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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古蜀记青铜蚕丛 > 第190章 权力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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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千麟的铁腕手段,在蚩尤城的历史上,可以说让人闻之色变。没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摆出那副模凌两可的态度。

控制8000战士的一共有五个大家族,他们分别是滕子宫家族、葴骊家族、任葵司家族、荀文兵家族、僖立功家族。

据说,这些家族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上古黄帝。

这批人都是宝墩新城建城以前原有的大氏族,此前一直在龙马古城活动。

他们有着极强的神庙崇拜!并且世袭了几百年,根基稳固,在民间威望极高!

这些年来,郡羽皇后司马长鸿对他们也忌惮得很。

当年,青酆大帝为了表达对黄帝一脉的尊重,特地给与龙马古城原有姓氏的尊重,对于不服从他统治的某些家族,比如姞姓、儇姓、衣姓等家族,他也并不为难,最终5个势力最庞大的姓氏臣服在青酆的统治之下。

哪知道20年后,青酆大帝离开人间,然后皇后娘娘在龙马古城祠堂发动了剿灭巫师的血案,这无疑让他们寒了心。

金龙宝座上,不再是青氏集团的人,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

第一次会谈正式开始。

西门千麟坐在最上首,西门郡羽坐在左手次席,对面则是五位大家族的人,其中两位衣着光鲜亮丽,一看就知道是极为传统的贵族世家,另外三位作将士打扮,他们属于武统世家。

自从祭司祖庙发生了那件残酷的屠杀事件后,这五大家族结成的同盟更加稳固了。

基于西门千麟在古蜀大陆上巨大的名声和影响力,再加上传说中不出世的死亡军团来袭,因此,他们同意参加本次会议。

西门千麟瞪着一双鹰勾眼,开宗明义,说道:“几位都应该明白,颛顼大帝之前,那时候人间被巫师,巫、觋、宗祝弄得乌烟瘴气,小到一个家庭,甚至个人,都认为可以沟通神明,教化万物,以此愚昧众人。”他一声叹息,“这是极为愚蠢的。”

荀文兵代表宝墩新城荀氏家族,他说道:“这个我们都懂。”

西门千麟说道:“其他的话我也不再强调,咱们就事论事。早前几个月,当西门郡羽被龙马古城巫师控制后,你们依旧没有做任何反应,朝堂之上,任由巫师专政,这可跟上古圣贤,黄帝、颛顼、帝喾的治理理念背道而驰。”

他有板有眼,头头是道。

僖立功代表僖氏族,他说道:“就我们所知,巫师掌控朝堂,是为了扫除一切邪魔外道,重振朝纲,并不是想取代朝政。”

西门郡羽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可知道我受到多少严刑拷问?这些人捏造谎言,掩盖真相,前后三次,将我折磨得几近崩溃,你们懂吗?”郡羽沾满泪水的脸上,梨花带雨般,娇柔造作。

腾氏家族,滕子宫说道:“巫师秉承着上天诸神的旨意,一定是察觉到了一些肮脏的东西在扰乱朝堂,而首相大人全盘监控着这一切。我们都知道,首相大人东方正道是一个秉公执法的人,我相信巫师不会肆无忌惮地污蔑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郡羽勃然作色:“那你就是在说我信口雌黄了?”她凤眼中透着冷光。

葴骊说道:“我只是说他们并没有不尊重你。更别说刑法了,他们没有对你用刑。他们懂得制度与法律,知道你怀有身孕。”

西门郡羽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你看,你看!”她扯开袖套,以此证明自己当时受到了残忍对待。

西门千麟招了招手,制止这种荒谬的争论,继续说道:“好了,事已至此,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现在,就让我们携手在一起,共同迎接下一个新时代。”

任葵司此前一直没有表态,闻言凛然说道:“正如我们之前承诺的,如果死亡军团来袭,我们五大氏族绝不会置身事外,一定会承担保卫宝墩新城的责任,这无可非议。但如果是其他城邦向西门家族发出的挑战,恕难从命。”

他说的大义凛然!

