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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砀趴在雅间的桌子上昏昏沉沉,打砸怒喝的声音几乎要震破整个楼层,宋迎恩赶过去看时,他似是已经快要睡过去了。

雅间里,已经有几个京城的世家公子与楚王府的侍卫杠了起来,荣国公派来暗中襄助的几个宋家公子在一旁挽着袖子相劝,瞧着架势是也准备要上手帮忙的。

“发生何事?”

“二哥,你来了。”一名年轻公子对宋迎恩道:“我们陪着楚王在这里坐的好好的,却有几个公子上来就说这个雅间已被他们先预定了,要把我们赶出去。楚王可是王爷之尊,哪里会听人摆布,王爷轻责几句后对方便动了手,咱们自然也不能干看着。王爷方才还在发脾气,这会儿……咦,王爷像是快要睡着了。”

宋迎恩道:“几家公子贵客在酒楼里发生点口角也再正常不过,谁先谁后找掌柜的询问一声便是,阁下竟还敢无视王爷之尊以下犯上,难道都不怕掉脑袋吗?”

对方几人经过明家授意,先前还都无视谢砀王爷的身份蓄意找茬趾高气昂的,反正这位王爷已经失了皇恩进不得宫的。

但宋迎恩出身国公府,又在东宫担任少詹事一职,在京城的公子圈中还是很有地位的,经过这般疾言厉色的责难后立刻失了气焰,争相落荒逃走。

好在现场只是碎了一地碗碟,没伤着什么人,宋迎恩付了账命人将谢砀送回楚王府。

谢潇站在走廊外头,瞧着被人扶着出来、浑身醉软如面条一般的谢砀时,感慨道:“天家子弟,若不是自作孽,何至于此。”

“若论顾念手足,我们谁都不如长公主。”

谢珏当然知道她不会真的相信大姐对谢砀有什么真挚的手足之情,但岚采女一事还有许多古怪,他亦没有解释说明。

谢砀这时醒了过来,仰天失笑:“七弟,我的好七弟,许久不见,也不来找你哥哥喝一杯?”

“拿开你的脏手!”谢潇往后退了一步,嫌恶道,“谁要跟你喝。”

谢砀讥笑:“不肯和我喝,只和你三哥喝?”

谢潇皱着脸:“你什么意思?”

“快将人送回去。”宋迎恩亲自扶上谢砀肩膀,指挥着小厮赶紧过来搭把手。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谢砀诡异又瘆人的笑声,高一阵低一阵的,与他那因为长期熬夜而苍白发青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谢珏觉得有些不对,脸色忽然一冰。

赵长毅与宋迎恩走后,两人一同在街市上闲逛,朝回宫的路走去。

夏风拂过面庞,凉风习习,舒适轻暖。

谢潇路过一个贩卖冰鉴的铺子,瞧着冰雪圆子上那糯糯甜甜的芋块很凉爽,遂要了一份。

“女孩子家,要少吃凉的东西。”随从被远远甩在后头,谢珏一边劝告一边毫无原则的付账。

谢潇并不在意,从铺子里出来时还捧了一小份酥山给他,笑吟吟道:“三哥,你也尝尝。”

谢珏摇头,“我吃凉东西牙疼,更不爱吃甜食。”

谢潇几乎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投胎的时候就带着前世八十岁的记忆和身体,二十多岁的人了吃个凉东西还会牙疼?

但她还是将酥山推给谢珏,“那你先帮我拿着,待会儿我吃完这个再吃你那个。”

谢珏有些想笑,哪里有女子这么能吃的?

冰圆子入口爽滑,冰冰凉凉很舒服,汤水还是用蜜水调制的,酸酸甜甜很是好喝。

街边的夜灯如点点繁星,与灯火阑珊的京城相互辉映,谢潇看着街面上人潮拥挤,热闹又繁华的景象,忽然很向往那平平淡淡的民间生活。

如若没有被抱入宫里,如若没有牵机药……

这世间有太多不如意了,为了遮盖眼角那一抹湿气,她埋头加速吃完了手中的冰圆子。

走了许久,后头的太子亲卫追上来禀告宋迎恩已经安然将谢砀送回了楚王府,谢珏眸色淡淡却有些疑惑不解,后又示意他们下去。

谢珏:“小七,你觉不觉得,谢砀有些奇怪?”

谢潇仔细回想了一下谢砀今晚又怒又睡又笑的神情,道,“似是情绪起伏极大。”

瞧见她还想吃,谢珏将手中的酥山递了过去,“上次在皇祖母宫中,我瞧谢砀神采奕奕,不像是夜夜醉酒,裘马风流的样子。”

的确是,当时她还认为谢砀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可如今看来,明家的几个走狗都能随便欺辱他,显然京城这个圈子里并不把谢砀这个王爷的身份放在眼里,所以猜测谢砀的私生活定然是混乱不堪鸡飞狗窜的。

最后两人一同得出来个结论,谢砀非但情绪起伏极大,他的精神状态也反差极大。

谢珏道,“他会不会得了病?”

谢潇却没想这么多,“也不一定吧,谢砀虽身份矜贵,但明家处处打压他,地位到底不如从前了,精神状态这个东西,受了打击时好时坏也是有的。”

她才懒得管谢砀的闲事,比起小时候的欺辱,比起谢砀破坏金弓栽赃一事,这个人若是得了什么病,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能是方才的冰圆子和酥山吃的有些过量,回去的时候她忽觉腹部有些不适,似是有什么液体缓缓流出。

谢潇惊觉坏事,眼看就要进了宫门,遂加快了脚步。

就要分道时,谢珏看她弓着腰身子渐渐蜷缩,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我……”

该死的,这事怎么说呢?

腹中起先是似有似无的空灵痛感,还未走到重州殿时便成为了难以忍受的剧痛,眨眼间谢潇额头已满是冷汗。

谢珏见状,心中暗暗焦急,不顾男女大防就扶住她,“我带你去看御医。”

谢潇羞红了脸,含糊其辞说:“我没事,不用看了。”

谢珏却满腹狐疑,“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谢潇咬着嘴唇,低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三哥,这是女子之事,我不方便看大夫。”

谢珏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那三哥先送你回重州殿。”

谢珏这还是第一次踏入妹妹住的地方,内室帷幔低垂,温馨满溢,虽用的都是男子们的物事,但走进去尚能闻到淡淡的幽兰香味。

谢潇躺在榻上双目紧闭,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极尽忍耐。

谢珏找来汤婆子给她塞入被子中暖着,又吩咐宫人找来些红糖,关起了门支着水炉亲手给她煮着红糖水。

温热的汤液饮下,腹痛稍缓时,她颤声道,“三哥,今日多亏了你。”

谢珏轻声说:“你身边竟连一个女婢都没有?”

“不敢有。”她裹着薄被,只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脸,“从小就是这样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