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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蓁两人走后,谢珏坐在居所的暗影里,眸色盯着那满满两箱的云绫锦若有所思。

“三哥,这是芦先生房里专供的君山银针,我煮茶的手艺不是很好,你先尝尝。”

兄长设身处地做到这份上,谢潇也是愿意低下头来恭恭敬敬为他点茶双手奉上的。

一只纤纤玉手执着一口白瓷杯递过来,茶汤色泽浅黄散发出清新的香气,她笑的眉眼弯弯,“三哥,尝尝?”

谢珏接过来轻啜一口,许是她茶叶投量稍大,前味明明有些苦涩,可他却生生饮出了甜爽细腻的感觉。

嗯,妹妹端过来的茶,哪怕是一文钱买的烂叶梗子,也是香的。

“三哥,回去要多套辆马车才行。”她考虑着那两箱云绫锦的确沉重不方便携带。

谢珏问她:“这些都是给萱妃的?”

谢潇不懂他为何如此问,一行人都知道萱妃托她买云绫锦带回去的事,她不给萱妃给谁呢?

谢珏又道:“云绫锦千金难求,每年江南进贡来的也就几十匹,分给功臣王爵之后,到了后宫的就更少了。”

他直接点出了重点:“皇后娘娘都不一定有的东西,你确定,你全部都要抬入萱妃宫中?”

这不是明摆着招人妒恨吗?

谢潇愣了愣,显然是一心只想着交差了,没有考虑这些问题。

“不喜欢皇后是一回事,可后宫之主的脸面也是父皇的脸面。”

谢潇想了想:“那,我将这些布匹分成四份,皇祖母头等,皇后次等,宫中没有再高阶的嫔妃了,除去颖妃那份,剩余的都给母妃,如何?”

脑子倒是转的挺快,谢珏想。

“世间百态,利益交织,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这种事情我只教你一次。”谢珏指尖点着杯盏的口沿,轻责道:“你脑袋是聪明,可就是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这些年能在宫中活下来,还不被人发现女儿身,当属幸运。”

谢潇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知道了三哥。”

谢珏又责:“挠头这个动作很不符合女子的教养和礼仪典范,今后不要再做了,以后无论雅坐还是肃拜,都要注重体态优雅,落落大方。”

什么情况,谢潇愕然,这是又多个爹吗?

她无奈:“呃……三哥,我如今还是‘男子’呢,若是走起路来娇娇啻啻,扭扭捏捏的,岂不是要叫人怀疑?”

谢珏承认她说的有理,但语调还是有些强硬:“你不可能做一辈子假男人,你也总要过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归女子的生活……

谢潇承认很陌生很遥远,她没想过也不敢奢望。

谢珏:“便是男子,走路时挺拔如松、气势稳健也是必要的,有些东西你可以不用,但不可以没有。”

谢潇很想问问,您倒是挺拔如松,您倒是气势稳健,可我只想做一个没名没势的皇子,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

谢珏是次日一早走的,谢潇本想早早起床去送他,岂料天还没亮,她又就被徐江唤去听训。

谢珏正在用着早膳,仍不忘记对她耳提面命:

“芦先生最重规矩,他的课你即便听不懂也不许打瞌睡,实在不行就捏大腿,无非也就疼几天,三哥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谢潇点点头,“不敢瞌睡。”

“书院离城里有些远,你缺什么东西就令张响去买,你在这里的一切花销,三哥给你承担。”

这个好,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又要来了,谢潇想。

“韩策顽劣,时常爱琢磨些新奇玩意找人试水,你别和他走太近,当心受伤。”

谢潇扯了扯唇角,大哥您说完了吗?说完赶紧走!

大清早的就这么絮絮叨叨的,简直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

谢珏整理着袖口,好整以暇:“不耐烦听?”

“没有没有。”谢潇迅速摆手,心口不一,一脸谄媚:“三哥您是我兄长,又是我的上峰,我聆听您的教训也是应该的。”

谢珏看出她又在扯谎,唇角一勾也不再说了。

书院门口,当谢珏的背影逐渐消失,成了远方的一个黑点的时候,她有一种家长终于离开,孩子能放飞自我的爽感。

“八弟,三哥终于走了,七哥带你去街上逛逛?”

身后忽的有一名人高马大的侍卫逼近,徐江拱手道:“对不住了七皇子,您一刻钟之后还要回去上课,请您先回去准备一下,最好提前到学堂以示心诚。”

“你是太子亲卫,太子都走了,你为何不走?”谢潇本性使然,仰着头怒怼道:“我上不上课,又关你何事?”

徐江自怀中掏出一支彩烟的蛋筒,嘿嘿笑道:“七皇子,殿下走之前专程交代过,让属下留在这里牢牢盯着您上课,若是您不遵从,殿下会立刻召您回京去。此刻殿下应还没走远,这烟筒一燃起,殿下立刻就能看见。”

“哎……别动别动。”谢潇忽又想起三哥那如严师严父一般的指责就有些头痛,她跳了一步捂上蛋筒:“我也就心里想想,现在就回去。”

五月的夙洲温暖湿润,正是嫩枝舒展、彩蝶双飞的季节,然而自从谢珏走后,就时常细雨不断,天气整日都是天低云垂、乌云蔽日的样子。

书院有课时是不许出去的,虽然谢潇本性之下还是很想逃课出去玩,但毕竟现在不如从前,谢珏还留下了徐江监视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只能在书院里逛逛,看一看山上的碧绿重叠、郁郁葱葱。

还未走出几步,徐江便来提醒:“七皇子,今日上午芦先生才讲过政史课,送信的人已经在书院外头等着了,最迟晚间您的策文就要发往京城了,殿下要亲自批改的。”

谢潇脚步一顿,瞪他,“我不但要受三哥管,还要受你管?”

“您可是拿着太子洗马的三倍薪俸。”徐江面无表情说道:“监督您的学业是属下的本分。”

张响在一旁抵了抵他的脊背:“这是主子,咱们跟在一旁只能叫帮忙,哪能叫监督。”

眼见七皇子已经渐渐走远,徐江低声斥道:“你可知道,你已经跟在七皇子身旁了,殿下为何要还要让我留下来?”

张响摊了摊手,表示无辜:“我觉得我伺候主子伺候的挺好的。”

徐江:“因为你不但不懂得规劝主子,不能及时替主子识别危险,还和主子一同喝酒玩乐,助纣为虐。若是让你去监督七皇子的学业,定还会和从前那般,毫无建树!”

“殿下这是准备把七皇子培养成足智多谋的能臣义士?”张响恍然大悟:“殿下果真是志向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