西门郡羽大怒道:“这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座城邦是所有人的城邦,不是我个人的城邦,任何人胆敢冒犯宝墩新城,在座的各位都有抗击敌人的义务。”

荀文兵并不做退让,叫道:“我们只尊崇青氏族家族,正如我们20年前服从青酆大帝一样。”

西门郡羽斜着脸,耷着头,看着对面五副嘴脸,怒不可揭。

这几年来,她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失去他们的拥护的?

最开始,青山大帝造反时,关于青海、青麟的血脉问题就闹得天下皆知,这一年多来,司马长鸿失踪以后,这个问题居然愈演愈烈,朝堂上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现在更是满城皆知。

这显然动摇了青氏集团的根基,也直接打击了五大家族坚守的信念。另外,这些年来,司马长鸿夺取了他们的军权,同样也是导火索之一。

也就是说,实际上,祠堂血杀案,只是一个导火索,问题是早就存在了的。

西门郡羽懂得前因后果,不过,基于城邦内的形势,她认为,有没有这些人,都不太重要了。她只是碍于父亲的威严,才放下身段,跟他们苦口婆心般的长谈。

葴骊说道:“还有一点,民间对皇后的统治,一直持有非议…”

西门郡羽闻言一阵颤动。自从青酆大帝驾崩后,为着这座城自己可谓呕心沥血,不曾想,在这些人眼里,竟落得如此评价!?

难道自己愿意独揽大权吗?还不是青山起义以来,发生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西门郡羽正要跟他们辩解,西门千麟及时说道:“西门郡羽,她是青酆大帝的皇后,宝墩新城正统皇后,你们应该理解,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而成全他人的利益,她这是无奈之举,况且,目前,她给自己的时间只有15年。”

之前,西门郡羽答应过,她现在只是垂帘听政,等到这个婴儿笄发之年,便退居幕后。

郡羽及时说道:“15年就够了,等他成人礼的时候,我就一定退位让贤。”

旁边,侍女推着一个摇篮车,车里躺着一个男婴。

她叫他麟儿。

对的,“麟儿”是她死去的儿子的名字。她想在这个婴儿身上获得慰藉。

她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满眼尽是怜爱与温柔。

僖立功问道:“还没听说他的姓氏。”他并不避讳。

郡羽咬牙切齿,说道:“他自然还是青氏集团的人。”

葴骊针锋相对道:“可青酆大帝死了四、五年了。”他暗指这不是龙种。

郡羽恼羞成怒,本来为了让个孩子登上金龙宝座,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改了他的姓氏,哪知道,眼前这些人明知道这其中有诸多疙瘩,却还故意解开这个疤痕,她一脸无奈。

某些贵族看到皇后居然企图改变这个孩子的姓氏,都露出讶然的神色。

西门千麟的话如同一把侧刀,将尴尬的气氛切断了,他说道:“只要青海回来,那么青海自然是金龙宝座的唯一人选。”

滕子宫说道:“那一切就没有什么好谈的。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真正具备荣誉感的黄金军团,只会对抗死亡军团。”

其中三位大氏族打算动身走人,他们认为这是浪费时间。

西门郡羽眼睛一横。

她知道如果第一次谈判失败,那么后面的谈判只会更难。她看到了父亲脸上的暗沉的光。

她说道:“我们可以尽快恢复祠堂的宗庙神只,这是维护青氏皇权的正统性,同样,民间的信仰就一直存在。”语气随之缓和下来。

五大家族默不作声。

西门千麟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仿佛看到了西境地域不可调和的矛盾,他想着,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久的敌人,于是说道:“说说你们心中的想法,有些矛盾并不是不可调和。”

转入正题了!

任葵司代表任氏族集团,他毫不含糊的说道:“青海王子出去一年多了,我们不可能再等下去,大家明白,无意义的等待只会让形势更加尴尬,我想,目前青叶是唯一的正统的国王继承人。”

郡羽柳眉倒竖,她朝父亲甩过一个眼神。

西门千麟愤恨一声,不置可否。

三天前,青叶就秘密出城,跟这些大家族在政治上达成了共识。

青叶给他们的排面是从来没有的光鲜,蜜酒金樽,宫娥玉颜自不在话下。这可是青叶从两袖空空、极为寒碜的境况中硬着头皮抠出来的一点经费,不过,青叶的大气,无疑让他们备受尊重。

