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脸小媳妇儿样让秦难书不忍细看，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眼见气氛越来越怪异，秦难书果断拉回正题：“为什么给我看那篇报道？”
说道这事儿那人就又自得于自己的机智了，还好他把秦难书留下了：“save当时不是公布了他们的实验数据吗。说实话，他们的数据给我一种‘精致感’。”
说到一半他面露难色，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哎，就是，你懂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让人感觉这个数据……有一种病人照着教科书生病的不真实感。”
他吸口气，看秦难书没露出什么疑惑的表情，于是继续说：“当时也只是我感觉。Save里随便拉一个研究员出来都比我专业的多，再者那时候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人类救星’‘科研之最’这种的宣传，谁也不敢公开说save些什么。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本来都以为这事已经过了，谁知道我居然感染了。”说到感染，他语气也没见害怕。
“你还挺高兴？”秦难书双手抱胸，歪头看他。
“害，我其实有先天性心脏病来着，本来就是多活一天赚一天。医生都说我能活到现在这岁数应该是祖宗在下头把头磕破了的缘故。我之前其实做过心脏移植。但是，我没找到匹配的心脏，用的是人造的。所以我很感激现代医学的。你知道在hUKI这方面save是绝对权威嘛，所以我就去save名下的医院检查。谁知道他们跟我说我是特殊病例，很有研究价值，就把我带到总部来了，”他耸耸肩：“我想着如果能帮到他们，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就来了。谁知道我人来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刚开始还肯跟我演，说什么外面都是感染者，怕我们聚集在一起二次感染，为了我们考虑不准我们出去。后来就直接变脸，装都不装了。这研究所多半是个不干人事的地方，刚刚你来的时候我也是警惕一下嘛。”前面的话都还算正常，到最后一句时，怎么听怎么有种撒娇的意味。
秦难书朝单向玻璃那儿微抬下巴：“玻璃怎么回事，你看得见？”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点小技术，嘿嘿。自己在家闲着无聊鼓捣出来的，没想到用在这儿了。”
这人有种不涉世事的天真，但人也不傻，相反脑子动的还算快。
“hUKI你知道多少？”他的一阶段任务就是这个。
“hUKI？我能知道多少，不都是网上传的那些吗。五年前hUKI-1爆发在K国，然后迅速蔓延至全球。每天死亡人数都是以万为单位的。一旦感染，无药可救。半年后感染最严重的时候save横空出世，宣布疫苗研制成功，一时间声名鹊起。本来大家都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可谁知道几个月前hUKI-2又爆发了。Save就又站出来了。不过你也知道，目前他们还没弄出来hUKI-2的疫苗。”
“滴——！”又是熟悉的声音“第一阶段任务验收时间到。请问是否选择验收？友情提示，回复时间越早，额外经验值奖励越高哦。”
“验。”秦难书在脑海中回复，他甚至都不稀得上手点选，毕竟这个系统还挺智能的，能听懂人话。
“问题一：hUKI-1的爆发原因是什么？”
嚯，感情是这么个验收方法。
“save投放的病毒。”萨姆斯在自己的日记里写过，那个意外逃出的感染者被注射过hUKI-1。秦难书倾向于这里的“注射”发生在hUKI-1盛行的那段时间——save在研究hUKI-1的疫苗的时候。如果是在hUKI-2时期，那他们不会再去重复以往对hUKI-1的研究。萨姆斯记录过，两种病毒差距极大，数据参考几乎没有意义。研究所不至于为了并不重要的数据浪费一个可能是先天抗体的人。
萨姆斯之所以觉得他在被人引导着研制疫苗，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科研所的手笔。
他遇到的那个濒死的人说“溪因”没用了，老板是骗子。
很简单，“溪因”不是什么疫苗代号，而是“心”。那人原本应该是想说心脏移植没用了，可惜当时他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把话说得完整了。
