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洁悲歌之恶少觊觎起祸端
自从逸之离开平安村奔赴京城赶考,时光的车轮缓缓转动,却如一场无情的风暴,将婉娘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逸之离去的日子越长,村子里那些恶意的传言,便如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且一个比一个不堪入耳,将婉娘描绘成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这些传言像一支支带毒的箭,无情地射向婉娘,刺痛她的心。
原本与婉娘交好的邻里,在传言的侵蚀下,目光变得冷漠而异样。曾经温暖的招呼,如今变成了刻意的回避;善意的微笑,也被轻蔑与不屑取代。走在村子里,婉娘仿佛置身于无数双审视的眼睛之下,那些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她的脖颈,令她喘不过气。但她心中始终坚守着一份信念:清者自清,只要逸之归来,所有谣言都将烟消云散。
在这些黑暗的日子里,无赖张二赖如同一只嗅到血腥味的恶狼,对婉娘的骚扰变本加厉。张二赖本就是村里有名的泼皮,整日游手好闲,以坑蒙拐骗为生。自从对婉娘起了歹心,他便如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
一日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村子里。婉娘想着家中米面所剩不多,便挎着竹篮前往集市采购。她身着一件素色粗布衣衫,头发简单束起,尽管因传言的折磨而略显憔悴,但天生丽质仍难掩。刚踏入集市,喧闹嘈杂的声音便扑面而来,各类摊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
婉娘在一个米面摊前停下,正挑选米面时,背后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浑身一颤。转头看去,只见张二赖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嬉皮笑脸地朝她走来。
“哟,婉娘,今儿个可真俊呐!”张二赖说着,便伸出手想去摸婉娘的脸。
婉娘惊恐地向后一闪,愤怒地瞪着他,呵斥道:“张二赖,你放尊重些!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定不会放过你!”婉娘心中又惊又怒,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厌恶,仿佛眼前是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恶兽。
张二赖却丝毫不在意婉娘的愤怒,反而嬉皮笑脸地凑近,压低声音说:“婉娘,你又何苦在这儿装正经呢?你那相好的怕是早就把你忘了,跟着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婉娘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手中竹篮朝张二赖扔去,大声喊道:“你这无赖,休要再纠缠我!”竹篮砸在张二赖身上,他却不躲不闪,依旧用那令人作呕的眼神盯着婉娘。此时婉娘心中充满屈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向这个无赖屈服。
集市上的人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看到是张二赖在欺负婉娘,有些人露出同情的神色,但大多数人只是冷漠观望,毕竟张二赖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大家都怕惹祸上身。
“大家快看看呐,这张二赖又在欺负良家妇女啦!”人群中,一位卖菜的大娘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喊了出来。大娘双手叉腰,脸上满是愤慨,眼神中透露出对张二赖的不满和对婉娘的同情。
有了大娘带头,一些胆子稍大的人也开始指责张二赖:“张二赖,你也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胡来!”
张二赖却把眼一瞪,恶狠狠地扫视一圈周围的人,威胁道:“都给我闭嘴!谁敢多管闲事,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众人被他这么一吓,顿时都不敢再出声。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家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充满畏惧。
婉娘趁机挤出人群,慌乱往家跑去。她边跑边哭,心中充满屈辱和无助。回到家中,她扑到床上,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浸湿了枕头,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婉娘趴在床上,身体剧烈颤抖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张二赖那丑恶的嘴脸和集市上众人冷漠的眼神,心中满是绝望和委屈。
而张二赖见婉娘跑了,没了兴致,骂骂咧咧在集市上又逛了一圈,才慢悠悠回了家。他坐在自家破旧椅子上,一边抠着脚,一边盘算着如何把婉娘弄到手,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嘴里嘟囔着:“哼,婉娘,你终究还是得落到我手里。”
过了几日,村里来了个外地商人收购山货。张二赖听闻后,心生一计。他找到商人,编造谎言,说婉娘家中有珍贵祖传宝物,愿意低价卖给他,但需商人先付定金。商人一听有利可图,信以为真,给了张二赖一笔定金。
张二赖拿着定金,得意洋洋来到婉娘家。此时婉娘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看到张二赖进来,脸色瞬间煞白。
“你……你又来干什么?”婉娘惊恐地问道。婉娘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抓住晾晒的衣物,仿佛那是此刻唯一的依靠。
张二赖晃了晃手中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婉娘,我这是来帮你呢!你家不是缺钱吗?我给你找了个赚钱的买卖。只要你听我的,这些银子都归你。”
