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索安带着燕茜蔓一路散步走到了警局附近的小街,打算带她吃一吃当地的小吃,这里的街道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韵味,让人着迷。
上海的弄堂,犹如城市的脉络,蜿蜒而充满故事。狭窄的通道铺满青石板,晾衣杆上挂满了色彩斑斓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回荡其中,为这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活力。
阳光透过错落的屋檐洒下,青石板路蜿蜒向前,街边店铺林立,木质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曳。
裁缝店中,师傅们飞针走线,为顾客缝制着精致的华服。杂货店门口,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路人驻足挑选。
街头的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馄饨、包子的热气,腾腾而上。
人力车在人群中穿梭,车夫们大声吆喝着。女人们身着旗袍,婀娜多姿,男人们头戴礼帽,风度翩翩……
来了上海自然要吃最让人心动的蟹粉汤包了,抱着这股执念,燕茜蔓一路都在有意无意地观察店铺。
路索安低头看着燕茜蔓,发现她正在看着对面的铺子,门口的蒸笼散发着水汽,一股朦胧的美感油然而生。
路索安笑了笑“哟,原来蔓蔓是想吃汤包了呀……”
燕茜蔓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旁人对自己的称呼有多么亲昵。
终于是排上了队,燕茜蔓和路索安坐在了路边的小桌子边等着心心念念的汤包。
蟹黄汤包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圆润的包子皮晶莹剔透,隐约可见里面饱满的馅料。
顶上的褶子细腻均匀,犹如一朵盛开的花。轻轻提起汤包,沉甸甸的感觉让人充满期待。
燕茜蔓从汤包被拿出来的那一刻就直勾勾的盯着,一直到阿姨把包子放到桌上才罢休。
路索安笑着对来人说“王姨,侬家蟹粉小笼包邪气受欢迎哦。”
王姨笑了笑,“哎呀,好吃嘛,就常常来吃,小阿哥今个怎么有空来这老远吃我家的汤包,你们不是搬家离这挺远的嘛”
路索安“当然是因为太怀念这里的味道了,侬家蟹粉汤包老好吃了……”
两人有说有笑,燕茜蔓着实是饿了,眼睛虽然在看着对面的人聊天,但是心早就被汤包勾住了。
路索安闲聊了几句,和王姨介绍到“王姨,这是我家囡囡新认识的朋友,她前两天救了我家囡囡,我带她来熟悉一下上海这边的风土人情。”
燕茜蔓身着一袭白色披肩旗袍,披肩轻轻搭在肩头,增添了几分温婉。一头及肩卷发,微微卷曲的发丝如波浪般灵动,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身着的白色旗袍宛如一幅淡雅的画卷,旗袍之上,印着浅色的梨花,仿佛是春日里悄然绽放的精灵。
那一朵朵梨花,花瓣舒展,洁白如雪,花蕊处微微泛黄,细腻而精致。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旗袍上,或三两成簇,或独自绽放,给人一种清新脱俗之感。
在阳光的映照下,梨花的图案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白色的旗袍底色相得益彰。
燕茜蔓微笑着朝王姨点点头“您见笑了,我不过是萍水相逢,看不惯那些人罢了……”
王姨“哎哟,小姑娘蛮水灵的嘛,还这么有侠义风范,怪不得……哈哈哈,阿拉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给你们把剩下的两碗鸭血粉丝汤带过来。”
燕茜蔓终于是吃上了心心念念的蟹粉汤包,咬开一小口,鲜美的汤汁瞬间涌出,浓郁的蟹黄香气扑鼻而来。
那味道,醇厚而不腻,蟹黄的鲜美与猪肉的醇厚完美融合。舌尖上的每一个味蕾都被这极致的美味所征服,让人回味无穷。
燕茜蔓此刻俨然一副吃货模样,但还是小口小口地品味,左手拿勺右手拿筷,配合着吸汤汁吃汤包。
路索安静静地坐在桌前,目光温柔地落在燕茜蔓身上。
燕茜蔓正专注地吃着蟹粉汤包,她轻轻咬开汤包的一角,鲜美的汤汁缓缓流出,她小心地吮吸着。
路索安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宠溺,燕茜蔓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他被她的快乐所感染。看着她面前快要吃完的汤包,路索安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那一笼蟹粉汤包推了过来。
“慢慢吃,别着急。”路索安轻声说道。
燕茜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随即小脸微微粉红,不好意思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然后鼓着小嘴把蒸笼拿的更近了些。
路索安西装修身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线条优美的脖颈,随意中又透着几分不羁,精致的领结系得一丝不苟。
路索安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但那笑意却如同决堤的洪水,愈发难以遏制。
