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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里希托着腮,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远处,陷入了长久的沉思。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去拍照,怎么样,去这张画像里所在的那片区域拍照。”

“拍照?去学校么?”

“是的。”

艾薇无奈地低头,“但是那所学校已经被你们设为军事设施了,禁止我们靠近。”来中断正常教育体系,便于推行你们思想和文化,同化下一代。而且也早就找不回当初的景象了,无论是环境还是当时的人。

道里希的动作顿住,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那去婚纱店吧,那里也可以拍照,有许多场景。”

他站起身,换了一个话题,“天气冷了,要换一件衣服吗?这里有许多我们的新衣服。”

“好的。”她轻声应道。

不久后,两人前往婚纱店,车窗外,人潮涌动,似乎如往前一样,但是不同的是,多了许多穿军装的人而且都大包小包的。

车子缓缓停下,艾薇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旁边,突然凝固,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正朝这边走来。是施罗德中尉。

道里希收到袭击加上哥哥离开后,曾经有位德国军官来谈话,来谈话的便是这位盖世太保。让她记忆难忘,不是身份的缘故,而是他这个人本身,像一个从噩梦中走来的鬼魅。

他身形很高,但两颊深陷,皮肤紧紧绷在骨头上,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如同寒夜中的死水,眼白布满血丝。

谈话时,刚开始似乎只是随便闲聊,扯七扯八的,但慢慢神色顿住,缓慢的望过来,两边嘴角上扬。像是藏着无尽的恶意,令人脊背发凉。

此刻,他很悠闲走过来,神色轻快,但周围普通人大多绕着他走开,不敢靠近分毫。

道里希察觉她的异常,转头望了过去,“怎么了?”

艾薇实话实说,“那位军官曾经在你受伤来谈话过,他给人的感觉很阴森,而且我之前也听说过这群人的传闻,他就像是传闻中的那样。”暴力,泯灭人性。

道里希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施罗德身上,这群人的确让人厌烦,每天吐着信子,缠绕在人们的生活中,四处窥探,残忍又到处乱爬,他摸了摸怀中人发丝,“没事的,去楼上吧。”

艾薇慢慢握住他的黑色大衣,“我和你一起吧,他很森冷,像沼泽一样。”而且他刚走过来,就立刻离开,太刻意了,像是因为有事而故意要躲起来。

道里希笑了,“是在担心我么?兰达可也是盖世太保,而且晋升的可比面前这人快多了,军衔也比他高。”

“两人的感觉并不太一样。”真的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兰达更像是在徘徊,是有底线的。

说话间,那位身着黑色制服的盖世太保便大步上前,动作利落,右臂迅速向前伸展,行出一个标准的纳粹礼,动作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干练。

“少校,好久不见!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您。”施罗德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里透着一股热络劲儿,可那双眼眸深处,却隐隐闪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色。

道里希微微颔首,旋即低头,轻声说道:“你上去吧,礼服师在等你。”他的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又藏着一丝温柔。

施罗德这时才像是刚注意到艾薇的存在,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说道:“还有您,康耶而女士,再次见到您,我深感荣幸。”

那笑容挂在他脸上,却不达眼底,让人无端地感到一阵寒意 。

艾薇看了他眼,同样颔首,“我也是,中尉,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

礼节性打完招呼,道里希轻轻按下了她的肩膀,“去吧,我和他简单的说几句话。”

她点头,转身,踏进店门,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道里希高大的身影,将对面的人完全给盖了住。

她拾级而上,刚一拐弯,便瞧见设计师伊洛迪正和一位长发女子吃力地搬着一个巨大的袋子。袋子看起来沉重无比,两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 。

艾薇赶忙上前帮忙,伸手托住袋子底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两人吓了一跳。长发姐姐猛地转过头,眼中满是惊恐。

艾薇连忙露出微笑,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没有的,女士,我们还以为您今天不来呢。”伊洛迪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袋子的一个角放到地面上,动作稍急,一些泥土撒了出来。这时艾薇才发现,她们搬的竟然是泥土。

长发姐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客气地说:“康耶而女士,请坐。非常感谢您的帮忙。”

“别客气。”

伊洛迪也走了过来,用手帕包着一个首饰盒,轻轻推到艾薇面前,说道:“女士,这个还给您。我觉得用您之前买我耳环给的这个金首饰太贵重了,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艾薇看着她手指上的泥土,好奇问道:“你们是在种植吗?”