秦难书在三层零散的资料里，找到了宋鳄的病历本。记录显示宋鳄一共经历过两次心脏移植手术。
第一次是在五年前，分明在心脏移植之前，宋鳄还是hUKI-1的患者，但在心脏移植之后，他就奇迹般痊愈了。
于是高层知道了完美的、哪怕没有疫苗，也可以不用害怕病毒的方法。贪婪滋生魔鬼，hUKI-1悄无声息被投放在K国，然后流向四地。
研制出疫苗的save理所当然成为救世之主，赚得盆满钵满。
“滴——！恭喜，回答正确。问题二：宋鳄是如何死的？为什么死后会以不正常的姿势死在实验室？”
“死于失败的疫苗。”宋鳄意外感染了hUKI-2。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感染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提前又给自己找了个匹配的心脏。毕竟那么多拥护save的人，哪怕这种东西匹配度低。只要基数大，一样找得到。
可惜，手术过后，hUKI-2依旧如魔鬼般伴随着他。
宋鳄的同事这时候明显意识到了不对劲，高层的反应就更快了——这群人不能活着走出科研所。
否则被save欺骗的他们保不齐会说些什么出来。
高层派人绞杀这群人。此时宋鳄注射完疫苗，非常不幸产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去世。
逃跑的同事将他和桌子抵在门前，妄图吓退清道夫。谁知道他们慌不择路，被高层请到了楼上。于是等秦难书打开实验室的门，看见了死不瞑目的宋鳄。再往上走，又遇到他们的尸体。
“滴——！恭喜，回答正确。请完成第二阶段任务……”
秦难书正听着，系统却突然抽风，不说话了。
再过一会儿，系统又突然上线“滴——！检测到第二阶段任务：寻找被关的感染者以完成。恭喜玩家，已完成全部任务，获得300经验值，归还抵押的300经验值。检测到玩家提前完成任务，额外赠予100经验值。目前玩家总经验值为737。请玩家再接再厉，努力赚取经验值吧。”
“滴——！检测到玩家已完成任务，强制退出游戏。”
接着，秦难书看见对面娃娃脸一脸迷茫加震惊的表情。
再睁眼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秦难书皱眉，这就完了？被困在科研所的人怎么办？跑了的高层怎么处理？hUKI-2的疫苗也还没研制出来。
难道是因为d级任务不会设置的太困难吗？
这会儿也纠结不出什么来，秦难书坐下，环顾四周。
轻轻撩开窗帘，外面的世界还是那个黄泉配色，看不出时间的流逝，周围也没有钟表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任务内的世界和秦广城有没有时间差。在游戏内，秦难书估计他应该待了两个半小时左右。他没仔细计时，但出入不会太大。
再看自己的系统页面，点进左上角的头像有一个类似游戏里个人空间的页面。
页面有已完成任务栏，目前仅有“科研所的一天”一项任务。右边还显示着金灿灿的400经验值。
秦难书平躺在单人床上，默默复盘刚才的任务。
翻身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个东西硌到了秦难书的手肘。
他翻身而起，掀开床垫。只见床垫下，木板上被凿出来一个小洞。小洞里放着一个扁扁的盒子。刚刚硌着他的，就是盒子和木板之间的缝隙地。
这是什么东西？先人遗物，传世秘籍？秦难书心想。
缝隙有些小，想用手拿出来不大容易，秦难书用匕首把盒子撬出来。
很普通的黑色盒子，没有任何装饰，还十分薄。
盒子没锁，可以直接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张卡牌。
卡牌上印着烫金的三个字：豁免卡。
“滴——！恭喜玩家获得豁免卡。豁免卡功效：任意消除一次b级以下怪物的攻击。怪物伤害超过系统预计玩家承受极限时此卡自动触发。”
嚯，自己还有这运气呢，秦难书不经感叹。怎么说，是系统福利的可能性很低啊。那这卡牌是怎么来的，没道理有人会把这种卡牌忘在这里吧。
不过系统倒是透露了一个消息——“怪物”，这就证明以后任务过程中会遇到怪物啰。
系统询问是否将卡牌收入背包，秦难书点击“是”。卡牌就消失在秦难书手中，系统里秦难书个人页面的背包里出现了一张卡牌。背包点开后是方格形状的小块。一共十六个小格子，卡牌已经占据了一个格子。
这是有容量限制的意思了。
退出系统页面，出于职业习惯秦难书再次把目光放向那个盒子。盒子是滑动式的开关，秦难书把盒子翻过来，在盒盖的背面发现了一张被粘在上面的纸条。
把纸条撕下来，里头是各种被从其它地方裁下来的小字。
字排列成两行，连起来读就是：系统每月会根据玩家等级扣除一定比例的经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