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岳差点被茶水呛到，连忙摆手。
“胡闹！伏姑娘是修道之人，又不是庙里的泥塑木雕，拜什么拜？”
伏婳倒是无所谓，站起身道："；走吧，去看看。"；
马副将眼睛一亮，连忙在前面带路。
军营里，将士们已经围坐成一圈，中间生了一堆篝火，火上烤着几只野兔，香气四溢。
见伏婳过来，所有人立刻站起来，神情敬畏又热切。
“伏姑娘！”
“伏仙师！”
伏婳嘴角微抽，但还是走到篝火旁坐下。
阿竖壮着胆子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伏姑娘，您……您真的是神仙吗？”
伏婳瞥了他一眼，“不是。”
“那您怎么那么厉害？”
伏婳淡淡道：“练的。”
众人：“……”
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马副将干笑两声，连忙岔开话题：“伏姑娘，您的……呃，宠物，是什么品种的蛇啊？怎么还会发光？”
伏婳：“它不是蛇。”
“那是？”
“海鳗。”
众人：“？？？”
一条……海鳗？
伏姑娘说的是认真的吗？
就在将士们一脸茫然时，辉光在伏婳手腕间突然抬起头，金色的眸子冷冷扫了他们一眼。
瞬间，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多问。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妖域深处。
一条浑身漆黑、体型庞大的黑狼盘踞在幽暗的洞窟中，猩红的眼珠子中燃烧着怒火。
“你说……老三死了？”
下方，一条浑身带伤的小蛇瑟瑟发抖。
“是、是的，大哥！那个人类女子太可怕了，她只用了一招，就把三哥烧成了灰！”
巨狼沉默片刻，突然冷笑：“有意思……区区人类，竟有如此实力？”
小蛇战战兢兢地补充：“还、还有……她身边跟着一条金色的蛇。”
“蛇？”巨狼眯起眼睛，“金色的？”
“对！那东西只用了一招，我们的毒液根本碰不到那些人类士兵！”
小蛇是有些修行的，于是便将战场上发生的一幕转化成画面。
巨狼的爪子深深嵌入地面，岩石在它脚下碎裂。
它缓缓站起身，周身妖气翻涌，整个洞窟都在震颤。
“金色之蛇……”它低语着，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这修为，怕是要登临仙位了吧！”
小蛇惊恐地抬头：“大哥，您的意思是……”
巨狼没有理它，它踱步到洞窟深处，那里有一汪漆黑的潭水。
水面平静如镜，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出来吧，老朋友。”巨狼对着潭水低吼。
水面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形，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露在外面。
“狼王，何事惊动我？”声音沙哑刺耳，像是无数病痛者的呻吟。
“疫皇，我们的计划遇到了阻碍。”巨狼沉声道。
“有一人类女子，带着一个即将成仙的蛇妖，将我三弟杀的魂飞魄散！”
它眼中满是恨意。
“这人间何时有这等存在？”
疫皇不是很理解，“妖若成仙，若非机缘，否则很难突破最后雷劫那一关，竟会有这等存在……”
它自言自语，“是有点麻烦。”
“难道真的没办法吗？那镇妖关下有我们妖族至关重要的宝物，这要我等怎能放弃？”
“别急，有一个办法。”
“是何方法？”
疫皇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掌，掌心浮现一团蠕动的黑雾。
那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
“天道要改朝换代，所以降下天命：镇妖关必陷。”疫皇阴森道，“但天道最忌变数。”
巨狼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
“那条金蛇。”疫皇发出刺耳的笑声，“它不该出现在这场天命之中，若让天道察觉它的存在……”
它突然将黑雾拍入潭水，水面顿时翻涌起诡异的墨绿色波纹。
波纹中渐渐浮现出辉光在战场上释放光芒的画面。
“看好了，我要让天道亲眼看看这个异数！”
九天之上，无形的意志突然剧烈波动。
原本按照既定轨迹运转的天道法则，在这一刻出现了异常的震颤。
“不该存在之物……”
虚空中响起无声的怒雷。
整个世界的修行者都在这一刻心生感应，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
军营中，伏婳似有所感，抬头的瞬间，眉心没来由皱起。
手腕间突然力道收紧，她连忙低头望去。
却见到辉光正痛苦蜷缩着身躯。
辉光艰难地抬头，“我的力量……被压制了……”
伏婳脸色阴沉如水。
她抬头望天，目光仿佛穿透九重云霄，“竟敢动我的人？”
天空中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无数金色锁链从中垂落，径直朝辉光缠绕而来。
秦震岳拔剑就要上前，却被伏婳一把拦住。
“别动！”她的声音冷得吓人，“这是针对辉光的法则禁锢，旁人触碰必遭天谴。”
金色锁链将辉光团团缠绕，每收紧一分，辉光身上的光芒就暗淡一分。
最终，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辉光彻底变成了一条普通的海鳗，再也发不出半点光芒。
天空中的裂缝缓缓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伏婳手捧着辉光，眼中杀意滔天。
辉光好歹也是有神格的，这天道杀不死辉光，就只能封印。
而想要封印辉光，这个世界的等级绝对不低。
这意味着，此世间是有仙的。
有仙，又为何放任边关遭遇此劫难，又为何看着这些凡人在既定的结局中苦苦挣扎。
伏婳有些讨厌这次的剧本了。
改朝换代就必须要用人命去填吗？
保家卫国，就一定要去送死吗？
“是因为天命吗，天命要我们死，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秦震岳很平静的说出这话，“姑娘其实不必淌这浑水，这镇妖关，我秦震岳豁出性命，也要保住！”
伏婳抬手，疫魔刀自手中而现。
她举刀直指天际，“天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活！”
“人定胜天！若这天道不公，斩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