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诸国使团再次入城,今日是要参赛之人,手持各自画像,上台展示,好叫诸位评判人,和在场观看的百姓们,仔细见见。之前往届,是在大殿内,诸参选女子彼此不必见面,可这届,梁国别出心裁,要让诸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品评。这第一日,是魏、燕两国佳人登台,第二日,则是楚、蜀两国的女子登台,到第三日,是幽州王府和唐国,最后一天,才是宁王府的人亮相。
李令月,虞南湘等七人,依旧坐在评判席,另外,还有西蜀永昌大长公主刘华,魏国皇妃尹凤娘,燕国皇妃段玉蕊。
本来是北凉贵妃元玉洁,和西蜀贵妃王荣,燕国辽王妃慕容天瑶三人的,可……如今非死即俘,只好临时换了人。一切重归正途,有条不紊。但,七国使团看向宁王府那廊亭下,今日却始终未见宁王李胤现身。其它一干有名有姓的女子倒是一个不缺。那廊亭下主座上,坐着的却是长孙无香,柳轻眉,沈漫云三人。
此时的李胤,正站在船头,他昨夜接到锦衣卫密报,沈弼已经在荆州着手罢黜沈伯谦、蔡君澜。便立即赶到江边,亲自点起三艘炮船,五艘大战船,由霍惊澜统领,沿江西行,朝着荆州而去。
经过大半夜的行军,已然到了荆州江边。李胤一袭金线绣就蟠龙纹的白色春衫,立在船头,身后正是新归属而来的沈阿翘,文洁。伏宓,吴春梅,慕容天瑶,慕容嫣然六女。
“王爷!前方已到荆州江边,请王爷示下。”霍惊澜是江寻鱼的两大心腹弟子,兼左膀右臂之一,忠诚度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传令!鸣炮!挂起沈仲文的巨幅画像,船入汉水,朝襄阳城行进。本王要让整个荆州,都能瞧见沈仲文的画像,要让整个荆州,都知道,本王的态度!”李胤举着手里的折扇,大声下令。
“末将遵令!”霍惊澜大声应令,转身走向旗舰令台,抓起红绿两支令旗,开始边大喊边挥舞令旗下令:“王爷有令,鸣炮!挂画像!转入汉水!”
包括李胤这艘座船在内的三艘炮舰,迅速转舵,每船左舷各有五门火炮,迅速调整炮口朝向江面。
“点火!鸣炮!”霍惊澜手里红色令旗迅速挥动!
“轰……”十五门火炮齐鸣,不远处的江面,瞬间被炸起巨大的水幕。
“拉起画像!挂起字幅!”霍惊澜大声呼喝,最前面的炮船,沈仲文那如同船帆一般大小的巨幅画像,缓缓扯起。同时,八条大船,以及八条小船左右船舷,瞬间扯起字幅:宁王府贺仲文公,荣升荆州刺史!赵将军接掌荆州军权。
“海马号及所属两条小船在前,转进汉水!”霍惊澜再次挥动令旗,大声高喊着。
襄阳城北邻汉水,南依岘山,自东、南、西三面掘沟,引汉水绕城,形成护城河,护城河最宽处达七十五丈,平均也有五十余丈,而宁王水师战船,最大的,也只有二十丈左右,长五十丈,满编每船可容纳三千名士卒。若只看这护城河宽度,要进入襄阳护城河倒绝非难事,可护城河毕竟是人工开凿,深度不够,最深处不过一丈,大船可就真没办法进入了,否则,只能搁浅。
大船转入汉水,没走多远,就见前方哨船打来旗号,一直在哨塔亲自盯着的霍惊澜一见,不由脸色一沉:“娘的,荆州军还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出兵拦船?真他娘活腻歪了不成?”霍惊澜嘴上虽如此骂,但却并未自行做主,而是迅速用旗语下令停止前行,摆开防御阵势,他自己赶紧下了哨塔,走向船舱来见王爷。
一进主舱门,就见王爷仰躺软榻上,怀里左右正搂着那位沈姑娘和燕国辽王妃慕容天瑶。霍惊澜赶紧垂目,朗声禀报:
“王爷,前船示警!荆州有战船出来拦截。”
“哦?”李胤正闭着眼假寐,手里感受着慕容天瑶腰肢柔软,和沈阿翘那优美的翘起弧度。闻言不由睁开眼,毫不在意的道:“下令此船靠上去,你去船头问问,是何人领兵前来拦截?他们是奉的谁的令?记住,此船船头主炮随时做好击发准备,另外两艘炮船分别以左右两舷火炮相对,其余各船,也要做好战斗准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沈弼或者沈仲文,赵苍穹派来,就让他们头前引路。无论是奉谁将令而来,都不许他们太过靠近。”
“是!王爷,若是旁人派来……?”霍惊澜可不敢私自做主,他自认为,没自家老大江寻鱼那般受王爷宠信,也没老大那般的胆子,所以还是问清楚些好。
“咯咯……将军,王爷已然吩咐过,主炮随时击发了呢。”半个身子趴伏在王爷左胸的慕容天瑶咯咯笑着道。
“末将明白了!敢拦路,末将轰他娘的!末将告退!”霍惊澜等的就是这句话。
“唉!这个霍惊澜,胆子太小,自己明明有主意,却不敢自己做主,这水师……除了周瑾一个,眼下还真是不成熟啊,也不知道那周瑾招揽路腾蛟,汪镇海的事儿,办的如何了。”李胤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王爷,若是信得过奴家,奴家倒是愿意去甲板上,替王爷瞧瞧。”慕容天瑶巧笑嫣然。
“去吧!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甲板上,除了那火炮,再没什么秘密!”李胤在她臀儿上捏了两下,便松开了揽着她腰肢的手臂。
慕容天瑶主动凑在他脸上,印下一吻,才笑嘻嘻爬起身,扭啊扭的朝船舱外走去。李胤只是看了一眼慕容嫣然,后者微微点头,便转身追向慕容天瑶,边娇声道:“堂姐稍等,妹妹也想瞧瞧这水师对垒的景象。”
“啪!”李胤在沈阿翘的翘臀上也拍了一下:“你和伏宓去左边炮船上看着,春梅,你去右边儿!”
