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鸣崖听完默然了一会儿,随即又笑了笑道:“看来李宗主也是狠了心的,虽不知道他如何做的,但能做到让他去万佛寺找佛祖忏悔,应该是不简单的事。
我会让人再打探打探的。”
秦岚裳微微点头,对于自己师尊,她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去万佛寺忏悔大概率是不可能的,她师尊以前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人,算计起人来也是不眨眼的。
怎么可能会心里愧疚,还去万佛寺找佛祖忏悔?
大概率是有其他的事。
而这时,一名楼卫忽然快步走到沐玉书身边,不一会儿,沐玉书就瞳孔微震。
他便缓步走到夜鸣崖身边,拱手行礼道:“大师兄。”
夜鸣崖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来。
“什么事说吧,秦师妹不是外人。”
这么久的相处,夜鸣崖也不怎么排外了,因为大多时候,秦岚裳也是真心为他们太极魔仙宗出谋划策的。
这次与她在山谷里下棋,也算是真正接纳了她。
秦岚裳听完夜鸣崖的话,顿时心里一热,眼眶有些微红,鼻尖也有些酸,她有些莫名的感动。
沐玉书也看了她一眼,于是也没有藏着掖着。
“大师兄,咱们在外面的楼卫,又折损了两个。”
夜鸣崖顿时神色凛然,微微蹙眉看向他。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所有人蛰伏吗?”
沐玉书微微颔首道:“这次确实没干什么,他们只是正常出门,也没有什么任务,却突然被袭击。”
秦岚裳闻言看向夜鸣崖,夜鸣崖又问道:“有贼人的线索吗?”
沐玉书微微摇头:“并没有,但二人都是被一击必杀的,袭击者的境界应该很高。”
夜鸣崖顿时思索起来,秦岚裳微微颔首,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沐玉书道:“沐师弟,可否问一下,楼卫被袭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沐玉书也没有藏着掖着,道:“具体是从论道大会之后有的,在合欢宗之事后更加频繁。”
秦岚裳点点头,又问道:“那他们的袭击手法是否一致呢?”
“确实像是一人之手段,对每个楼卫,几乎都是一击必杀,随后以极快的速度逃走,我们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夜鸣崖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抬起头来道:“我们的敌人,应该只有正道,至于那些散修,各大势力和修仙世家,没有道理这么针对我们。
因此,我大概率怀疑应该是天芝山的人做的。
极有可能是早已失踪的魏强。”
沐玉书闻言也微微点点头,道:“我也曾经有过这个考虑,但毕竟证据线索都不充足。
也不能确定是他。”
这时秦岚裳又看沐玉书道:“沐师弟,那可否有那两名楼卫的线索和信息,我试试能不能为他们卜算过去,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沐玉书点点头,随即一名楼卫就递上来了两份留影石。
还有几份卷宗。
那上面记载着两名楼卫的所有信息。
秦岚裳将这些都看在眼里,随即又开始祭起自己的星盘,开始为两名楼卫卜算。
时间过了去了好久,秦岚裳头上也出现了细腻的汗珠。
秦岚裳缓缓睁开眼睛道:“不行,有人为他屏蔽了天机,我算不出来。”
夜鸣崖闻言心中一沉,略微思索了一下,又看向沐玉书道:“这样,吩咐下去,各地楼卫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出门,这些日子所有行动一切都停止。
先沉寂一段时间,避免无所谓的伤亡。
派人去守好所有楼卫的命牌。
若再有楼卫被袭,第一时间确定位置,然后再进行行动。
既然无法确定袭击者是谁,咱们就先当他是魏强。”
沐玉书微微点头,随即下去安排。
秦岚裳听到夜鸣崖的吩咐,也不禁认同的点点头,在这种时候确实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楼卫在暗,敌在更暗,这样只能先暂避其锋芒,然后再徐徐图之。
……
万佛寺。
作为所有寺庙的顶点,也是所有僧尼除了大雷音寺外最向往的地方。
万佛寺一如既往地低调,古朴庄严的建筑,里面梵音阵阵,经文声袅袅。
这时几乎所有的和尚都在佛堂打坐念经。
而在万佛寺一个客房中,几名胡须斑白的长老看着面前面红耳赤的李知,全都沉默不语。
空慧大师双手合十,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李宗主,您不是来信说是来拜佛祖的吗?为何要在敝寺饮酒?还要这等酩酊大醉?”
李知哈哈笑了笑道:“空慧大师,不要生气嘛,老夫不是遁入空门之人,佛祖不会怪罪的!
难不成佛祖不渡饮酒之人?”
几名长老顿时气急,李知却又在这时打了个浓郁的酒嗝。
酒气顿时布满了整个客房,几名长老连忙颔首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言罢,空慧大师的几名师弟气愤不已,直接离开。
空慧也没有阻拦,只是对着剩下的几名师弟道:“你们也回去吧。”
几名长老犹豫了一下,也都朝着李知和空慧点头示意,随后离开。
李知笑而不语,又拿着酒壶痛饮了一大口。
空慧就这么看着他,时不时念声“阿弥陀佛”。
李知一直看着空慧,随即又叹了口气。
“空慧大师还是和当年一样啊!”
空慧闻言微微颔首,双手合十道:“时光易逝,贫僧定然有所改变,只是在故人眼中,还是老样子。”
李知笑了笑道:“这些年空慧大师在万佛寺内鲜少出去,可知世间变化?
老夫这些年虽也避世,但还是清楚的。”
空慧大师摇了摇头,道:“贫僧老迈昏聩,自然比不上李宗主耳聪目明,但大事还是知晓一二的。”
李知闻言叹了口气道:“听大师说话总是怪怪的。
以前觉得大师虚伪,后来倒也觉得大师才是真善,你说奇不奇怪?”
空慧大师笑了笑,道:“贫僧不知他人看法,只知道对得起本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