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保住了性命,但脑门有明显的擦伤,当时又从山崖上被人推下,也不清楚脑袋在撞击和跌落的过程中受了多重的伤,会不会引发脑震荡,或者大脑内部有没有损伤,甚至脑出血……”
听到黄老头这样说,一旁的老人担忧的问,“那怎么办?”
黄老头眉头紧皱,目光在林青和紫琪身上来回扫过,稍作思索后开了口:
“阿炮,你腿脚麻利些,赶紧去我院子里。记得去东边那块小药圃,那儿种着几株专门用来处理外伤的草药。
你把叶片宽大、边缘带锯齿的那种采来,多采一些,别弄错了。
采回来后,找个砂锅,添上足够的水,慢慢煮,煮出药味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向阿芳,语速稍缓:
“阿芳,等阿炮把草药水煮好,你就拿条干净的毛巾,在这药水里浸透,然后轻轻帮她们擦拭伤口。
动作一定要轻,得小心着点,咱先把伤口消消毒,可千万别感染了。”
黄老头微微叹了口气:“我估摸着,还得再想想办法。
我这就去山上采些草药回来,熬成药汤给她们喝,兴许能起点作用。
先这么办吧,让她们喝了药,好好睡上一晚,看看能不能醒过来。要是明天还不醒,我……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他们听了,心里都明白,黄老头虽说平日里对草药有些研究,懂些熬药治病的门道,可面对这般棘手的状况,也确实拿不出更多有效的办法了。
漫长的一天一夜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悄然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林青和紫琪依旧静静地躺在昏暗的房间里,紧闭双眼,毫无苏醒的迹象。
阿芳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食指,轻轻放到林青的鼻翼下方,紧张得几乎要窒息,片刻后,她又走到紫琪身旁,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感受到她们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气息,阿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还好,还有气……可怎么就是不醒呢?”
黄老头弓着背,缓缓走到床边,浑浊的双眼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俯下身,先是轻轻翻开林青和紫琪的眼皮,仔细观察着她们的瞳孔,接着又伸手按压两人的脖颈与手腕,感受脉搏的跳动,随后又把耳朵贴近她们的胸口,屏息聆听心跳,一番检查下来,额头已满是细密的汗珠。
良久,他直起身子,微微喘着粗气,眉头紧皱又缓缓松开,犹豫着说道: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呼吸和脉搏都还算平稳,应该……没事了吧!”
阿芳站在一旁,听到黄老头这话,质问道:“黄老头,你可是咱们这儿唯一懂医术的人,平日里大家都信你。
可现在人命关天,你怎么能说‘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呢?”
黄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阿芳啊,你当我不想把她们治好吗?
我这医术,也就治治小感冒、头疼脑热这些小毛病,能派上点用场。
可她们是从高处被推下来才昏迷的,这么严重的伤,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也就是个略懂些草药知识的半吊子,真碰上这种棘手的重伤,我哪有那能耐啊!”
同样站在旁边的老人,阿芳与阿炮的父亲,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青和紫琪,神情异常淡定。
他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苍老,却沉稳有力:“既然被推下来,还能保住性命,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天怜悯,她们应该会没事的。生死有命,咱们得往好处想啊。”
然而,老人的话音刚落,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突兀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阿芳猛地转过头,黄老头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们同时把目光如探照灯般,急切地投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只见紫琪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又一声咳嗽从她的喉咙里传出,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阿炮像被点燃的爆竹,猛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激动地喊出声:
“她醒了!我的天呐,这小屁孩居然真的醒了!”
那声音高亢得几乎要冲破屋顶,满是难以抑制的惊喜与兴奋。
与此同时,紫琪的眼皮如同被微风轻轻吹动的花瓣,缓缓颤动着,然后慢慢睁开。
她的眼神里还带着刚苏醒时的迷茫与懵懂,像个迷失方向的小鹿,怯生生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黄老头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抬手,急促地对阿芳说道:“快,快啊!别愣着,倒点水过来给她喝!”
阿芳听到黄老头的说的话,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到摆放着水壶的桌旁。
她的双手因为激动好不容易握住水壶,将透明的液体倒入杯中,溅出的几滴水珠落在桌面上。
顾不上擦拭,她端起水杯,快步来到紫琪身边,动作轻柔地扶起紫琪的后背,让她微微坐起,而后缓缓地把水杯递到紫琪的嘴边,轻声细语道:
“来,慢点喝,别呛着。”
紫琪乖巧地点点头,苍白干裂的嘴唇轻触杯沿,一口一口缓慢地喝着水。
紫琪刚喝完水,他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前,连珠炮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怎么会被推下山崖的呀?”
一连串的问题倾泻而出,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急切,迫切地想要从紫琪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
紫琪的眼眸直直地锁住他的身影,双唇紧闭,宛如被针线缝住一般,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
紧接着,一阵剧痛毫无征兆地袭来,狠狠攥紧了她的神经,她再也无法忍耐,五官因痛苦紧紧拧在一起,口中喊出:“疼……”
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