,把苏御锦给我带到跟前!

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今儿这场祸事全是她惹出来的,

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出出这口恶气!”

不多时,苏御锦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虽是刚刚经历那般难堪场面,可她依旧身姿端正,

仪态不失,只是眼眶微微泛红,透着几分委屈与倔强。

沈母一见她,怒火更盛,“啪”地一下拍在桌上,

桌上茶盏震得晃动,茶水溅出几滴:“苏御锦!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好好一场宴会,被你搅得稀巴烂,

全皇城的人这会儿怕是都在看我们沈家的笑话,

你这心里到底安的什么鬼胎?

莫不是嫉妒心作祟,故意把事儿闹大,

让大伙都下不来台?”

苏御锦闻言,心中酸涩苦楚翻涌,

她屈膝缓缓跪下,腰背却依旧挺直,

不卑不亢地回道:“婆婆,儿媳心里苦啊。

儿媳一心一意为这府里操劳,操持家中大小事务,

侍奉公婆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寒冬熬汤、夏日备茶,桩桩件件不敢马虎。

可谁成想,夫君竟背着我与那苏念微暗通款曲,

若不是今儿机缘巧合撞破,

儿媳怕是还被蒙在鼓里,任人践踏尊严。

儿媳也是无奈之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才想着在众人面前讨个公道,维护沈家颜面,

哪能料到会闹成如今这般田地。”

说着,泪水簌簌滚落,手帕都被浸湿了大半。

沈母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

虽心里知晓苏御锦所言有理,可面子上仍过不去,

冷哼一声:“哼,即便如此,

你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私下解决不行?

非得把事儿捅到台面上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咱家出了这等丑事,

往后你让砚书如何在人前立足?

让沈家的声誉往哪儿搁?”

这时,苏家父母也赶了过来,苏父面色阴沉,

眼神冷厉,大步跨进厅内,高声道:“亲家母,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我苏家女儿嫁进你们沈家,

是来享福的,不是受委屈的。

御锦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怎会出此下策?

你倒好,一来就指责她,也不看看你那宝贝儿子干的好事!”

苏母则快步走到苏御锦身边,

心疼地将女儿扶起,轻抚她的后背,

柔声安慰:“闺女,别怕,

有爹娘在呢,今儿这事不怪你。”

沈家长辈们围坐一旁,神色各异。

沈老太爷拄着龙头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顿了几下,

沉声道:“都别吵了!如今事儿已经出了,

吵吵闹闹解决不了问题。

砚书,你自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砚书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

满脸羞愧,嗫嚅着:“爷爷、父亲、母亲,

是我……是我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辜负了御锦,

也辱没了沈家的门风,我……我任凭处置。”

苏御锦瞥了一眼沈砚书,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咬着嘴唇道:“夫君,你这一时糊涂,可把我害惨了。

我对你的付出、满心的期许,

就这么被你轻飘飘地毁了。

往后这日子,你打算怎么过,

咱们这夫妻情分,还能剩几分?”

说罢,又是一阵哽咽。

沈家长辈们听了两人的话,面面相觑,

都意识到这事儿棘手得很。

一方面,沈砚书犯错在先,

不能不严加惩戒,否则难以服众;

可另一方面,若是处置过重,

又怕伤了沈家与苏家的和气,毕竟两家联姻牵扯甚广。

沈母虽气犹未消,但见此情形,

也只能强压怒火,叹口气道:“罢了罢了,今儿大家都累了,

先各自回去歇着,这事儿容后再议。

只是砚书,你这段时间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苏御锦,你也收敛些性子,别再闹出什么乱子。”

众人听了这话,虽满心不甘、委屈、无奈,

却也只能默默点头,各自散去。

这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实则暗流涌动,

未来变数诸多,谁也不知明日又会生出何种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