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丛、小小首先到了雅安古城,然后利用快马通知了瞿上城丁钰橙、青叶等人。
这次从高山地区下来1.5万精锐战士。
小小在离别那刻说道:“我的子民们,我敬爱的乡亲父老们,这次平原地区征服战,最主要的目的任务是打开一条自由贸易的商道,这将极大促进高山地区的繁荣,第二,解决此前不对等的奴隶贸易问题,另外,青铜权杖拥有者,北境之王说,剑门关外出现了一些威胁到全人类命运的怪物,我们得跟其他部落一道,解决掉这些麻烦,当然,最关键也是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将水圣女营救回来。”
亚丁城与凤凰城的联军是在民众的欢送声中,离开高山地区的。
在雅安古城短暂休整2天后,高山联盟战队跟丁钰橙、青叶领导的杂牌战队5000人,在紫竹古城汇合。
丁钰橙在见到蚕丛那刻,说道:“关外的自由民现在由马竞、莫克明、谭剑、李昊哲、冯铁匠、柏鹤等人领导,他们的职责就是打造兵器,顺便将采撷来的扶桑树干做成长矛。”
蚕丛说道:“很好,你的安排很周到。”
当天,整个紫住古城热闹非凡,城里每一条大街小巷都载歌载舞,笙歌鼎沸。
因为,青铜权杖拥有者蚕丛以及几千年不曾出世的神鸟同时来到了这座古城。
青叶就是在这种喧嚣的幻境中再一次见到青玉的。
他俩的见面难以用语言形容,尴尬中透着别扭。
总之,青玉仅仅看了青叶一眼,欲言又止,但很明显,对他无甚好感。
身为男人,青叶倒豁达得多,他爽朗说道:“我跟你一样,现在是蚕丛团队的一员,我全力支持他的大业。”
青玉不置可否,转身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现在城里有几股势力。
首先是火圣女小小的高山部落战士最为庞大,而高歌臣服于她的统治,因此,小小是整个联盟军实力最雄厚的一方,她被尊称为高山女王。
其次就是丁钰橙的3000什邡狮王战士,再而就是青叶的2000杂牌军。
不过,青铜权杖拥有者蚕丛人数虽然不多,但他的号召力无疑是公认的。特别是他还顶着剑门关总指挥官的光环,更让他成了这支联盟军团的首领。
高山女王极为神秘,从破晓到现在,她一直没有现身,因此大家为蚕丛马首是瞻,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许多民众都称呼他为关外之王。
面对城里腌臜不堪的环境以及良莠不齐、不学无术的莽汉,蚕丛在青叶的安排下,找到了一座会议大屋。
其实近年来,紫住古城一直怀念当年青山大帝的风姿。
当年青山壮志凌云,气吞山河,留下无数英雄传说,紫住古城不知道其他人是何方神圣,于是这些日子里,只能将这种的情怀全部倾倒在青叶身上。
谁叫他也是姓“青”呢!
待各方势力坐定以后,蚕丛站起来说道:“紫竹古城热情好客,这里的人乐善好施,我希望各位领主务必约束战士们的行为,我们不是来吃喝玩乐、插科打诨的,我不希望打搅到百姓们的生活。我再一次强调,这次去到宝墩新城,战争不是目的。首先,我们第一要务就是营救青水和青罗,第二,就是做通皇后娘娘的工作,关外鬼帝之王…”
这时有人鼓噪道:“青海国王!现在由他处理朝政,他3个月前回来了。”
青叶闻言一阵心悸。
七月赶紧撑着他的手臂,野利将军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蚕丛接口道:“青海既然坐上了金龙宝座,那就再好不过,我跟他有交情,战争始终是下策,我的出发点是以和为贵,况且,剑门关外的死亡军团有超过十万之多,因此,我们人类的力量必须越强大越好。”
这时有人说道:“听说蚩尤城又到了1万黄金军团,高山古城加上宝墩城,总兵力在4.8万左右。”
在座各位听到这个数字哑然失色。
蚕丛同样一脸震惊,但他凛然说道:“不管对方兵力多少,战力如何,总之我们是一定要将青水和青罗救出来的。”
青叶对宝墩城的战力了如指掌,现在有蚩尤城的协助,更是强悍绝伦,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这里2万杂牌将士,只有战败的份,他问道:“你们的高山女王呢,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她本人……”他将希望寄托在传说中的神鸟身上。
高歌、阳科泉等人坐在角落,闻言沉默不语。
这时,大厅之外一片惊诧之声。
有些人吓得惊慌失措,有些人则瑟瑟发抖,而且,紫竹古城内传出巨大的喧哗声,那些孱弱的民众,全部都站到了街道之上,许多人在交头接耳,更多的人则“啧啧”称奇。
青叶、七月、丁钰橙等人赶紧跑了出去。蚕丛、高歌、阳北贤、涂磊等人紧随其后。
马竞、褒姒、小葡萄则早已伫立湖边了。
此时,云蒸霞蔚,水面之上,落日熔金,波面上金光闪闪,让人目眩神迷,几只孤鹜在水田里飘飘忽忽。
此刻,街道上,田园里,楼台上的民众,几乎全部举头仰望。
青叶看到,两只巨大的彩色巨鸟在落日的余晖里滑翔。
这是传说中的不出世的神鸟,它们真的现世了!
