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紧锁眉头,神色凝重,认真思考。
“老杨,你再仔仔细细琢磨琢磨,你家文博在外面,平日里有没有和谁结下梁子,得罪过什么人?”
杨父一听这话,本就悲痛欲绝的情绪瞬间被怒火点燃,眼眶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声音颤抖又带着几分愤怒地吼道:
“我儿子都没了,人都死了,他还怎么得罪人?
老孙听闻此言,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嘴巴微张,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说道:
“老杨,你......你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杨父沉重地缓缓点头,像是脖颈上压着千斤重担。
他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无尽的哀伤与悲愤: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说说,他都已经不在了,还怎么可能在外面得罪人啊?”
说着,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即将滑落的泪水 。
老孙脸上满是愧疚与惊惶,嗫嚅着嘴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老杨,对不住啊,我真一点都没听说这噩耗,是我太冒失了。”
他眼眶泛红,声音也微微发颤,抬起手,轻轻又沉重地拍了拍杨父的肩膀,像是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你一定要节哀啊。”
紧接着,他满脸愤懑:“我琢磨着,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恶意造谣生事。”
杨父抬手,粗糙的掌心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那泪水里混着失去儿子的剧痛,怎么也擦不干净。
就在这时,他脑袋里突然闪过杨母之前说过的话,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又急切。
他顾不上平复情绪,动作慌乱地抓起一旁的外套,三两下套在身上,扣子都扣错了两颗。
接着,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老孙的胳膊,连推带拽地往门外走去,语速极快地说道:
“老孙,实在对不住,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得出去一趟。
你看这事儿闹的,都没能好好招待你。咱改日再聚,等我回来,咱再好好唠唠。”
说着,他便匆匆推着老孙出了门,自己也快步朝着目的地奔去,背影满是焦急与匆忙 。
老孙理解地点点头,脸上满是关切,抬手指了指楼道,叮嘱道:
“老杨,你别急,路上千万慢点,有啥事儿稳住心神再处理。”
杨父心不在焉地应下,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杨父迈出步子,瞬间感觉无数道目光如芒在背。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周围的邻居们三两成群,交头接耳,眼神时不时朝他这边飘来,目光里带着怪异与审视。
“就是他,出了那档子事,还在这儿装无辜。”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真是为老不尊呀,也不知道把孩子教成啥样了。”另一个声音附和着,语气里满是不屑。
人群中,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八卦的兴奋,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同伴,刻意压低声音,却又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
“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要我说,就算有个万一,那肯定也是他老婆的错。
摊上这么个事儿,他儿子以后在人前可真是抬不起头喽。”
旁边的同伴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意味深长:
“谁说不是呢!要是传言属实,以后他儿子和儿媳妇还怎么相处啊?这家里不得乱成一锅粥。
你说,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传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真是让人唏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不小,却像涟漪一般在人群中扩散开来,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低声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
杨父原本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想逃离这满是流言蜚语的地方,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声却像跗骨之蛆般紧紧相随。
听到那些对家人的无端指责,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那几个正说得眉飞色舞的人。
“你们有这个闲工夫在这儿嚼舌根、八卦别人的家事,怎么不去好好上上班?嘴下积点德吧!”
杨父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得一愣,原本热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几个人尴尬地低下头,不敢与杨父对视。
杨父也没再理会他们,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带着一肚子的闷气,大步走出小区。
站在街边,他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师傅,这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满心想着要快点见到杨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
出租车刚在月子中心门口稳稳停下,杨父便心急如焚地冲了进去。
一路脚步匆匆,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他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杨母所在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积攒已久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只见他大步跨到杨母面前,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急促。
“啪”的一声,杨父将从小区外面揭下来的纸重重地丢在杨母面前,纸张因为用力过猛而在桌面上滑出一段距离。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不自觉地拔高,眼眶泛红,死死地盯着杨母,那眼神里满是质问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