青叶是个识大体、知轻重的人,首先他就为龙马古城一事而道歉,他说道:“我不知道那件事对民众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我愿意在未来做出弥补,俗话说,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请大家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态度诚恳。

首先,各大家族对于跛腿青叶的邀约感到恐慌,毕竟他是惨案的直接制造者,但是青叶营造的气氛以及神态却又是如此谦卑,甚而有点自降身份,而且,他似乎不避讳民间给与他的最新外号—“嗜血恶魔”。

要知道,早些年,他可是被叫弑君者的。

这次,他杀了更多的人,而这批人,是民间信仰之所在。

青叶知道自己的错误,但他敢作敢当,他叫嚷道:“我相信,我那是出于爱之名,那是对母亲最圣洁的爱,尽管后来证明是错的,但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依然义无反顾。我相信天下只要是有血性的人,有良心的人,为着自己的母亲,做出这种行为,都是能够被理解的。”

他的姿态绝不是虚与委蛇,大家看到了他的坦诚。

青叶的性格,其实在宝墩城独树一帜,在各大王子当中,跛腿青叶尽管受尽了嘲讽,但不管是学识,还是胆识和智慧及性格等,他都是特殊的。

当年有人传言,青酆大帝的几位子嗣当中,青山是一位能统帅千军万马的勇猛将军,青海是一位鹦鹉学舌毫无主见的应声虫,而青叶就是一位胸藏韬略的有勇有谋的聪明人。

“你总能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适当的场合说出适当的话。”这是五大家族给与青叶的评价,这是极为公平的评价,“基于你的行为与品格,再纠结此前的种种,反倒显得我们这些人刻薄尖酸。这么说吧,你是一个磊落之人,于今这样的人很少了。”

五大家族白摆明了态度。

青叶将酒一扫而光,他脸露喜色,嚎叫道:“我自罚三杯,有人说天不生无碌之人,地不长无根之草,你们就是我的贵人,先民说马有千里之程,非骑不能自往,人有千里之志,非运不能自通,而你们就是我的引路人。”

大家显然被青叶的风采折服,他们纷纷说道:“砂锅不捣不漏,木头不凿不通,我们这叫什么?叫英雄相见恨晚。”

大家握手言和,并宣誓结成同盟。

青叶第三杯喝完,叫嚷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

守得云开见月明!

青叶振奋极了!

在做财务大臣这段时间里,青叶在朝堂之上屡屡收受到打压,许多人也看不起他,哪知道现在跟五大家族中的人打成了一片,这真是意外之喜。

前些日子,当她将母亲大人解救出来后,那个时候可谓万众瞩目。

当时,你记得母亲大人的表情,那是一种自己提出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的表情,他感觉自己总算熬出头了,哪知道后来,她又玩起了那套推诿、狡辩、模凌两可的态度,最后居然在外公的掺合下,将他放到了并不喜欢的财政大臣的职位上,这对他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近期,为了快速凑集到10万金龙币,他一直在絘布、总布、质布、罚布等各税种之间周旋,青叶明白这叫关市税,另外还有山泽税,主要包括对各种金、银、铁、铜等矿产品、兽皮、齿、角、羽翮、鱼、盐等物征税。

这几十种税种让他晕头转向,他在繁杂的税务知识中可是碰了一鼻子灰,他越想越气,气自己是母亲和外公随意摆弄的棋子,气自己因这条跛腿让他始终低人一等,最后,他痛恨自己手上兵马太少。

就在他自暴自弃,恨天恨地之际,灵光闪现,豁然开朗,既然五大家族跟西门郡羽反着来,那么自己何不借坡下驴呢?