神鸟毕方和神鸟九凤,其曼妙身姿在天际上空舞动着,动人且神奇,整个紫竹古城的民众几乎全都看到了这一奇观。
青叶注意到,一只色彩艳丽的单足巨鸟背上,坐着青玉,想来这就是毕方了;而另一只五彩缤纷的巨鸟背上坐着一个绝色的女人,她应该就是被称为高山女王的火圣女了。
小小在士兵驻扎的营地上空滑翔一圈之后,大喝一声,两只巨鸟得令后仰天怒叫,刺耳尖锐的鸟鸣声在城市上空如惊雷爆破。
大家惊骇万分。
只有小葡萄拍手称快:“好漂亮的鸟儿啊。”
倏尔,两只神鸟如同一道闪电,向下直冲,在快要接近地面之时,突然停顿,接着平滑一段,翅膀带出的飓风刮得战士们睁不开眼睛,它们一左一右,伫立于两颗巨石之上,仰天长鸣。
一时间,战地之上,人影纷乱,瞿上城来的战士战战兢兢,他们显然被神鸟展示的霸气给震撼到了。
火圣女小小看向所有人,脸露笑意,接着从鸟背上滑了下来,她走到毕方鸟身边,拉过青玉的手,将她搀扶下来。
很显然,这个白天,火圣女正在教青玉“骑鸟术。”
蚕丛率先走了出去,带着一点责备,说道:“小小,你答应过我,不可以带两只鸟去宝墩城。这都是咱们说好的。”
小小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他很满意青玉的学习能力,转头说道:“蚕丛哥哥,我只是以防万一,青玉才思敏捷,身手不凡。她增加一项技能,对你的大业可大有裨益。”她“呵斥”一声,两只神鸟离开人群,“噗啦啦”地向夕阳飞去。
蚕丛不置可否,她对两位女孩的鬼主意无可奈何。接着,他就将青叶介绍了给了火圣女。
青叶跛着腿,一阵局促,但他抬头挺胸,一副正经模样。他被神鸟的风采震撼了,隐隐间,他认为,这帮乌合之众,有跟宝墩城抗衡之可能。
小小瞅了青叶一眼,说道:“我在营盘山时,听过跛腿王子的名号,想来就是你了。”
她一脸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因青叶的到来而有所动容,青叶知道营盘山有一位王将军,他只是没料到这个火圣女居然就是王将军之女——王小小。
青叶神色从容,并没有因为对方展示的气势而气馁,他说道:“久仰高山女王的大名,如雷贯耳。”
小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骨气,于是打击道:“在我们高山地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徒,我不知道你因何而来,又有何目的?在我看来,你们并没有加强我们的实力,而且,我怕最后你会成为我们失败的根源。”她这话坦坦荡荡,毫无掩饰。
蚕丛愕然震惊,他没料到小小如此警觉、聪颖,且直言不讳。
青叶想到又要再一次做出解释,心情颓败,他已经被这种无意义的瞎闹腾折磨得遍体鳞伤。
他瞥了瞥蚕丛,似乎想寻求帮助。
哪知道火圣女说道:“现在北境之王臣服在我之下,他可没有权力庇护你,给我一个可以让你们留下来的理由吧?以我们对你母亲大人和青海的了解,我们跟宝墩之间很大可能会兵戎相见。你想想,如果战争一旦爆发,将对方儿子留在身边,这是一个多么危险多么愚蠢的事。”
青叶看到一些人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他想着这次一定要打消这帮人的顾虑。
他从丁钰橙脸上扫过,后者爱莫能助。于是说道:“我跟郡羽皇后的治国理念背道而驰,我跟她有巨大的隔阂,我跟我哥哥青海同样势不两立,特别在权力争斗中你死我活,我杀了我的外公西门千麟,我是宝墩城的罪人。而且,他们都说我杀了我的父亲青酆,尽管我没从来没做过这件事,但他们已经形成了共识。因此…”
最后,他的声音细不可闻。
小小问道:“可这依然不是加入我们的理由。”
七月看到所有人对青叶虎视眈眈,她挺着瘦弱的身体,紧紧靠在他身边 ,给他鼓励。
野利将军默默地看向天边,将地上一颗石头远远地踢了出去。
青叶扫视着这些不怀好意的人群,想着如果不将心思全部说出来,那么自己必定难以全身而退,也会害了兄弟们的性命。
