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不知怎么回答,许久才只是答了句:“我去拿菜刀……”
柳镜晓不禁摸了摸林楚的额头:“脸很红,只是没发烧啊……”
林楚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柳镜晓……整天就知道往他们跑……那人家是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啊……”
柳镜晓兴奋紧紧搂紧了林楚,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林楚一时间心情激荡,不知不觉之间把情话说了出来,这时候才转过头去:“现在不许轻薄人家……”
美人娇嗔别有风味,柳镜晓当即说道:“海若她们都说你准备一把磨得又快又利的菜刀了,专门等我来夜袭……”
林楚薄怒带嗔道:“一把菜刀就把你吓成……好歹也是个师长,怎么带兵……”
“早知道这样,我第一时间就冲过来了……我怎么想不通这一节……”
说话间柳镜晓趁机大占便宜,林楚没怪他,还带着点担心:“是不是人家太凶了,所以你专门去追她们……”
女人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柳镜晓重重吻过林楚,让她喘不过气之后才道:“今晚我就留在这好吗?”
林楚一边点头一边说:“不好……”
柳镜晓当即搂紧了林楚,两个人依在一起说着情话,林楚不时问些柳镜晓的生活琐事,渐渐地情浓深处宽衣解带自是不在话下……
“看什么看?小心我用菜刀砍你……”
“大色狼……好看吗?不要看那里……”
“敢再摸下那,我咬你了……”
“嗯……温柔点好了……”
“好痛啊……我也要咬你……”
“镜晓,好棒啊……快点啊……”
“坏死了……尽欺负人家,人家要拿菜刀砍你……”
“快硬起来……不然人家一口咬断它……”
一晚上尽是些儿童buyi的话语,柳镜晓那是意气奋发,连声唤着“阿梦”,而林楚也尽是激情无限,在枕席间缠mian不止,第二天却是一整天呆在床上。
柳镜晓和她依偎在一起,尽挑些她喜欢的话儿说,最后不知不觉谈到四大家的现实问题,柳镜晓见她有些担心,不由说道:“看起来,你们家还是一光最能干了……”
林楚就不依了:“什么你们家……你给你说说……”
柳镜晓自然改口:“是咱们家了……对了,现在有个机会,曹明那混球元旦要在北京就职,我本来不想去的,只是斌城大哥一定要我去捧个场,我想一光去……”
这次总统就职典仪可以说是相当冷清的一届,在这个节骨眼上花那么多金钱选举总统,导致全国一致反对,连收钱的议员都被骂成“猪仔”,西南各省早已经宣布独立自主,不再承认中央政府对西南各省的命令有效性,要求恢复法统,曹明这个贿选总统立即下台。
张步云也翻脸不认人,不再承认曹明这个总统的有效性,他口口称呼“曹先生”,只称先生而不称总统,象湖南等相对中立的省份也是如此称呼,就连一向亲近中央的新省也只称“曹巡阅使”。
这次总统就职典仪,到会的预期只有直系自己的十几个省份,除了少量御用文人,各届名流也不愿参加,因此王斌城为了造势一定要柳镜晓前去赴会,柳镜晓自己不愿为曹明火中取栗,干脆便宜了林一光。
这算是恢复了林家的政治地位,所以一听这话,林楚当即用深情的目光望着柳镜晓:“一光恐怕不方便……他毕竟只是个无业游民……”
“一光是个知进退的人物,现在的生意也做不了,我看能行……何况这次参加典礼对他也是锻炼……”
丈夫既然开口了,林楚当然十分高兴地同意了,柳镜晓和林楚并不知道的是,她们边上的一个房间里,有一个女子苦楚地想道:“连楚姐也沦陷了吗?一尘,他如果来夜袭怎么办?”
林一光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不已,不管总统如何,好歹是他是作为柳镜晓的代表去参加这个会议,这个身份就不知有多少价值。
本来为了收购四大家手里的股票,他把从柳镜晓那借的钱都花完了,又以这些股票贷款了一笔钱进行收购,但是愿意出售的股票还有很多,他只能再次上门找银行。
现下银根收紧哪能拿到贷款,柳镜晓这个命令一下,立即有三个银行不顾经营风险当即各送了十万元过来,人家四大家傍上柳镜晓这棵大树,复起就在现在,还不快点弄点投资进去!