而这,就是青叶之所以要拉拢他们的原因。

如果能将他们着8000人收到自己麾下,那么在朝堂之上,他就有叫板母亲和外公的实力,于此一想,事不迟疑,说干就干。

其实,这些想法,完全得益于他这几年的际遇,放在早些年,他懵懂颟顸,根本不会做这种打算,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深刻明白“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的道理,这可是他在撞了无数次南墙后总结的教训。

某个晚上,在他匆匆拜别大学士莫长青后,他再一起约见了各大贵族,并表达了自己的心愿。

他强调道:“这世界其实简单的很,赢者通吃,面对强大的人,弱者只有联手,如果你们继续反对郡羽皇后和西门千麟的统治,那么未来不言自明,结果也可想而知。大家都是聪明人,与其逃避,不如抗争。”

青叶的语言中,自有一种威慑力,当然,郡羽皇后的手段大家早有领教。

青叶继续添油加醋:“自从那个矿区总管来了以后,西门郡羽更是不将你们放在眼里,于今,他们有人,有更先进的武器和充足的金属资源。”

最后,青叶将最重要的一点,放到了台面上:“再说,你们不是想让青氏集团再次回到金龙宝座上吗?我不是在这里吗?青氏一族,在远古时期就是黄帝一脉。”

五大家族看到青叶那气吞山河的气慨,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于是说道:“我们可以推荐你为王座的最佳人选,并促成你登上金龙宝座,但是你能答应我们什么?”

是的,在政治上,每个人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争取更多的利益。

青云心知肚明,他说道:“我在学堂的时候,大学士跟我说,不愿意看的人,比瞎子还瞎,不愿意听的人,比聋子还要聋。因此,我这次一切听你们安排。只要我等登上王座,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青叶这一招“欲擒故纵”,将主动权丢给对方,这叫“宁失一子,不失一先。”

其实,这是从子末将军身上学来的。

五大家族看到青叶有如此气魄,都惊讶无比,其中任葵司是一个豁达之人,他从不藏着掖着:“在宝墩新城的武将系统上,我们五大家族必须凌驾于各大家族之上。”

青叶想着,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么五大家族就是他的御用军队,这个要求不要太过分,他举杯说道:“这还用说吗?那就祝咱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至此,他们终于结成了政治同盟。

而这,也就是谈判桌上,五大家族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底气和原因。

在第二次谈判桌上,西门千麟对各大家族那各怀鬼胎的态度愤恨已极,但想到他们身后的8000雄兵,他又竭力克制着怒气,但是他们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嚣张和目中无人,让他如鲠在喉,刺芒在背。

本次,他调整了姿势,摆弄着凳子脚,他将眼前这些不知所谓的自大狂想象成了手中的酒水,说道:“人生不过一杯酒,一半清醒一半醉,俗话说,花赏半开,话讲半句,我相信各位都明白我的意思。有时候,利益必须放在尊严之上。你要永远相信我们做出的承诺,金龙宝座必然回归青氏真龙血脉,这点毋庸置疑。”接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了青叶的撑腰,五大家族底气更足。

滕子宫说道:“千麟城主,我们因为你是宝墩城新晋首相大人而尊重你,青酆大帝在的时候,你可没有权力坐在这个椅子上。”

西门千麟鼻孔气得差点冒烟。

今日郡羽皇后依然端庄大气,她略施粉黛,显得妖娆妩媚。

但她那对凤眼,无不彰显着皇后的威严。

每次会议前,她都会搓揉手掌、手背和手心。

而这次,也不例外,她抚弄着手掌,香气在空中弥漫,这麝香来自大西海黄金海岸岸,那边是香料的天堂,很显然是阳北贤带过来的,听闻这话,她遽然而惊,她怒道:“我父亲大人现在是城邦里的首相大人,他有管理各项事物的权力。”阳北贤站在会议大厅的廊柱下,他为自己得到信任而感到荣幸。

荀文兵说道:“自从青山起义以来,我们就没有享受到城邦内的侍奉,现在朝堂之上沆瀣一气,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他们依旧据理力争,并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郡羽皇后咬牙切齿:“这无关俸禄,同样无关权力,20年前,你们五位可是宣誓效忠宝墩城的,这只乎关荣耀与誓言。”

葴骊抿了一口酒,冷笑一声,道:“错了,我们是宣誓效忠青氏真龙血脉。我们没有承诺要效忠其他姓氏。”

西门千麟仰着头,神思恍惚,本来他在蚩尤城可是说一不二的,哪知道在这座备受瞩目、让万人期待的宝墩新城,受尽了鸟气,而且,女儿的统治力却是如此低劣。

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朝堂之下一盘散沙,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些不知好歹的贵族,居然敢公然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是以下犯上,这在蚩尤城可是绝不存在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同时感受到了女儿肩膀上担子的沉重。

