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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楚烟眨动眼皮看过去,望进一双漆黑幽深的凤眸。

室内光线昏暗,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嵌在天幕的星辰,里面映着她朦胧的影子。

与这样的眼神对视,任谁都招架不住。

楚烟心里像是突然间闯进了一群小鹿,在里面欢快的蹦哒。

她想,大周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慌意乱。

“侯爷叫我做什么?”她小声问道。

谢经年的视线向下,落在女孩子因为睡得太久稍微有点干燥,却也更加嫣红的樱唇上,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一只手不自觉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向她凑过去。

两人鼻尖碰到鼻尖,彼此的气息清晰可闻。

楚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放在他胸前的手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衣襟。

谢经年感觉到心口处像是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力道不大,却痒痒的让他失了控,他的唇不受控制地贴到了楚烟唇上。

柔软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心底仿佛炸开一朵烟花。

他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向后退开,逃离那令人沉沦的温香软玉。

楚烟的身体也是一阵酥麻,很用力的吸气,还是觉得气短。

“侯爷。”她又叫了他一声。

谢经年已经恢复了理智,歉意道:“我睡迷糊了,不是有意的。”

楚烟羞得抿起嘴唇,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胭脂色。

谢经年也有点难为情,为了掩饰尴尬,笑着说道:“万一哪天见了你小舅舅,千万要为我保密,免得他骂我为老不尊。”

楚烟也笑了,杏眼弯弯闪着水光。

看着这个大男人因为亲了自己的夫人而手足无措的样子,她鬼使神差地追过去,趁谢经年不注意,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又飞快撤回。

这蜻蜓点水的一下,让谢经年浑身僵住。

楚烟红着脸笑道:“现在我们扯平了,侯爷也要为我保密。”

谢经年怔怔一刻,发出爽朗的笑声,笑得胸膛一振一振的。

“你从小就这么调皮吗?”他笑着问道。

楚烟抿着嘴摇头:“不是的,是因为侯爷对我好,我才敢在你面前放肆。”

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她肆无忌惮。

“放肆好,说明你没拿我当外人。”谢经年道,“侯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最亲的人,你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顾虑太多。”

“好。”楚烟俏皮道,“有侯爷这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谢经年又笑:“你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

楚烟认真起来:“我觉得大嫂和三弟妹管家不行,明天我要回禀母亲,把管家权要过来。”

谢经年:“……”

她还真是不客气。

楚烟见他不说话,小心观他脸色:“侯爷不赞同?”

“没有。”谢经年说,“你也不必等到明天了,我今天已经帮你要过来了。”

“啊?”楚烟惊得坐了起来:“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谢经年也跟着坐起来,“我还能骗你不成?”

楚烟实在意外,盯着他看了半晌:“为什么呀?侯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们不行呀!”谢经年理所当然道。

楚烟:“……侯爷认为我行?”

“行不行的,至少胆子够大。”谢经年说,“你不要怕自己不行,只管放手干,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楚烟怔住,眼眶有点发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这样的话没有抵抗力。

或许是前世没有依靠,什么都要靠自己。

就像一个人独自跋涉在旷野里,哪怕只是有人给他一口水,他都会觉得弥足珍贵。

“侯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她郑重地向他保证,“我会好好替侯爷守住这个家。”

谢经年点点头,一本正经冲她抱了抱拳,打趣道:“既如此,以后就仰仗夫人了。”

楚烟笑着还礼:“定不负侯爷之托。”

……

次日一早,楚烟走马上任,先去慈安堂给老夫人请了安,随后就和大夫人三夫人一起去了管事堂。

因为府里先前有两位夫人管家,下人们有什么事要询问,跑来跑去的不方便,因此才特地设了个管事堂,大家都去那里回话问事领差事,省得耽误时间。

两位夫人通常上午都在那边处理事务,下午的时候视情况而定。

如今由楚烟接了手,便都是她说了算。

侯府家大业大,事务繁杂,妯娌三人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把当紧的账务交接完,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放到后面和各处的管事慢慢清理。

这三天,三个人都在一处,大家回话还是习惯性的找大夫人和三夫人。

楚烟也不说什么,就默默看着,侯爷没给她过渡的时间,她正好趁着这三天好好熟悉一下。

好在她前世经营多种生意,各地大大小小的铺子上百家,管人管账都是最基本的技能,管一个侯府自然不在话下。

三天之后,大夫人和三夫人不再来管事堂,让楚烟有什么问题或者不懂的地方,再打发人去找她们。

楚烟爽快答应,向两人表示感谢,说等她理顺了头绪,再设宴答谢她们。

这期间,冯氏一直战战兢兢,怕楚烟找她麻烦,等了几天没见动静,不放心地去问谢兰舟,二夫人是什么意思。

谢兰舟这几天也一直悬着心,虽然人在书院,却总挂念着家里,唯恐楚烟趁他不在的时候刁难冯氏。

结果一连几天无事发生,让他很是不解。

他没耐心,也受不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决定直接去找楚烟问个清楚。

他起了个大早,饭都没吃就去了晓风院。

到了地方一问,院里的丫头说夫人去了管事堂。

他只好又去管事堂找人。

他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管家里的事情,若非二喜带路,他都不知道管事堂怎么走。

“管家有什么意思,那女人就是自讨苦吃,有这功夫多睡一会儿不好吗?”

他发着牢骚,迈步进了院子。

下一刻就被眼前情形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