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一群人心照不宣,将这个尴尬和兄弟们的内里争斗渐渐掩埋了过去。

午膳过后,太后心血来潮又想要打马吊,皇后端着孝媳的觉悟也很是热情,说要陪着一同玩两把。

谢潇本想回东宫继续翻书写提案,但皇祖母却点了名让她留下来凑人数。

谢潇朝太后眨了眨眼——来活了。

太后这个老顽童主动邀请她留下来,定是要她来做内应好给喂牌的,这是祖孙俩多年打马吊之下共有的默契。

其实太后打马吊的技术很差,但人又特别爱玩,再加上老人家不差钱,所以谢潇不大不小的那几年,没钱的时候总要来找太后玩几把。

可能赢人钱太多心有愧疚,再后来就被太后严辞喝令要求,每一局都必须要给她喂几张牌,否则就要赖账了,谢潇无奈之下,慢慢就成了太后的内应。

今日,太后原本是想留长公主谢绮留下的,只是下人们刚刚把牌桌摆上,舒妃就不请自来自告奋勇她也要下场陪太后打牌。

明皇后眼神阴恻恻的,不悦的情绪在她唇角边上明显地流露出来。

谢绮笑语晏晏,并不在意,“皇祖母,既然舒娘娘有意相陪,您便让她玩儿吧,孙女下次再在牌桌上给您送钱。”

殿内顿时哄堂低笑,太后也被长公主逗乐了,摆了摆手便同意了。

谢绮与谢珏两人一道走了。

“来吧,一五九家,二六家,先抽牌定座位。”苏毕罗招呼着谢潇过来坐。

坐次很快就决定好了,明皇后东一,谢潇南二,苏毕罗西三,太后北四。

谢潇考虑着自己是太后的上上家,若想喂牌也是成的,当然也要看她的下家苏毕罗是否会从中横插一杠了。

明皇后与苏毕罗刚好坐对门,牌局还未开始双方之间便已剑拔弩张。

只是整个后宫中辈分最高、身份最尊贵的太后上来就抽个末等,倒是给另外三人出了个难题。

但这件事情难不倒明皇后,第一局皇后做庄,抽取八张牌之后,将剩余的八张底牌放在桌子中间。

素有牌家不赢前三把的说法,明皇后观着太后出牌,索子门的牌太后打不断,便换了张一贯牌,可谢潇与苏毕罗小抬两拨之后,到了太后那里已经没有牌可以捉了。

明皇后再用一张六贯牌打断,这次又换了张小牌七文,谢潇摇头之后苏毕罗摇头,到了太后那里还是不捉。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太后这一把恐怕起了极牌,最小的牌都被她捏在手里了。

谢潇看着自己手里一水的红色牌,尊万万,尊九贯,心中可惜的不得了,眼睁睁看着金灿灿的黄金离自己远去……

这些牌要放在平时,她作为皇子一个月的薪俸就已经到手了,事到如今……也只有放在手里憋死的份。

为了哄皇祖母开心,她也是豁出去了,打死都不能出。

太后头先几把手气极差,几圈斗牌下来,明皇后和苏毕罗也不再抱希望让太后赢一把了,两个宫妃开始在牌桌场上大杀四方。

明皇后无论出什么牌,苏毕罗都有更大的去灭牌,苏毕罗再发牌时,明皇后拐了个弯便给打断了,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服输,仅仅在这个四方牌桌上就如短兵相接一般,一牌一句之间都弥漫着无尽的硝烟味。

谢潇感叹着后宫神仙打架关自己何辜时,忽然摸到了一张绿色的一索,不动声色的喂给太后,老太太喜笑颜开,随即捉住,这一把结束之后太后总算赢回来一点。

打到傍晚的时候,太后发牌之后拿到了天成色样的一手牌,直接摊牌宣布胜利,天胡。

老人家狂喜,打了几十年牌了,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好的牌。

最后清算时,太后与明皇后都小赢了一些,舒妃苏毕罗却是赚得盆满钵满,走的时候也是趾高气昂的。

不能在后宫压倒明皇后,在牌场压一压也是过瘾的。

明皇后脸色铁青,显然认为今日打牌丢了颜面,心中寻思着下次定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晚上一众人都散了之后,太后兴致不错,还特意嘱咐厨房做了谢潇最爱的樱桃煎和素醒酒水,硬要她留下来陪着用晚膳。

谢潇口甜,张口就把太后哄得乐不可支:“皇祖母,您知道为了哄您开心,今天下午孙儿亏了多少钱么?我一送三,亏得连裤衩子都买不起了。”

太后吞下谢潇茶匙中喂过来那色泽殷红的甜品,口中瞬间清凉起来,一眨眼却又不承认了:“输钱是你手气不好罢了,哪能叫是哄哀家开心呢?你莫非还想找哀家要回来?”

“皇祖母,那我可不敢。明明是您拿了烂牌,还不承认呢。”谢潇笑嘻嘻道:“不过您高兴了,身体也便好了,孙儿输点钱也是应当的。”

太后习惯性地用手指点上谢潇那莹洁的额头:“油嘴滑舌的。”

……

夏日炎炎,庭院深深,每一个过路的宫人都穿着质地最轻最薄的衣料。

银色的月光洒在斑驳的宫墙上,墙皮脱落如同历史的暗影,在这座皇城最隐秘的一个角落里凄凉与孤寂地存在着。

不同于各宫的奢华,这里是一个被帝后乃至所有宫人们遗忘的角落——冷宫。

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年轻妇人推开萧瑟的院落,宫裙所过之处尽数沾上了青石砖上厚厚的灰尘。

她语调中漫着来自长姐的威压,叮嘱道:“这里是后宫,待会儿我去逐字审问她,你就在外头听着,万不可入内一步。不管岚采女说与不说,你一步都不许动,明白?”

一身墨色窄袖锦袍的谢珏驻足,无声点了点头。

“吱呀”一声过后,谢绮推开了破旧不堪的房门,里头家具简陋,蛛网密布,昔日也算地位超然稳坐妃位的岚妃,变成了如今的末等宫嫔岚采女,先前,她因为与儿子共谋毒害太后而落罪被打入冷宫。

只是结果一人天上,一人地下罢了,但好在这样的一个结果,还是她竭力运作求来的。

此刻岚采女正撑着病弱的身子躺在那遍布灰尘的帘帐之下,冷宫潮湿阴暗卫生条件差,又加上整日都只能吃些发馊的剩饭剩菜,她素日保养得宜的身子在住进来之后就开始小病不断,整日不是起了热症就是头痛头晕。

看管冷宫的下人们也都是拜高踩低的,头先有钱还能贿赂他们跑腿给请个实习的太医过来,时间长了,银子也花光了,连路过的宫人都懒得看她一眼,更没有人会为一个被陛下打入冷宫的末等采女奔走。

孤寂趁得床榻上的人那单薄的身子愈发可怜,听得有脚步声逐渐逼近,岚采女转过身子,呆滞的眸子定了半晌,方才看见来人是谢绮。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岚采女喘着口气,发出了一声粗哑的嘲笑:“长公主今日光临寒舍,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