婉娘一听,顿时明白他的险恶用心,怒喝道:“张二赖,你别再痴心妄想了!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婉娘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挺直身子,毫不畏惧地直视张二赖,心中充满决绝。
张二赖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婉娘胳膊,恶狠狠地说:“你这贱女人,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婉娘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咬了张二赖一口。张二赖吃痛,松开手,抬手就给了婉娘一巴掌。婉娘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你这畜生!”就在这时,婉娘的父亲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举起手中扁担,朝着张二赖打去。父亲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愤怒和心疼,不顾一切冲向张二赖,只想保护女儿。
张二赖没想到婉娘父亲会突然回来,躲避不及,被扁担打在背上,疼得他“哎哟”一声。他转身夺过扁担,将婉娘父亲推倒在地。
“老东西,敢坏老子的好事!”张二赖一边骂着,一边又要动手。
“你……你敢!”婉娘挣扎着站起来,挡在父亲身前,眼中满是愤怒和决绝,“你要是再敢动我爹一下,我就和你拼了!”婉娘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但眼神无比坚定,紧紧护着父亲,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父亲再受伤害。
张二赖见状,心中有些忌惮,毕竟闹出人命对他没好处。他恶狠狠地瞪了婉娘父女一眼,丢下扁担,说:“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然后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婉娘和父亲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父女俩抱头痛哭。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逸之能否早日归来拯救他们。婉娘靠在父亲怀里,泪水不停流淌,心中充满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父亲轻轻拍着婉娘的背,安慰着她,但眼神中也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忧虑。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二赖虽暂时没来骚扰,但婉娘心中恐惧丝毫未减。她时刻警惕,不敢独自出门,即便出门也小心翼翼,生怕再遇张二赖。而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在张二赖有意推动下,变得更加离谱,整个村子仿佛被恶意笼罩。婉娘每次出门,都能感觉到村民异样的目光,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心中痛苦愈发浓烈。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逸之,正为下一次考试全力以赴准备着。他白天穿梭于京城大街小巷,寻找学习机会,拜访名师大儒,聆听教诲。夜晚,他在狭小客栈房间里,伴着孤灯苦读到深夜。每一本书都被他翻得破旧不堪,每一页纸都密密麻麻写满笔记和感悟。
他深知,只有考取功名,才能风风光光回到平安村,为婉娘洗清冤屈,给她幸福安稳的生活。然而,他不知婉娘在村子里正遭受折磨,命运的轨迹在这一刻偏离美好方向,朝着黑暗深渊滑去,他们的爱情在风暴中摇摇欲坠,等待命运裁决。
又过些时日,张二赖贼心不死,打听到婉娘父亲欠村里李财主一笔钱,心生毒计。他找到李财主,一番花言巧语,说服李财主将债务转给他。李财主本不想得罪张二赖,加上张二赖承诺多给好处,便答应了。
张二赖拿着债务文书,再次来到婉娘家。这一次,他更加有恃无恐。
“老东西,你欠的钱如今落到我手里了!”张二赖得意洋洋晃着手中文书,“要么还钱,要么就把你女儿嫁给我抵债!”张二赖昂着头,脸上满是嚣张神色,眼神透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
婉娘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二赖说:“你……你这是趁火打劫!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父亲身体因愤怒剧烈颤抖,眼中燃烧着怒火,恨不得将张二赖千刀万剐。
婉娘看着张二赖丑恶嘴脸,心中充满绝望。她知道父亲无力偿还这笔钱,而张二赖不达目的不罢休。
“张二赖,你不要欺人太甚!”婉娘强忍着泪水,愤怒地说道,“我和逸之哥哥情比金坚,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有你好看!”婉娘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既有对张二赖的愤怒,又有对逸之的期待,在心中默默祈祷逸之快点出现。
“哼,那个穷书生?恐怕早就死在外面了!”张二赖不屑冷笑道,“你就别再做白日梦了,乖乖从了我,还能少吃点苦头。”
婉娘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这无赖!”婉娘声音不大,却充满坚定,眼神透露出宁死不屈的决心。
张二赖脸色一变,威胁道:“好,既然你不答应,那就别怪我无情!三天之内,要是不还钱,我就把你们赶出村子!”说完,甩下狠话,扬长而去。
婉娘和父亲望着张二赖离去的背影,感到无比绝望。父亲唉声叹气,自责无能,让女儿受苦。婉娘安慰父亲,说一定会有办法。然而,她心底也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困境。婉娘看着父亲憔悴面容,心中一阵刺痛,强忍着泪水,试图给父亲安慰,但自己心中也充满迷茫无助。
三天期限很快要到了,婉娘四处借钱,却处处碰壁。村里的人因害怕张二赖,都不敢借给她。婉娘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望着天空,默默祈祷逸之能突然出现拯救她和父亲。婉娘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飘过的白云,泪水模糊双眼,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呼唤逸之的名字,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无助。
