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中则房中出来。
陈钰擦了擦嘴角,同岳不群继续说着《辟邪剑谱》的精要。
牢岳就是牢岳,哪怕是对十几年的结发妻子也心存戒备。
特意离宁中则远远的,不让对方听见陈钰具体的教授解答。
“这招万邪不侵我始终无法得心应手...”
岳不群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或许岳某的天赋就不足以彻底掌握这门剑法。”
byd又开始耍心眼子了。
陈钰与多数人不同,他早已知悉这位华山派掌门的本色。
《辟邪剑谱》妙就妙在没那么高深晦涩,多数人只要肯花时间就能练成。
书中的牢岳单靠自己参悟,都能将这剑法参悟透彻,更何况还有自己点拨。
无非是示敌以弱罢了。
岳不群是很喜欢藏拙的,原书里,他隐藏极深,最终在五岳大会给左冷禅来了个大的。
将左冷禅苦心谋划的五岳并派成果收入囊中,还弄瞎了左冷禅的双眼。
现在也想跟自己来这一套。
多半已经彻底掌握了之前的所有招式,只不过为了让自己麻痹大意,才故意这般说。
陈钰不禁揶揄。
牢岳的演技自然是极好的,只可惜遇上了自己这么个挂逼。
他无意拆穿,而是顺着对方的话安慰道:“岳先生在剑法上的造诣出神入化,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纯熟罢了,慢慢来,不必着急。”
岳不群无奈的点了点头,可眼中分明有些得意。
立刻又针对剑法中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向陈钰提问。
陈钰知无不答。
与此同时。
宁中则房内,岳灵珊敲门而入。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自家母亲身旁,扁扁嘴,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陈大哥这两天好像有些避着我...”
未经人事,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宁中则见她这样,心中既怜爱又歉疚。
上前替她擦拭眼泪。
岳灵珊“哇”的一声扑进了自家母亲的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哭道:“他...他定是嫌我烦了,觉得我剑练的不好。”
宁中则一边揉揉她的脑袋,一边柔声安慰道:“珊儿很好,天底下的好儿郎多了去了,乖,以后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心中实在自责的厉害,毕竟是她让陈钰离岳灵珊远一些。
是她亲手断了两人的姻缘。
可宁中则并不后悔,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让女儿跟着个太监过一辈子,那才是为人父母的不负责任。
更何况那陈钰还...
宁中则清澈的眼眸流转着羞愤。
悄悄擦了擦嘴唇。
对方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额头、脸、嘴唇...然后...
偏偏装昏睡的她还不能动,只能任由对方施为。
岳灵珊哭的伤心,完全没有注意到宁中则复杂的表情。
只是不停摇头,哽咽道:“我非要问清楚,他为甚么不理我,我到底哪里让他不高兴了,我改,我肯定改。”
“珊儿,你...”
宁中则心中难过极了,岳灵珊卑微的态度让她感觉心如刀绞。
只得好言好语的劝道:“你别问了,女孩子家的也不知羞耻,娘回头替你问。”
说是这么说,宁中则却想着找个理由让岳灵珊回翼阳或者干脆回华山派。
总之离陈钰远一些最好。
“嗯。”
岳灵珊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抹了抹眼泪,从宁中则的怀里出来。
抬头的功夫,忽然注意到了宁中则雪白颈部上的吻痕。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摸了摸,断断续续道:“这...这是什么...娘,你被什么虫子咬了么...”
宁中则心中一惊!
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慌忙将衣服向上扯了扯,把痕迹遮挡住。
佯装镇定道:“可能是吧,这船上的害虫可不少。”
心中却异常羞恼。
气陈钰无礼。
幸亏岳灵珊还很纯洁,不会往那上面想,不然真不知自己该怎么解释。
好不容易将岳灵珊应付走。
宁中则慌忙来到铜镜前,扯开自己衣领,只见从颈部上方一点点,一直往下,足足有三处印记。
心中自然又羞又恼。
恨不得狠狠给陈钰两拳。
轻薄就轻薄,你留这印记作甚。
显得你能么!
