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门房的人八成是又偷懒了。”
顾潜气呼呼上前，准备开门后好好斥责一通。
他抬脚还没踢到门，那边顾靖渊就一掌推开了门。
顾家大门开了之后，门内的场景，让门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原本顾家也有不少仆从，可如今家中竟一个人也不在。
院子里的枯枝落叶不少，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清扫了。
“家里怎么这样了？人呢？”
顾潜率先进门，一通查看，整个顾家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顾梨走在后头，她四处看了看，又想起那天莫名其妙做的梦，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快去后院看看！”
顾靖渊脚下用上了轻功，直接轻身上了房顶，没几下就到了后院顾夫人的院子。
有样学样的顾越，利用轻功站在房顶上，垂眼看去，后院一片冷清。
一阵风吹过，他闻到了细微的焦糊味道。
顺着味道定睛一看，是祖父的院子里传来的。
顾越脚下没有迟疑，几个借力就去了祖父院中。
中庭已经被烧毁，梁柱都塌了。
顾梨也闻到了味道，她来的时候，顾越已经查看了废墟，没有人。
“祖父不在这里。”顾越轻声道。
“母亲也不在家中，嫂嫂也不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看来是出事了。”
两人回到前院，顾靖渊和顾威都在，几人的面色都不好。
“你们那边怎么样？”
见顾越和顾梨回来，顾潜立马问了起来。
顾越摇头，顾梨出声道：“家里没有丝毫人气，祖父的院子被烧毁了大半，但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那就好，祖父还不知道爹还活着呢，要是有个万一……”
顾潜话说一半，忽然就停了下来。
他也意识到这话不好，讪讪的看了眼顾靖渊。
顾靖渊脸色黑沉，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顾梨道：“大哥还没回来，咱们先等等大哥吧。”
夜色迟暮，顾耀才从皇宫出来，他面色严肃，表情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刚出宫门，顾潜就出现在他面前。
顾耀惊讶：“四弟？你怎么在这？”
顾潜没多说，拉着顾耀就上马，两人去了京城的玲珑客栈。
顾梨一行人都安顿在这里。
到了客栈，顾家的人全部齐聚在一间屋里。
“怎么到客栈了？怎么不回家呀？”顾耀敛去面上的忧愁，笑着问。
顾梨：“大哥，家里出事了，我们回家发现，家中一个人也没有。”
“四哥的探子的已经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顾耀一顿：“出事了？”
他方才进宫，被皇帝留下一番盘问，他记着顾梨的叮嘱，才没有透露出顾靖渊还活着的消息。
却没有人告诉他，首辅大臣的家中出事了。
想到这里，顾耀有些心寒。
“祖父的院子似乎是着过火，这么大的事，按理说京城会有人说起，可我们到现在都没听人说起过，好生奇怪。”
他们一行人住到客栈，顾梨当即就派脸生的花影去打听了，凡是问道的人，都不知道顾家的事。
顾耀说起自己在宫里的事：“我送公主回宫后，皇上留下我问话，话里话外都是打探爹的事，我一个字也没提。”
说着微微顿住：“倒是没人告诉我，顾家出了事。”
顾梨安慰道：“大哥别急，大嫂聪慧，说不定是大嫂带着祖父和母亲避了出去。”
这么一说，顾耀顿时起身。
“说的对！你大嫂家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家出事，我这喝酒去金武侯府！”
“站住。”
一直不出声的顾靖渊，叫住了顾耀。
顾家几人纷纷看向顾靖渊。
“爹，您难道不担心吗？娘和祖父都不见踪影，您为什么要阻止我？”
顾耀很不理解。
顾梨赶忙安慰：“大哥，你先别急，听爹把话说完。”
“我还活着这件事没有在皇帝面前过明路，顾家就一天没有安生日子，你就算去金武侯府把他们找回来，也只能让他们徒增烦忧。”
这番话，让顾梨有些诧异。
原本以为顾靖渊带兵打仗，在战场上真刀真枪，都是明面上的较量，没成想，他还想得挺周到。
“那爹的意思，我们要怎么做？”
顾耀也是慌了，亲人和妻儿没消息，他都忘了平日里自己在朝堂上的镇定自若。
险些就慌了神，坏了事。
顾靖渊站起身，一脸冷静。
“我去见皇帝。”
众人诧异。
“所有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去。”
说着就朝外走，走着走着，他忽的转身，看见身后闷声跟着的顾梨。
“你跟着我做什么？”
顾梨笑笑：“爹去皇宫，我也想去，正好我去看看公主。”
顾靖渊宠溺的摸摸顾梨的头：“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件事和你无关，爹会看着办的。”
顾梨却仰头一笑：“爹说什么呢，你去办你的事，我去找我的公主，仅此而已。”
“真的？”顾靖渊问。
“真的。”
父女两个相视一笑。
“好，那就去吧。”
顾靖渊想着，皇宫大内也不是要紧地方，就算是龙潭虎穴，只要有他在，定不会让闺女受欺负。
宫门口，顾梨和顾靖渊并排站着，禁卫打量两人，长矛防备的指着着他们。
“站住！宫门重地，闲人勿近。”
顾靖渊冷着脸开口：“劳烦通报一声，顾靖渊前来面见圣上。”
顾梨也道：“也替我通报怀宁公主一声，说顾梨求见，”
禁卫一听顾靖渊的名字，觉得耳熟，立马反应过来他是谁。
“你、你是顾靖渊？！”
“正是。”
禁卫抚了抚帽子，立马让人过来盯着他们，转头就跑了。
不多时，一个领头老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小跑着过来。
领头太监是先皇身边伺候过的，认识顾靖渊，当即就堆出笑脸。
“真的是顾大将军！您还活着！”
“福公公，许久不见了。”
顾靖渊朝老太监打招呼，老太监点头后，笑着对禁卫道。
“皇上命咱家带顾大人进宫面圣。”
禁卫立马收了长矛。
福公公又让一个小太监带顾梨去见公主，这才领着顾靖渊去了御书房。
进御书房之前，顾靖渊扫了眼门口的守卫，多了不少。
他心中冷笑，却丝毫不惧，抬脚走了进去。
“臣顾靖渊，参见皇上！”
顾靖渊单膝跪地，行了一个臣子礼。
“顾将军果真还活着。”
皇帝年轻的声音响起，龙椅上坐着的早就不是顾靖渊效忠的那个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