突然,路索安没忍住,爽朗地笑出声来。他的双肩微微颤抖,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对面的女孩吃汤包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燕茜蔓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吃的动作,随即把蒸笼推了回来,“留了最后一个给你,吃吧”。
路索安没忍住摸了摸对面女孩的头说“蔓蔓,汤包管够,以后我还可以陪你来……”
燕茜蔓原本就觉得对面的人很熟悉,现在对面的人摸了自己的头之后,仿佛有很多回忆忽然一下涌上心头。
她忘记了躲闪,此刻两人显得无比暧昧。
路索安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便自然的把手缩了回去,用另一只手把汤包推了回来
“没事儿,你吃吧。我从小吃到大的。”
燕茜蔓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紧接着吃起了鸭血粉丝汤配着汤包,赞不绝口。
燕茜蔓纤瘦的身材丝毫看不出她有如此好的胃口,惹得旁人看饿了罢。
两人并肩走在回警局的道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燕茜蔓踩着她那双精致的小皮鞋,步伐轻盈地走着。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右脚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原来是她的鞋跟不小心卡进了路边的石缝之中,而她之前一直专注于和路索安聊天,竟没有察觉到。
当她意识到问题所在后,下意识地用力一拔,只听“哧啦”一声,鞋子上的铁扣竟然将她的脚踝处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袜子。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嘶”了一声。
尽管这声音极其细微,但还是被细心的路索安捕捉到了。他立刻扭头看向身旁的燕茜蔓,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那逐渐渗出血迹的白袜上。看着那一抹刺眼的红色,路索安心疼不已,二话不说便蹲下身来仔细查看。
燕茜蔓完全没想到路索安会有如此举动,心里一惊,慌乱之间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后倒去。
路索安眼疾手快,迅速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揽住了燕茜蔓的纤纤细腰。由于惯性的作用,燕茜蔓整个人顺势倒入了路索安的怀中,最终稳稳地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此刻的路索安半蹲着身子,一只手紧紧托住燕茜蔓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生怕她再受到一点伤害。他满脸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蔓蔓?”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燕茜蔓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她有些慌乱地回应:“我没事,就是脚不小心被划伤了。”
路索安眉头紧锁,轻轻抬起她受伤的脚,仔细查看伤口。那白皙的袜子上渗出的血迹,如同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格外刺眼。
他小心地帮她把鞋子从石缝中取出“蔓蔓,我背你回警局吧。”路索安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腿上。
燕茜蔓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不决的神情。她看着路索安那宽阔而可靠的后背,心中一阵纠结。然而,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她缓缓地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趴在了路索安的背上。
当她的身体接触到路索安的那一刻,一股温暖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他的背部肌肉结实有力,给人一种无比坚实的安全感。燕茜蔓不由自主地将脸颊轻轻地贴在了路索安的背上,感受着那股温暖透过衣物传递过来。
趴在路索安的背上,燕茜蔓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偷偷别过头,目光闪烁不定,心中暗自思忖:“我这样做是不是显得太随便了?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不久……” 但是,那种被呵护、被照顾的感觉又是如此美好,让她不禁心生向往。想着想着,燕茜蔓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默默感慨道:“要是能一直有这样一个哥哥般的存在该有多好啊!”
