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看了看谢继白,又看看陈妄:“你们两个对乔安有些过度关注了。”
陈妄:“怎么就是过度了?我只是适当关注一下。她帮了我不少忙,又跟老大是那种关系,我不关注才不正常吧。”
陆翊:“摸着良心说话。”
陈妄不吭声了。
谢继白跟顾璟行相处时间最长,日常工作、生活几乎都绑在一起,对乔安的事知道的自然也更多些。
听到陆翊这么说,谢继白沉默了几秒:“乔安确实不容易。”
陆翊挑眉看他。
谢继白:“我的意思是,从他跟顾哥回国,惹上的全是麻烦。”
乔安爬上顾璟行的床固然不对,但又是车祸又是摔楼梯,现在还被人绑架。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被顾璟行牵连的。
陆翊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其实我一直觉得,顾哥对乔安动心了。”
陈妄:“不可能!你看老大怎么对林汐的,再看他怎么对乔安的,那是动心该有的样子吗?”
顾璟行对林汐几乎有求必应,即使林汐做了那么多错事,顾璟行都还想着订婚呢。
乔安只求了一身剐。
谢继白:“我觉得陆翊说得对。”
陈妄翻了个白眼:“你们俩就是眼瞎。”
众人皆醉我独醒,全世界只有我是真心心疼乔安的。
陆翊和谢继白对视一眼,两人默不作声地碰了下杯。
喝完酒回到家,陈妄让代驾司机把车停好,结了账。
一转身就看见三哥正在门口避风处抽烟。
陈妄对这个三哥又敬又怕,缩着脖子过去打招呼:“三哥。”
陈川低头点烟,火机窜出微弱的火苗照亮他刀削的五官,在黑暗中格外严肃。
“喝酒了?”
“嗯,跟兄弟们聚了聚。”
陈川抬起头,侧头吐了口烟:“跟顾璟行?”
“不是,跟陆翊和谢继白。”陈妄看着陈川,犹豫了下,“三哥,你是不是要跟老大合作?
他最近遇到点麻烦,可能忙了些。你要是不急的话就先等等,他恐怕顾不上。”
陈川嗯了声:“下个月顾璟行要跟林汐订婚是吧。”
“对,老大打算在周年庆上对林汐求婚,直接当场就订婚了。”陈妄说到这里,声音里还带着些酸唧唧。
“老大的意思是当天到场的宾客比较多,比较齐,一并解决了,省得麻烦宾客第二回。”
陈川笑了一声。
恰好烟进了嗓子,一时咳嗽声停不下来。
陈妄赶紧上前帮他拍背,半晌才见他好转,忍不住关心道:“三哥你没事吧?”
陈川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没事,呛了一下。”
陈妄点头:“三哥,跟你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让老大跟林汐在一起。
以前我没注意,以为林汐对老大好。三年前的事你也知道么,我一直觉得林汐是个好的。
谁知道后面出来那么多事,我才发现她是个口蜜腹剑的。
老大现在就是被救命之恩捆住了,只要林家不露出把柄,他就不能跟林汐分开。”
陈川觉得这弟弟也没傻到不可救药:“既然你知道林家不露把柄这段关系就不能结束,那你操心什么。”
陈妄啊了一声,清澈的眼神看着自家三哥:“我怎么能不操心呢?老大马上就要跟林汐订婚了。”
这婚订下了,离结婚还远吗?
陈川梗了梗,伸手拍了拍陈妄的后脑勺:“算了,不治了,治好了也流口水。”
陈妄:“啊?”
陈川将烟熄灭,转身上了车。
陈妄看着陈川开车驶入主道,后知后觉地纳闷:“都半夜了,你去哪儿啊?”
陈川将车子停在卿家大门不远处,熄火后他又点了根烟,打开车窗,靠在座位上看着。
卿家老人故去以后,家里的佣人也散去了不少。
以前热闹非常的大院安静得不像话,门口的灯笼都没亮。
朝着高墙看去,也只有主院方向有点亮光。
陈川抽了一根烟,拿出手机发消息:“卖给顾璟行吧,对你比较好。”
对方没有回消息。
陈川犹豫了下,又发了条消息:“你跟苏诩的事我不方便插手,如果你坚持离婚,我可以介绍离婚律师给你。
不要觉得有心理负担,这是上一辈积累下的情分。就冲你叫我一声三哥,这个忙我也得帮。”
几乎是刚发出去,院墙一侧的小门发出吱嘎一声。
陈川下意识看去,就见卿稚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睡裙出来。
陈川立刻打开车门下去:“你怎么出来了?”
见卿稚穿得薄,虽然在黑夜里看不见,他还是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卿稚低着头,长发垂下挡在身前。
从陈川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满头的黑发。
卿稚细声道:“陈三哥,谢谢你。”
“不用客气,当年如果不是伯父帮我,我也进不了海关。”陈家不支持陈川进机构,在他考试的时候屡次出手阻挠。
是卿稚的父亲帮忙劝动了陈老爷子,也搭了人情帮他打点。
卿稚依旧低着头:“顾璟行开的价格我不是很满意。”
“我知道,”陈川要跟顾璟行合作,自然对他的事也有所了解,“但是……卿稚,别怪我多嘴。
伯父去世以后航线就被苏诩拿去经营,大部分关卡的负责人都被他收服了。
等航线易手,那些人势必会干扰业务成为麻烦。顾璟行给的价格偏低,但还算公道。”
在商言商,谁也不想接一个烂摊子到手上。
卿稚要跟苏诩离婚,苏诩却握着卿家的大部分家业。
陈川不用深想,就能猜到这些资产一旦变卖,接手的人会遇到多大的麻烦。
陈川忍不住,伸手理了理卿稚耳边的头发,柔着声道:“卖掉吧,那些钱足够你安身立命。
你跟苏诩离婚的事我也会关注着,等你处理好了,我送你到国外去散心,好不好?”
卿稚手指抓着外套的袖子,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就在陈川松了口气的时候,瘦弱的女人突然扑到他怀里。
夏天大家穿得都薄,陈川只觉得一团带着馨香与热度的软团子贴了上来。
陈川呼吸一顿,就感觉到胸口有滚烫的水渍沾上了。
吱嘎。
木门又是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