他说道:“是的。我不够强大,我也不想逃避,我不会懦弱地躲到大山里去。这么说吧,我想依靠你的力量,击败青海和西门郡羽,因为我内心崇尚正义与公平。那座城池里充满了肮脏的交易与腐朽的统治,自由之光正在湮灭,公平已无迹可寻,正义更是难觅其踪,善良的人永远被欺压,冤屈得不到伸张。苦难笼罩在每一个平凡的人头上,这些年来,多少人因皇后娘娘的自私而流离失所,多少人因司马长鸿的战争而家破人亡。因此,我想改变这一切。我知道我能力不够,先民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以我来了这里。”
青叶这番话发自内心,所有人听完以后沉默不语,蚕丛拍了拍青叶的肩膀。
青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真诚。
丁钰橙睁着大大的眼睛,她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质跟青海截然不同。
七月紧紧攥着他的手掌。
小小双手自然垂落,她就像对待高歌时那样对着青叶说道:“我可以帮你击败西门郡羽,但你必须臣服于我的统治。”
青叶没想到高山女王会有如此要求,他仰着头张望着天际上空那变幻莫测的流云,陷入无限感概,他想到莫大学士教导过的道理:“人有所不忍,而后能及其所忍;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
于是说道:“我臣服于高山女王的统治,但我期望接管那座城池。”
野利将军颔首低眉,垂着眼睛,一脸欣慰。青叶敢作敢为,从不扭捏作态,确实有一股王者的魄力。
小小脸露微笑,说道:“我对那座城池不感兴趣,你只要服从我的领导就行了。”
蚕丛看到双方尴尬消解了,露出了笑脸。
当日晚间,在简单的会议大厅中,各方势力按主宾坐定,蚕丛再一次强调了战争是不可取的,剑门关外才有真正的敌人。
小小则说道:“只要他们将青水和青罗送还,那么就可以避免神鸟的怒火。”
青叶一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喝着闷酒,近一个时辰的激烈讨论中,他大概揣测了各方势力的利益纠葛和目的,出于人道主义和个人私心,最后他举着杯子站了起来,说道:“尊敬的高山女王,青铜权杖持有者,我还想发表一些我个人的看法。这一杯酒,敬在座的各位同仁!”
小小和蚕丛点头示意。
白天的真情表露,大家对他肃然起敬,考虑到他是宝蹲城王子,因此,各方势力重新审视了他的地位。
青叶已经感觉到自己在这里获得了尊重,他自信地说道:“这些年来,雨水和战争让百姓苦不堪言,我想,宝墩城定然也知道了紫竹古城的动向,我跟北境之王蚕丛一样,不希望战争的发生。刚刚我聆听了高山女王的想法,你的博爱与礼仪以及人人为公的信念,让我泫然欲泣。我在白帝城时,看到过蚕丛说的那些恐怖的骷髅军团,我跟他认为的一样,只有联合全人类所有的力量才能击败那些拥有魔法的鬼王。因此,我不希望战争。”
小小知道他隐藏了更多想法,于是问道:“你讲讲内心中的真实想法吧。”
青叶说道:“我想做一次说客,我想在你们中间做一次谈判,我将尽量说服青海、西门郡羽释放青水和青罗。我想告诉他们,这场战争是不必要的,我们的真正敌人在关外,加入到青铜权杖持有者的大业,才是我们共同的目的。”
蚕丛对青叶投以致敬的神色。
青玉是一定要复仇的,在她的刺杀名单里,西门郡羽是最前排的第一个名字,她说道:“那这样不是便宜了西门郡羽和司马长鸿这些比恶魔还要坏的大坏蛋了吗?”
青叶说道:“这才是我之所以要接管宝墩城的目的。我在这里向高山女王以及在这里每一位领主承诺,只要我坐在金龙宝座上,那么青海、西门郡羽、司马长鸿将从此在古蜀大陆上销声匿迹。”
丁钰橙悚然而动,她想到了他跟青海之间的婚约。
青玉不置可否,她想着,只要发生混乱,她就有机会混入万圣宫,实施复仇计划。
小小继续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我想,你的愿望不止于此。”
青叶坦荡说道:“是的,我不希望发生战争,首先是为蚕丛的大业考虑,第二是为天下苍生考虑,第三,我期望接管一座完好无缺的城池,而不是一座废墟。大家都明白,废墟意味着对过去历史的否定,而宝墩城的辉煌才刚刚开始。”
接着他就酒水一饮而尽,最后凛然说道:“我希望宝墩城熔铸的荣耀能够千百年传承下去。”
小小抿了一口清茶,笑道:“只要他们投降,那么我绝不会焚城。”
蚕丛欣慰不已。
今晚,他给自己灌了几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