燕茜蔓趴在路索安的肩膀上轻声问到“路少爷,你们家就你和冉冉两个孩子嘛”
路索安听到“路少爷”这个词,脚步顿了顿,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们家是本就我们俩的。但是原来小时候有个妹妹在我们家生活过一段时间,是我父亲好友的女儿,我也是把她当妹妹看的,他比我小上4岁,和你似乎差不多大,那个时候囡囡还是在襁褓中,所以她倒是没什么印象……”
“我母亲在生囡囡前夭折过一个孩子,这个事情是我们家的禁忌,所以我想告诉你,让你清楚些。”路索安补充道“这件事囡囡也不清楚。你刚刚到我们家的时候,我母亲很是欣喜,囡囡也很喜欢你……”“我”字卡在嘴边并未说出口。
燕茜蔓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他说的这个女孩子是自己,她也不知道是同一个路家,他只记得印象里有个路叔叔,仅此而已。
燕茜蔓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渐渐飘远。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调查父母双亡的真相,但关于 10 岁之前的记忆却如同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显得模糊不清。
唯一让她记忆犹新的,便是在 9 岁那年所经历的那场大病。那时的她对草药充满了好奇,总是喜欢跟着爷爷学习辨认各种草药。然而,一次不小心的误食,却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难。
那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燕茜蔓像往常一样跟着爷爷在后山采集草药。
当她看到一株色彩鲜艳、形状奇特的植物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未经思索,她便摘下那株草药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开始发热。
起初,她还以为只是暂时的不适,并未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热度越来越高,她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爷爷发现她的异样后,心急如焚。他立刻背起燕茜蔓往家里赶去,一路上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回到家中,爷爷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马不停蹄地去熬制解药。
接下来的日子里,燕茜蔓一直处于高烧昏迷状态。
爷爷则日夜守护在她的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
他不断用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和身体,试图帮她降温;又不时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能唤醒她的意识。
就这样,整整过去了半个月,燕茜蔓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爷爷眼中满是惊喜与欣慰的泪水。而经过这场大病之后,燕茜蔓的身体也变得十分虚弱,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如初。
如今回想起来,那段经历依然让燕茜蔓心有余悸。至于其他的事情,实在是难以记起更多细节,所以每当有人问起她小时候的往事时,她也只能微微点头,简单地附和几句作为回应。
燕茜蔓满脸艳羡之色,轻声说道:“你们一家人可真幸福!那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样子,让人好生羡慕呢!”
说着,她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将身体向前倾去,悄悄地凑近路索安的耳畔,轻柔地低语道:“要是阿姨喜欢我,我有空的时候就过来拜访你们。不过,希望你们不会觉得我烦哦……”
话音刚落,燕茜蔓便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然而,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这略显轻率的举动已然让路索安的耳朵瞬间泛起了一层红晕,并且像被火烤过似的滚烫发热起来。
路索安这个人平常要处理商会的各种事务,通常都是不苟言笑。
不过他有个弱点,他耳朵容易红。不过也鲜少有女子能让他羞红了耳朵,他已经很久不蓄长发了。
路索安坐在窗边,目光凝视着远方,思绪仿佛飘回到了过去。然而,他却始终没有提及那个曾令他爱得刻骨铭心、死去活来的女子。
那是一段深埋在心底的往事,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这段感情也就此画上了句号。
路索安轻轻叹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燕茜蔓身上。他微笑着开始讲述起自己的留学生活,那些异国他乡的经历如同电影画面般在他口中徐徐展开。
从初到陌生国度时的孤独与迷茫,到逐渐适应环境后的成长与收获;从紧张忙碌的学习时光,到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他分享着每一个有趣的故事和难忘的瞬间,让燕茜蔓听得入神。
而对于燕茜蔓,路索安心中目前确实只有如兄长对待妹妹般的关爱之情。他会关心她的喜怒哀乐,会在她遇到困难时给予帮助和鼓励,但这种情感纯粹而真挚,不带丝毫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愫。
或许正是因为那段已逝的爱情太过深刻,让路索安懂得珍惜眼前这份单纯的情谊。
燕茜蔓从来没有出国留过学,对于这些事情非常的新奇。
路索安在英国学的是经济学,他深深的认识到贸易保护主义对本国的局限性,所以留学归来之后便想要从父亲手里大展自己的抱负。
“我曾经去工厂和工人交流过,也和一些经济学者进行过研讨会,大学时期,我在英国报社做过副编辑,顺便赚点零用钱……在那里有一个……”说到这里路索安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开始转移话题。
“好了,前面有家诊疗所,我先把你放到那里去,你在那等我,我去警察局交接一下事情再回来找你。”
燕茜蔓微笑着点了点头,路索安把她轻轻的放在诊所的位置上,替她找好了护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