长发姐姐看了看伊洛迪,又看了看艾薇,赶忙接话:“是的,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们只是在房间里种,不会影响您观景的。”

“我完全理解。”艾薇心想,德国空军拿不下英国制空权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转头进攻苏联。

战争极其耗费钱财,到时候税收肯定会更重,法郎会进一步贬值,通货膨胀,生活用品的价格也会越来越高。现在有机会多种点食物,总归是好的,总不能被饿死。

艾薇接过长发姐姐递来的茶杯,没有拿起手帕包住的盒子,“食物永远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是生存的根本保障。”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伊洛迪微微蜷起指尖,擦着手指间泥土的痕迹,现在就已经在实行配给制,每个人定量供应了生活用品,以后如果情况糟糕,还不知道能不能领到。

黑市的价格又贵得离谱,德国还在源源不断的运走的工业品和资源,以后的生活恐怕会更艰难。

毕竟是被占领下讨生活,听说德国在波兰等其他地方统治的更残暴。

“既然选择了留下,那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长发姐姐温柔地笑着,上一次世界大战,怎么也算全程经历过。虽然有相同有不同,上一次是他们胜利了,盟军士兵进入了德国,这次反过来了。

艾薇笑了笑,与她们碰了碰杯,“您让我想到了许多人,一样的坚定,淡然,执着,勇敢。”

“这是形容我的么?听起来真美好。”长发姐姐望着她的眼睛,恬静地弯了弯唇角。

“当然,我们会好的。”她轻轻说着,声音很低。

长发姐姐与伊洛迪对视了眼,走上前拥抱住她,“女士,很感谢您的祝福,也希望您能平安。”

两人贴面时艾薇听见她在耳旁轻轻的说,“很多人为生活或为其他,做那些德国人的情人,不可否认,他们有的人长相很不错,有人称呼他们为优雅的恶魔。但是不论形容词是如何,恶魔才是重点。”

“思想是最重要的,您不要迷失自己,别忘了,他们很危险。”

艾薇看着她关怀的神色,贴了贴她的面颊,“谢谢您的提醒。“

德国

父亲拿着文件推到他面前,“进攻英国的海狮计划被无限期推迟了,空军没能如预期般摧毁英国防空力量并夺得制空权。”

“他们准备攻打苏联,苏联有大量的粮食和石油。斯大林估计也知道肯定会有战争,所以一直在扩军备战,养精蓄锐,迟早会有这一场。”

容答闭上眼睛,“苏联有广袤领土和复杂的地形。”

“我也以为这是愚蠢的。”

父亲起身,走向落地窗,看向外面的喷泉水花不断流动,草地如绿色丝绸般蔓延,一片片勃勃生机,“我们的元首的确将德国从一个地狱拯救了出来,可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落到新的地狱或者是其他。”

“计划预订日期在明年夏天,苏联的冬天可不好受。”

容答翻阅着文件,漫不经心地敛眸,“苏联,这让我想起了拿破仑,他也想统一欧洲,是在俄国也就是现在苏联的领土战败的。”

很相似但又不同的是拿破仑在一定程度上也传播了法国大革命的自由、平等、法治的思想。

父亲握着烟斗,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你要记住,我们效忠的并不是某个个人,而是这个国家。”

容答阖上文件,盯着桌上由水晶雕琢而成的艺术摆件,通透纯净,内部的天然冰裂与包裹体构成独特的自然景观,“我当然知道。”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

“开完会了,我可以做我自己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