他“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郡羽。

这孩子当年可是蚩尤城的一朵花,不曾想,这些年来,在都广平原,她倒过的是如此糟心的日子。

他不想再跟眼前这些不识好歹的人啰唆了,这世界确实如青叶说得那样,简单明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麻虾,麻虾吃污泥。

而且,他比青叶更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他突然站了前来,面对着窗外,这个举动显然让五大家族疑惑,西门千麟没有再转过背来,他说道:“古书记载,昔尧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可见,尧帝和舜帝并不如大家认为的是那种大公无私之人,相反,他们的传承其实是权力角逐之下的必然,并且,舜帝跟大禹之间同样如此。”

西门千麟倏尔又转过身来,他冷眼扫视了整个大厅,然后又继续背对着他们,说道:“舜帝杀了大禹的父亲鲧,大禹没有因此记仇,相反,他继续在外治水,13年里,三过家门而不入,为何?”

他自问自答,再道:“因为他在积蓄政治势力。这是他的生存方式,经过十多年的养精蓄锐,他借住治水的契机,笼络了各大势力,最后控制的疆域超过了大舜,而这时大舜不得不退位让贤,其实,这就是大禹复仇的一种手段,你们要明白,这其实是权力角逐的另一个翻版。”

大家不知道西门城主说这些是啥意思?

西门千麟接着说道:“我讲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们,这个世界没有真正大公无私的人,让人畏惧、不敢逼视的只有太阳。权力就像一剂毒药,它魅惑人心,也腐蚀人心。 也就是说这天下,任何事情都有发生的可能,尧、舜、禹之间,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禅让,那是先民的一种文过饰非,这里面充满太多了血腥与杀戮,当然,这并不跟他们的伟大相冲突,毋庸置疑,他们的丰功伟绩值得后世效仿。不过,你们只有下辈子再去读这些圣贤之书了。”

西门郡羽露出了狡狯的笑。

五大家族面面相觑!

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了。

只见阳北贤、米擒将军率领五位副官,手拿黄金匕首,从幽暗的壁柜之下走了出来,他们动作干脆利落,迅猛且无情,他们双臂箍住五大家族的头颅,匕首夹在他们脖子上。

危险转瞬即至。

期间,任葵司氏察觉到了危机,说了一句:“我们可以听从你们的安排。”

荀文兵屎尿失禁,扯着喉咙道:“咱们可以再详谈。”

西门郡羽的语言冷若冰霜,她说道:“这两次谈判,前后十天时间,到今天你们依然执迷不悟。”

接着冷笑一声,抿着酒,继续道:“机会给过你们了,一切已经晚了,下次学着点,那些战士都属于我们了。”她发出一丝媚笑,笑声中带着一股邪恶,就像一缕游魂,回荡在大殿之内。

西门千麟依旧背对着,说道:“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这才是军事与政治,你们得明白这一点。”

这些天来,西门城主将这些人的背景与利益关系调查得清清楚楚,他相信,只要拥有这些人的将军印,那么8000人回归将是铁板钉钉。

五人再也没有说上一句话,五名刀客,手起刀落。

鲜血激射而出,红色的血窜到了天高空,如同动人的喷泉,洒在桌面上,流到地面上,这些在历史上存在了上千年的贵族,他们的傲骨与忠魂,在一把小小的匕首之下荡然无存,他们因为剧痛而双脚发抖,全身发颤,“呕、呕、呕”地干咳声让整个大厅显得诡异,直到最后细不可闻。

阳北贤露出了魔鬼般的笑意,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西门郡羽,他很高兴成为皇后娘娘的宠臣,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当然,为了登上权力巅峰,必要的杀戮和肮脏的手段,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西门郡羽看到这些讨厌的家伙,永远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心情豁然明朗。

她对阳北贤报以璀璨的微笑,说道:“我不希望你粘上那怕一滴血。”

阳北贤立马揩掉血迹,接着向大门口走去,叫嚷道:“给我立马将这些污秽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