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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九川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一动不动,嘴角的污血被她用指尖拭去,高高扬起。

可以安心晕了!

她闭上眼,还没彻底放任自己,将掣浑身发毛地飞奔过来,在宫听澜震惊的眼神下来到阆九川身边,道:“先别晕,我被宫家少主盯上了。”

阆九川又睁开眼,果然见宫听澜看着她这边,视线不离将掣,便撑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

宫听澜向她拱手行了一礼,目露欣赏和夸赞。

但现在还不是从容打招呼闲聊的时候,从归剿灭了,可这一片尸坑,也得处理,不然这里阴煞不散,终也会成祸根,毕竟是极煞之地,又多的是尸体,容易再养出尸煞,为祸人间。

瞧瞧远处那些道人对付那些以怨煞之气支撑的尸煞便知了。

阆九川也看到了,尸山毁了一半,还没全然毁去,留着就是个祸患。

她盘腿坐了起来,结印调息,此时身处尸坑,聪明人还有不少,她不能入小九塔,以免被人或煞钻了空子。

将掣心想,别是怕被更多人看到小九塔,想到丰家的那个金刚塔,对了,丰家的人死绝没?

它极目远眺,看到一个狼狈的身影,好像是丰家那个赵道长,倒是挺扛杀。

“七哥,少主,快来看七哥。”宫十六惊恐的声音穿透将亮未亮的夜色。

阆九川睁开眼,扭头看去,将掣道:“这家伙刚才又发作了。”

宫七此时双眼赤红,浑身凶戾之气,神情颇有些癫狂,他的手拿了一个桃木剑,狠戾地劈开跟前的尸煞,每杀一个,那戾气就越凶,像是体内有什么残忍弑杀的魔鬼苏醒了似的。

宫听澜两个跳跃跳过去,手甩出了一条鞭子,将宫七的腰身一卷一拉,摔到了祭台上。

砰的一声巨响。

阆九川眼皮一抽,嘶的一声,替他疼。

她和宫七那赤红的眼对上,蓦地一愣,那眼里,似有一棵树似的,树枝岔开,红纹布满整个眼球,转眼又消失不见。

宫听澜已经跳上了祭坛,向他甩出一根银针,扎在了麻穴,又点了几个穴位,宫七一时动弹不得,可越是这样,他眼里就越红,戾气越重,脖子上的青筋都被他绷起来了。

紧接着,宫听澜从他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一晃,里面竟是一颗药丸都没了。

糟糕!

宫听澜眉头蹙起,双手掐诀,甩出一张传音符,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是宫四的名字。

阆九川走过去,递过去一颗丹丸,是宫七之前给她的那颗。

宫听澜有些惊讶。

“他给我的。”

宫听澜嗅了一下,确实是平时宫七要用的丹丸,连忙塞到了他嘴里。

“他怎么了?”阆九川哑着声问。

宫听澜道:“是妖毒发作,应该是此间尸毒引发了,才发作得厉害。”

竟是妖毒?

宫四一身狼狈地踩过尸山过来,看到宫七的情状,解下腰间的荷包,取出针包。

阆九川拦住他,道:“这处尸山怨煞阴气极重,用针刺穴,阴气也容易通过针导入穴位,倒得不偿失,先用药或符压着,离开了此处再说。”

“姑娘所言甚是,只是小七的药用没了,你这里可有?”宫听澜问宫四。

宫四一摸怀里,脸色一变,摇摇头。

他便是有药,这些日早已分给跟着一起找尸殭藏身之地的道友了。

“我来。”阆九川拿出符笔,在还没愈合的指尖一挤,渗出血来,用笔沾了血,开始在宫七额上画安魂镇祟符。

就当是还他赠药和刚才替她挡阴气之情了。

宫听澜看到她的那只润泽无比的符笔,眸色一亮,这法宝,莫不是传说中的神笔?

将掣瞪着他。

宫听澜像是察觉到了,抬头,冲它露出友好的一笑,再看阆九川画符,她脸色惨白,本以为她对付尸殭已是力竭,画符恐是难,没想到她还是稳当当地拿着符笔,下笔毫无涩滞感。

顷刻,金光符纹没入灵台。

宫七微微一僵,身上的凶戾之气竟是渐渐平复下来。

宫听澜便对阆九川拱手一礼:“劳驾姑娘,暂时帮我们在此照看他,等我们毁了这处极煞之地再离开。”

阆九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既是有人干,那她看着就行,也看看玄族是如何行事的。

此处埋骨众多,不可能将这些白骨全然焚成灰烬,且它们冤死在此,已足够怨气,轰成灰,多损阴德。所以宫听澜想的是布五雷阵,引天雷轰炸旁边山体,毁这极煞之地的地势,再在这一片布五行阵,有五行相生,日月变迁之下,也就不存在极煞之地了。

阆九川深以为然。

“你瞧,玄族也不是人人皆废物。”阆九川看向宫听澜,以及向他围过来的那些长老,眸色深沉。

将掣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些因为斗法而狼狈不堪的人,道:“要是再多些像宫少主这样的正派人,倒也不至于有没落腐朽之象。”

阆九川垂眸:“都是因果所致。”

宫听澜不用她出手,阆九川就暗自在调息,看他们布好阵,她看向这尸山,默默从腰间的荷包取了一片魂香饼点燃,又摘下帝钟,用力一摇,钟声响彻崖谷。

只有阴风刮过的崖谷,钟声沉冗,忽闻一段太乙救苦往生咒顺风传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所有人都巧朝这边望了过来,再看向那盘旋的阴气,停下了手中动作,跟着默念起来。

以香祭魂,以咒渡魂。

哀嚎哭啼的冤魂被救出苦怨之地。

一咒毕,魂归天府。

宫十六过来背起浑浑噩噩的宫七,叫上阆九川,离开祭坛。

站在足够安全的山坡,阆九川看着宫听澜引天雷,炸山体,轰隆轰隆,破碎的山体将那极煞之地破开,山块石头将那些白骨掩埋,落入地心。

阴煞气自四面八方传开,又化为虚无。

紧随之后,宫听澜又带人占算方位,分别埋了符箓和五行之物,布下一个简易的五行阵。

阵成,树上白雪萧瑟落下。

忽地一抹暖色阳光洒入这从不见阳的极煞之地,冲破阴霾,阴煞不存。

天亮了。

上元之节,天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