有了钱,林一光也出手十分大方,收购了二百万多股的胶东铁路股票,又购置了一套崭新的行头进京。
湖北。武汉。
南耀萧刚想跨上开赴北京的专列,已经有一帮人大声叫道:“督军大人,等一等!您先别走,眼下的局面必须由您处理……”
南耀萧刚想发作,却发现这帮都是湖北银行业联合会的大佬们,能量巨大,当即变了副嘴脸:“各位怎么回事……”
这几位银行业的大佬已经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上,连声说道:“督军大人……请你先参加全省银行业的紧急会议再说吧……”
别人可以不去参加曹明的就职典礼,可南耀萧身为直系的一份了却不行不去,可这一去开会就脱不了身了,他被消息吓倒了:“你们是说湖北兴业银行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随时有倒闭的危险?”
一个资深的老银行家答道:“没错,每天提走了八十万元啊……更要命的是,只要兴业银行一倒台,我们这些银行也要跟着倒台!”
南耀萧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中交两行能不能拔出寸头出来支援一下?”
中交两行的代表当即表示:“我们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这些银行中现在只要有一家倒台,就随时有全面崩溃的危险……”
南耀萧也知道湖北兴业银业的份量,毕竟这是湖北第一位的地方银行,他不由问道:“现在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请督军大人下令全省银行暂停营业……”
商量到半夜,南萧耀同意了银行家们的观点,下令全省五十七家银行一律停业十天,理由是“银行放假”,在处理完事务之后,南耀萧才乘上到去北京的火车,并要求有任何动向随时向他报告。
这一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在湖北银行跨台后,恐慌性的挤兑波及全国,按柳镜晓接到的报告,全国银行每天兑换的黄金和白银达到三千七百万元,而纸币的兑换达到恐怖的一亿两千万元。
同样的场景也在济南上演,不过影响相对要小些,即使如此仍是人山人海,有不少贫穷的母亲专门把孩子出租给排队排款的妇女,每次收费二角五分,因为抱着孩子排队至少排在前头。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在江苏方面,仅一家银行在一周之内已经支付一千三百万元的巨额资金,十二月二十五日,李定远宣布全省银行休假,第二个省份开始沦陷。
接着是受外向型经济影响的台湾方面,萧迪吉一再高呼“保持信心”,有责任心的爱国人士都需要极力镇定,还由花月影带队抓了六十名策动大规模的经济犯,报纸上的新闻语气都是十分轻松,上面刊登了傅斯博议员的官方讲话:“请大家照常营业,我个人可以证明台湾经济稳基金山,一万年也不会出现银行停止营业的现象……”
但事实上只花了一天时间,二十六日台湾和浙江两省同时宣布提款不得超过存款的百分之五,当天晚上安徽也同样办理。
二十七日则是灾难深重的一天,无须省城发号施令,各个城市已经自行决定限制提取存款,而且数量超过二百个,柳镜晓也签署了命令在十天之内,山东银行可自行决定是否进行歇业。
正在为总统典礼作最后彩排的曹明得到口信“情况之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事实上比这还要严重,到二十八日全国宣布银行停业的省份已经到了十六个。河北方面宣布得过于仓促,以致王承斌发现自已只带了三块现洋,而银行已经全部停业,他只能向身边人借了一笔款子,而天津特别市的市长是预支了款子,口述了全市银行停业的消息交别人发出,然后自己上火车到北京。
十二月三十日,这场风波已经奔向了广东和上海这两个最后的金融堡垒,广东方面在报纸上刊登了整版整版的广告,宣传银行的信誉,但是无数的民众还是挤向银行,下午三时,银行的门关上了,但很多人都没到提到款子。
莫敌无奈地看着报告,两星期之内提走了三亿元,而挤兑的风波却是席卷了整个广东。十二月三十一日,曹明寄希望于这任期前的最后一天,不时看着全国各地打来的加急报告,上午的情况还算良好,但下午就急剧恶化,广东方面宣布银行歇业。下午六时,沈大小姐下令,上海银行停业休息七天,最后的堡垒沦陷了。
柳镜晓也是看得惊心动魄,对曹明这个费了无数心力得来的总统只能评价道“恐怕是共和历上最不幸的一任总统,但愿不是最后一任总统……”
他连这一天的家宴吃得没什么味口,完颜玉琢见他精神不好,不由说道:“镜晓……今天晚上你一个睡吧……”
倒是燕梵音说道:“今天晚上剩下的饭菜很多……不要浪费了,外面还有很多人没饭吃……”
柳镜晓今晚上是天宴,饭菜倒真是不少,他又一向很喜欢燕梵音,当即说道:“叫厨房再弄点吃饱的,我们一起出去……”
柳镜晓良心发现,大家都没有意见,夫人们看着躲在路边避风雪的人们,都是暗念着泪水,篮子里的物品也越来越少,柳镜晓也是苦笑一声,这场经济危机来得真不是时候了。
突然间,他指着一个用几张报纸和一张破毯子包着身子的人,这人躺在椅子上,全身抖个不停,柳镜晓一见到这个就呆,大声说道:“怎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