“是!”三女答应一声,沈阿翘赶紧甩脱王爷那只摸着自己大腿的手,爬起身朝舱外跑去。
“王爷……奴家……去哪?”锦衣卫长安掌令使文洁,见舱里只剩她一个留在王爷身边,不由心头一热,故意问道。
“你……来本王怀里。”李胤拍了拍自己身侧软榻空余的地方。
“呃……王爷,她们个个都比奴家生的更俊俏,王爷为何……”。文洁脸色一红,咬着红唇,刚磨蹭到那软榻前,就被李胤一把抱住,拖上软榻,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看着王爷一瞬间泛红的眼角,文洁不由感觉自己瞬间心跳加速。
“你……得名字和模样,身段儿,都像极了本王梦里一个故人。”李胤膝盖一分,强行将身下美人双腿挤开。
“梦里?……王爷……轻些……”。
其实他说的梦里,就是前世,曾经有个同样叫文洁的姑娘,无论模样身段儿,还真是跟眼前的文洁极像,只是前世那女子……未免有些滥情。
霍惊澜大步走回船头,挥动令旗,指挥左右两条炮船转动,自己这条船却直接前冲,直抵达前方几艘哨船中间,主炮炮口已然放平,直指前方江面上,那十余条挂着荆州旗帜的大船中间,那艘明显的旗舰。
霍惊澜傲立船头,待又逼近数丈,才下令停船。
“此处已到襄阳城下,一应军船禁行。”对面大船上,传来大喊的提醒声。
“告诉他们,咱们是宁王水师!”霍惊澜朝一旁喊话兵吩咐,喊话兵迅速喊向对面。
“沈刺史有令,一应军船不得靠近,否则,城墙上投石及我军战船,将发起攻击。”
“对面来将何人?宁王有令,让尔等速速退去!唤中书令沈弼前来搭话。”
“哼哼,本将荆州水军上将蔡武,奉我家沈刺史……”。
“所有船只后退三丈,主舰主炮轰射对面旗舰,左船左舷炮无差别轰击对方船只,右船,打掉城墙上的投石。”霍惊澜面色一沉,沉声下令。传令兵旗语瞬间打起,宁州军船迅速后退,并迅速调整阵型。
荆州水军见宁王军后退,正在欣喜,却猛然听得一声巨响,蔡武的战船瞬间猛烈一震,整个大船正前,已被轰开一个大洞,江水瞬间倒灌。
“快,弃船,下令城墙投石……,完了!”没等他说完,就见城头爆起一团青烟,数发火炮已落上城头。
“将军,快移船……”。蔡武麾下心腹,拉着他正要通过踏板往临船逃,却见临近两船也已被炮击中。
“弃船!快,跳上小船逃命,全军后退!”蔡武刚高举着配刀喊完,就觉一道黑影已经朝自己飞来,这也成了他今生最后的影像。
足足小半个时辰,江面上成片的碎木裹着浮尸,沿着江水朝下游飘去。霍惊澜一手紧握腰刀,大步走向船舱,见舱门已关闭,而沈姑娘等众女,却站在舱门外,个个一脸羞红。霍惊澜自然不傻,便故意咳嗽两声,才走到舱门前,大声道:
“咳咳!启禀王……”
“进来说话!”没等霍惊澜说完,李胤的声音已自舱内传出。
“是!”霍惊澜答应一声,又刻意停顿片刻,才推开舱门,迈步进入。
王爷依旧仰靠在软榻上,怀里抱着的那位文姑娘,却是将脸深埋在王爷胸前,身上衣衫倒算齐整,却明显皱皱巴巴。
“启禀王爷!此战共击沉荆州水师大小战船二十余艘,斩杀六千余,船上俘获和水里捞起的荆州水师士卒三千余,荆州大将蔡武,死在火炮之下,后率军赶来支援的独孤擎苍,被……慕容……嫣然姑娘击杀。”
“江寻鱼没告诉过你,战后要先盘查战损么?比起敌方死伤多少,本王更在意我军伤亡。”
“哦,王爷恕罪,因此战我军是依赖火炮和船上火铳军之威力,因此……我军无一伤亡。”霍惊澜虽被斥责,但心里却是一暖,王爷这心里,还是惦记着手下儿郎啊。
“没有本王,没有江寻鱼,你这不照样指挥得极妥当么?你比江寻鱼那个土匪,心思更细,日后,胆子放大些,记住,本王允许失败,但不允许蠢!大胆去做!考虑周全,本王……期待有一日,你能独挡一面!”李胤盯着霍惊澜,一脸平和,满眼的鼓励。
“是!末将谨记王爷教诲,王爷放心,有您这句话,末将知道日后该如何去做了。”霍惊澜心头又是一热,原本心里还觉得,麾下在前拼杀,王爷却在舱里翻云覆雨,大行鱼水之欢,没想到,王爷竟然是有意要逼自己发挥,这是王爷信的过末将,有意指点末将啊!霍惊澜即便万死,也绝不负王爷信任和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