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学术论坛，依旧是找了几个有名的教授在台上读ppt。
姜鹿到场后，继续让周到守在这里等竹中佳纯。自己则先进到会议大厅。
彼得沃克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和几人闲聊。出人意料的是，他见到姜鹿后竟然一改昨日的态度，主动上来打招呼。
还伸出了手。
“您好，美丽的姜女士。”
“我为昨天的傲慢向您道歉，我原先并不知道您是这么杰出的数学科研人员。”
姜鹿一头雾水，心想这人的态度转变地也太快了些。但她还是露出微笑、伸出了手，非常客气地同对方打招呼。
“感谢您的邀请，姜女士！”
“我一定会准时赴约，这将是一次令人难忘的晚餐。”
彼得教授大腹便便，动起来的时候肚子和脸上的肉都在抖，让姜鹿感觉有些油腻。
他正准备噘起嘴亲姜鹿的手背。姜鹿跟逃命似地迅速抽回白皙的手。
彼得教授脸上短暂闪过一丝不悦。
打完招呼，姜鹿依旧选择一个人独自坐在空位上。
那个一脸雀斑的少年还和昨天一样，龟缩在小角落里，甚至身体都缩了起来。
怪人。
一天的讲座结束，竹中佳纯还是没有出现。
姜鹿在车上简单收拾了自己一番后直奔山崎酒店，趁着彼得沃克还没到，和南北打了个视频。
“你说啥？你约到彼得沃克了？”南北显然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见到本人了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姜鹿思考一下，伸长脖子看了看门口，确定对方还没有来。
“油腻腻的中年人吧。”姜鹿说道，“反正很难让人把他和那篇论文联系在一起。”
南北蹙眉，沉思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南北想了又想，“那篇论文的遣词造句不像是一个中年人的口吻。”
姜鹿也有这种感觉。
两个人正要继续讨论的时候彼得沃克到了。姜鹿和南北拜拜挂了电话，起身迎接。
彼得沃克一如既往保持着绅士的态度，一口一个“美丽的姜女士”，把姜鹿叫得怪不好意思的。
落座后，喝酒这个话题还算和谐。姜鹿不能喝酒，彼得也没有劝酒，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红酒品了一口。
“哇哦，一喝味道就知道是意小利地区的超级托斯卡纳。这款应该是西施佳雅吧。姜女士好品味！”
“醒酒的时间也刚刚好，口感真的很不错。”
姜鹿不知道怎么接，于是陪着笑笑。她自然是不懂的，但她有钱。买款上档次的酒不是问题。
至于醒酒她也是随便醒的。
酒过三巡，姜鹿尝试问起了彼得沃克论文的事。
“彼得先生。您的那篇论文真的让我很受启发。”
“非线性抛物线数学模型，的确是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研究。”
“我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您！”
彼得沃克放下酒杯，饶有兴致地望向姜鹿：“这篇论文其实我只研究解决了一小部分问题。”
“非线性抛物线数学模型还涉及到许多问题，其实我都有研究，只不过暂时没有公布出来。”
“你找我就对了！只不过…”
彼得沃克话说一半，开始玩起了欲擒故纵。姜鹿秒懂，立刻说自己会付出相应的报酬。
如果能用钱解决，对姜鹿来说就不是事。
“哈哈，这个…钱确实是一方面。”彼得沃克说道，“我虽然不在乎钱。但你也知道，搞科学研究是很烧钱的。”
姜鹿点头附和，等着他报具体的数字。
“这样吧，我只要5千万。”彼得沃克伸出一个巴掌，“5千万，我就把我其它的一些研究结果都告诉你。”
5千万？
姜鹿倒吸一口凉气，着实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彼得沃克居然会这么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黄景仪作为华夏的芯片之母、享誉全球的科学家，她研发的【龙芯一号】在国际上估值也不过2千万。
你一个还没发挥实际效果的数学理论模型就敢要5千万？
这是疯了吧。
彼得沃克一直在观察姜鹿的表情，知道姜鹿在犹豫。既然在犹豫，就代表这个价格不是不可以谈。
顿时他又趾高气昂起来：“当然，钱不是主要的。我们都是科学家，更多要注重学术交流。”
“我听说，姜女士对最优逼近比较有研究。你看是不是可以把你的研究成果也和我分享一下。”
“也算是两国的友好交流。”
姜鹿脸色阴沉了下来。
在大一研究最优逼近有了些初步成果后，这几年她一直都跟着黄景仪继续研究，的确有了很多新发现。
但这是无数科研人员日夜研究的结果。
这彼得沃克上下嘴皮子一碰，不仅要5千万，还要最优逼近的研究成果，这就让姜鹿难以接受了。
“抱歉教授。”姜鹿说，“钱我可以给，但关于最优逼近，暂时我们课题组没有要公布的打算…”
“姜女士，你要考虑清楚。”彼得沃克打断她说，“昨日，樱花国已经和我接触过，也想要我的研究成果。”
“人家同意给我1千万。”
什么？
姜鹿坐不住了：“为什么他们只要1千万，我们却要5千万外加最优逼近的研究结果？”
“因为我与我孙子教授颇有交情。”彼得沃克理直气壮，“所以就给他打折了。”
“至于你，你们华夏最近几年自诩发展不错，你姜鹿女士又是首富的女儿，问你要5千万已经很便宜了。”
姜鹿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颤。这么好的菜和酒，真的是喂了狗！
这个彼得沃克自称是科学家，但在姜鹿看来却是个实打实的商人。
她想起论坛刚开班的时候，这个家伙在台上一口一个“科学无国界”“用科学推动全人类发展”。
现在想想，真他妈搞笑。
“别动气，姜鹿女士。”彼得沃克讪笑，“贵国和樱花国最近的关系剑拔弩张，随时要开战。”
“我劝您还是回去问问您的领导，这笔买卖做不做。”
“我只等你3天时间。三天一到，您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做您的生意了。”
“不用考虑了。”姜鹿沉着脸站起来，“我们华夏人天生骨头硬，越是不公正的对待，我们越不买账。”
“那数学模型，你爱给谁给谁。”
“华夏不稀罕。”
姜鹿说完，拿起衣服和包就离开了包厢。
背后的彼得沃克脸上依然笑容不减。
骨头硬？行啊！
总有你求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