她俏脸涨红,巍峨颤动。
之前她一直闭着眼,只记得陈钰先是说了几句花言巧语,再就将她抱在怀里。
再后来就亲她脸,然后...
冤孽,冤孽。
宁中则紧咬嘴唇,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时,岳不群正好回来了。
她慌忙将衣领的扣子系好。
却还是晚了一步。
岳不群看了眼自家妻子脖子上的痕迹,也就只是看了眼。
并没有别的什么表示。
很快便撤回视线,到桌前坐下,缓缓开口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是岳不群首次询问两人独处时发生了什么。
宁中则羞涩之余,稍稍松了口气。
由此看来,师兄还是在意自己的。
只不过出于对华山派的责任,很多事不得已而为之。
于是来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面颊绯红道:“一些胡言乱语,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师兄,我完全没当回事,他,他岁数跟珊儿差不多大...”
“我是说他的底细,他师父是谁,合欢宗的传承又如何?这些他跟你说了么?”
岳不群微微皱眉。
宁中则一愣,端庄秀丽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失落。
说到底,师兄在意的还是这些。
她摇摇头,语气冰冷道:“我都是装昏倒,不曾和他说过话,他自言自语的时候,确实没说过这些。”
岳不群还是有眼力见的。
听宁中则这般说话,便知是她生了气。
于是叹气道:“辛苦师妹了。”
“不辛苦。”宁中则眼眶泛红:“我命苦,没法子。”
牢岳装作没听见她后面的话,补充道:“你醒着也好,倘若他当真说了什么话也能记住,日后合欢宗欲对咱们华山派不利,才能有所准备。”
见宁中则一直不应,岳不群又搬出了那套华山派列祖列宗的说辞。
随后脸一沉,低低的吼道:“师妹,难不成你还想我给你跪下么?”
“那倒也不用。”
宁中则幽幽的看了自家丈夫一眼:“师兄,你遵守承诺就行了,我也会遵守承诺。”
自此她再未多说一句话。
极度的沉默中,夫妻二人的隔阂在继续扩大,已经临近分崩离析。
又过了一日。
陈钰进入船舱,发现桌子上放了两大坛酒,舱室内尽是酒水的味道。
再看趴伏在桌子上的宁中则,对方思绪杂乱,恶念也是乱糟糟的。
像是真的喝多了。
他来到宁中则身边坐下。
刚伸出手,这位华山派掌门夫人忽然抬起头来。
眼眶红红的,端庄秀丽的脸蛋红扑扑。
更添娇媚。
宁中则打了个酒嗝,已然是喝断片的状况。
此刻醉醺醺的看着陈钰,指着他道:“你这小贼,我...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这般戏弄我...”
“我怎么戏弄你了。”
陈钰用手托着半边脸,笑吟吟的问道。
对面的宁中则轻咬嘴唇,眼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你,你轻薄我,你说话好不要脸,我,我是华山派掌门夫人,珊儿的娘,你怎可...怎可对我无礼?”
平日里的宁中则端庄秀丽,温婉而又颇具英气。
此刻的她似嗔似怒,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倒是另有一番风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陈钰坦然道:“我跟岳小姐清清白白,怎么就不能喜欢宁女侠了。”
“呸,呸。”
宁中则俏脸通红,想了想,忍不住嘲讽道:“你喜欢也是白喜欢,我有丈夫...就算没有,你也喜欢不了,因为你跟师兄一样,都,都没有...”
“没有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宁中则又打了个酒嗝,脸上满是羞愤。
“我不清楚,我个人觉得我还是挺健全的。”陈钰笑道。
只是话音刚落,宁中则便摇摇晃晃的凑了上来,冷笑道:“是么,这么说你有了?”
“有没有的,宁女侠不会自己看么?”
陈钰已经知道对方是因为心情不好,自己将自己灌醉。
却没有直接醉倒,此刻全然是断片的状态。
不禁出言调侃,当然没觉得这宁中则当真会践行。
然而这次他失算了。
喝多酒的宁中则宛若回到了十多年前,当初那个英气十足的华山玉女。
女侠是经不起激的。
所以她真看了。
伸出手,宁中则愣了好几秒。
再三确认了下。
“你...你怎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