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子的旨意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妃们都各有反应,良妃错愕,宜妃皱眉,最生气的自然是佟妃。
“凭什么都是妃子,我要去伺候陛下,她们二人却能掌权,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这话真是太子的旨意?”
“千真万确,娘娘,莫不是前些日子我们拦舆车惹了太子妃不高兴,她在太子身边吹枕头风了吧?”
伺候她的宫女也是个不省心的,张口就把脏水往何令颐身上泼去,佟妃本就是个没脑子的,听到这话如何还能忍,于是梁子莫名其妙的越结越大。
“太子妃!哪儿冒出来的狗东西,日日都要挡本宫的道!哼,如今还没让她坐上皇后的位子呢,就这般与我不对付,倘若日后真让她掌了这宫里的权,我还有什么活路啊!”
眼睛一转全是心眼儿,她能从个小宫女爬到今日的位子,也不会是个简单心思的,于是就动了歪念头。
“侍疾是吧,好啊,本宫正愁没机会与陛下见面呢,哼,我倒要看看,等我再度怀上龙子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他们夫妇是不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对付本宫!”
语气之大,简直是振聋发聩。
旁边的宫女面露难色,忍不住就多嘴了一句。
“这……娘娘,陛下怕是起不来身了啊。”
这人都起不来身,怎么与她们家娘娘有孩子呢,宫女想不明白,但佟妃却自有安排,于是对着她耳语了几句,那宫女就吓得脸色煞白。
“娘娘,不可啊,这是混淆皇家血脉的事情,倘若东窗事发,那么咱们宫内上下都没活路了!”
宫女虽然有些心机,但却也只是想要让自己过得好些,但若是按照佟妃的想法来,那么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她连忙跪地磕头的劝慰着。
奈何佟妃早就听不进去,一心只想要报复何令颐这个太子妃,故而对着那宫女就威胁说道。
“哼,你别忘了是谁让你在这儿过体面生活的,还让你接济了宫外的家人,若是不照本宫说的去做,本宫就要你的命!”
这话一出,小宫女也是颇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恨不得掌嘴,怪自己刚刚多话做什么!
这一头,佟妃异想天开的厉害,另一边拿到了实权的良妃也是有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
对付嘉美人,她原先是想着从家里人入手,所以才会设计那样的一个婆媳互撕的局,想让嘉美人自己受家中之事牵连而小产。
结果她不仅撑过来了,如今还能安稳养胎,且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换了又换,以往她安排的细作如今是接触不到一点,原本想着是等她生产的时候再做手脚的,结果就天赐良机。
“好啊,嘉美人,这一次你不死在本宫手里,我就对不起这份掌权之威!”
手里拿着刚从覃贵妃那里送来的凤印,一时间内心膨胀到了极致。
倒是早已超凡脱俗的宜妃听到这消息,连眼皮都没抬,转而就对着外面称病,反正她十日里有七八日都在用药,所以她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也无人会追究了。
“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看着吧,陛下的身后事不会消停了。”
“娘娘,慎言。”
宜妃轻蔑一笑,手里继续拨动着佛珠,对于窗外事,看透不说透。
伴随着后宫大变动的另一则轰动的消息便是三公主得了急症,留在行宫养病,覃贵妃闻之心绪不宁,跌倒伤了腰,所以不便理事,要静心养着。
皇家的借口总是能找得让人挑不出错来,但这是对于并未牵连其中的普通人家,而那些与三公主有牵连之人,则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三公主一向身体健朗,怎么会突然去趟行宫就得急症了呢?
而且还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就这样,在那些接头之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海渝带着的东宫玄甲军就逐一登门了。
但并非为彻查黎王之事,而是借口陛下的病是由瑾王府之案的余孽造成的,所以家家户户都得彻查一遍,以便排除嫌疑。
搜查嘛,自然是玄甲军说了算。
至于会搜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也是玄甲军说了算。
于是,从正月起至三月末,都城内没有一刻在消停,从上到下,只要是府门立在都城内的都被掘地三尺的搜查了一遍。
有的人家还了清白,比如海伯侯府,比如镇国将军府,比如张言官家,但有的人家却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比如池侍郎府,比如沈员外郎家。
池云敬和沈东峰被“请”进地牢做客喝茶的时候,都在高呼冤枉,尤其是池云敬,仗着自己是镇国将军府的岳父大人,还是海伯侯府的侯爷妹夫,甚至和东宫众人攀起了关系。
“诸位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瑾王余党呢?当初他们家倒台,我也是拍手称快的,再者说,我与海伯侯府和镇国将军府的关系摆在那里呢,他们都已经脱了怀疑,怎么会牵扯到我头上呢?”
“就是就是,我更是无辜啊,我连瑾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过,怎么就成了瑾王府的余党呢?”
沈东峰也是高声喊着,他正是当初为难池归晚的沈妙菱之父。
他们二人皆有些官场上的来往,虽然心思不纯,但要是说他们与瑾王余党沾边,那确实无辜。
可惜,进了这地牢,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海渝从外头大剌剌的走进来之时,池云敬还以为自己要得救了,立刻就高喊道。
“二侄儿,你总算是来了,快,跟他说说,姑父我是无辜的啊!”
“我也无辜,我也无辜。”
海渝笑笑,表情中透着些嘲讽,他之后海津也走了进来,兄弟二人都来了,这副阵仗也委实是大,但不知道为何,在看到大侄儿海津瞧自己的眼神之时,池云敬有些害怕。
就仿佛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似的,只等签字画押,于是吞了吞口水,额头也冒了点细汗,对着海家两兄弟就说道。
“你们到底管是不管?”
“管,怎么不管?姑父这都要通敌卖国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