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西姆·伊万洛夫现在想死。
他不知道御海涛鸣怎么获得古岳尊蜀的坐标的，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和林绿脱不开干系。
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马克西姆眼前跟着一黑。
“查，给我彻查这件事情！”他低吼出声，差点喊出一句八嘎，“给我把暴露坐标的人找出来，我要让这个背叛者好看！”
叶卡捷琳娜则是苦涩笑笑：“马克西姆大人，伊万大人要您过去一趟。”
马克西姆表情一僵，瞬间一个比吃了屎还难受的表情替代刚刚的愤怒出现在脸上。
他知道自己难辞其咎，他能想明白的事情别人自然也能明白，唯一与林绿有过接触的只有他，问题很轻易地会被怀疑到他身上。
“我知道了。”马克西姆如丧考妣。
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向着城主府走去。
城主府内，伊万与阿尔乔姆面对面坐在一起，旁边安娜斯塔西娅把玩着两张扑克牌，牌面随着白皙的手指蝴蝶般灵动翻转，在旋转间可以轻易看到牌面上那一黑一红的joker。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伊万与阿尔乔姆一齐看向门口，而安娜斯塔西娅则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两张扑克牌。
“进。”她轻轻开口。
房门被打开，马克西姆耷拉着脑袋走进来，忐忑地看着桌子边的三个人。
“解释解释。”伊万率先开口。
马克西姆缩缩脖子：“我真的没有透露多余的信息啊，相信我啊。”
“那么那群华夏人是怎么知道古岳尊蜀坐标的？而且还那么精确。”阿尔乔姆冷笑着看向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欲哭无泪：“我答应他的条件已经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真的没有任何隐瞒，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啊！”
阿尔乔姆腾得一声站了起来：“马克西姆·伊万诺夫，你这是对国家的背叛！”
“够了阿尔乔姆，你们明明知道我是最不可能背叛国家的人，所以才派我去的，现在出了问题又来找我兴师问罪，与其纠结在我身上，为什么你们不去问问林绿怎么知道的！”
“你想挨揍吗？！”阿尔乔姆向着马克西姆走去，刚抬起自己硕大的拳头就被一声娇喝呵斥。
“阿尔乔姆，这就是你要给我的解释吗？”
阿尔乔姆立刻放下拳头，表情恭敬地看向坐在椅子上自始至终都在把玩扑克牌的安娜斯塔西娅。
“皇女殿下……”
“我要的是一个解释，而不是强制性的问罪，”安娜斯塔西娅盯着阿尔乔姆的眼睛，那蓝色的瞳孔中满是冷漠与失望，“你能分清楚二者的区别吗？”
阿尔乔姆立刻低下脑袋，不敢继续吱声。
“马克西姆，你确定你自己说的全部属实吗？”安娜斯塔西娅没再看阿尔乔姆，而是将目光放在马克西姆身上。
马克西姆浑身一震，慌忙点头：“可以的皇女殿下，可以的，我确定我所说的全部属实！”
安娜斯塔西娅深深地看了马克西姆一眼，那双蓝宝石般的瞳孔中依旧是冷漠：“可是我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她停止翻动指尖的扑克牌，变戏法般只留下一张黑色的小王。
宛如某人身份证复印件的黑色joker被两只青葱玉指夹住，遥遥指向马克西姆。
“过来，我自己看。”
马克西姆看着那张扑克牌有些颤抖，他有些犹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怎么，不愿意吗，还是说你心里真的有鬼？”
轻柔冰冷的声音钻进耳朵中，马克西姆打了个冷颤，他连连摇头。
“不是的，只是……”
“放心好了，”安娜斯塔西娅扬了扬下巴，“我只看那天发生的一切。”
“能换个方式证明吗？”马克西姆依旧是脸拧的皱巴。
安娜斯塔西娅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看到这位皇女殿下即将发怒，马克西姆彻底慌了。
“我愿意，我愿意！”
“过来。”
马克西姆继续耷拉着脑袋，推着沉重的身躯来到安娜斯塔西娅的面前。
皇女殿下将那张黑色的小丑牌轻轻贴在马克西姆的额头处，那抓着拐棍的黑色小丑似乎活了过来，一道黑色的光芒闪过，安娜斯塔西娅链接上了马克西姆的意识，当日与林绿谈判的细节也尽收眼底。
一帧帧画面如幻灯片般放映，安娜斯塔西娅就这样以马克西姆的视角重温着这件事情，这一刻的她知晓马克西姆心中所想的一切，包括那细腻的心思。
目前看来一切问题都没有。
安娜斯塔西娅满意地点点头，突然，一种别样的情愫钻进了她的心头。
那是……爱慕？
皇女殿下脸色古怪，停止了回忆放映。
她知道俄联邦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数，甚至伊万和阿尔乔姆就在此列，可她冰山般的气质与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实在令人难以接近，只能将那情愫埋藏在心底。
她明白这些人对她的爱慕大多来源于自己的样貌与尊贵的身份，只是马克西姆似乎……
她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马克西姆为什么不情愿自己搜魂了。
这位冰山般的皇女笑了一下，像是对一个小孩的无可奈何一般，她挥挥手，回忆继续放映，直到马克西姆与林绿分别。
就在她准备切断链接时，身后的林绿突然说了句话。
“初次见面，合作愉快。”
安娜斯塔西娅猛地回头，不，准确来说是马克西姆猛地回头。
“合作愉快。”
马克西姆笑着招招手。
唯有安娜斯塔西娅处在浓浓的震惊中，她骇然地咬咬嘴唇，切断与马克西姆的链接后皱起眉头，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林绿的那句话。
“皇女殿下，这小子有问题吗？”
安娜斯塔西娅此刻没功夫搭理阿尔乔姆，她挥挥手：“没事，他说的都是真的。”
马克西姆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不过，”安娜斯塔西娅抬头看向马克西姆，“有的事情，你自己好自为之。”
马克西姆眼底流露出一抹失望：“我明白了殿下。”
将三人打发走后，安娜斯塔西娅走到窗边推开窗。
古岳尊蜀位于山林中，城主府位于整座城池的最高处，只需要推开窗户就能一览外面的碧云蓝天。
“你……”
她眯起眼睛。
“到底是在对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