在这最后的时刻,婉娘决定去求村里的族长。她深知族长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或许能说服张二赖放过他们。于是,婉娘怀着一丝希望,来到族长家。
族长听了婉娘的哭诉,眉头紧锁,他也对张二赖的行为深感不齿。但张二赖在村里蛮横惯了,族长也有所忌惮。
“婉娘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张二赖实在是个无赖,我出面恐怕也难以让他改变主意。”族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族长坐在椅子上,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脸上露出为难神色,深知张二赖难缠,又不忍心看婉娘父女受苦。
婉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族长,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帮帮我们父女俩啊!逸之哥哥一定会回来报答您的!”婉娘泪流满面,声音因哭泣变得沙哑,紧紧抓住族长衣角,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族长犹豫许久,最终心软了。他说:“好吧,我去试试,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族长带着婉娘来到张二赖家,张二赖看到他们,冷笑着说:“哟,族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是来给婉娘说情的吧?”张二赖斜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透露出一丝警惕。
族长严肃地说:“张二赖,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样逼婉娘父女,实在是有违道义。”族长挺直身子,目光严厉看着张二赖,试图用威严让他收敛。
张二赖却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说:“族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还不上钱,我自然要按规矩办事。”
族长劝说道:“你看能不能宽限些时日,让他们慢慢凑钱还你。”
张二赖眼珠一转,说:“宽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婉娘得先答应嫁给我,等他们还清了钱,我再考虑放她走。”
婉娘一听,坚决地说:“我不答应!张二赖,你别想再羞辱我!”婉娘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直视张二赖,眼中充满愤怒和不屈。
张二赖恼羞成怒,指着婉娘说:“好,既然你不答应,那就别怪我无情!明天太阳一出来,你们就给我滚出村子!”
族长见劝说无果,无奈地摇了摇头。婉娘绝望地闭上眼,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知道自己和父亲已走投无路,而逸之远在京城,一无所知。婉娘感到自己仿佛置身黑暗深渊,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心中充满绝望无助。
回到家中,婉娘和父亲相对无言,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夜晚,婉娘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明月,心中充满对逸之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恐惧。她不知等待自己和父亲的将会是什么,但心中依然坚守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向张二赖屈服。
随着时间推移,京城的逸之在艰苦学习中逐渐崭露头角。他学问日益精进,在文人雅士聚会中,见解独到深刻,常赢得众人赞赏。然而,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平安村的婉娘。他不知此时婉娘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的爱情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波涛吞噬。
日子在煎熬中继续,张二赖并未因族长求情而放过婉娘父女。他早早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气势汹汹来到婉娘家,准备将他们赶出村子。婉娘和父亲紧紧相拥,眼中满是悲愤和无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村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见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一位老者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朝张二赖等人走来。原来,那位老者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他平日里就看不惯张二赖的所作所为。听闻张二赖如此欺负婉娘父女,心中气愤不已,便召集了村里一些正义的年轻人,决定为婉娘父女撑腰。
“张二赖,你平日作恶多端,我们都看在眼里。今日你竟要将婉娘父女赶出村子,实在是天理难容!”教书先生怒目圆睁,指着张二赖大声呵斥道。
张二赖心中有些慌张,但仍强装镇定,说道:“这是我和他们的私事,你们少管闲事!他们欠了我的钱,还不上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分明是你仗势欺人!”一个小伙子愤怒地喊道,“你平日里在村里横行霸道,大家都怕了你。但今日,我们绝不能再让你胡作非为!”
张二赖的狐朋狗友们见状,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几步。张二赖色厉内荏地说:“你们……你们别乱来!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教书先生向前一步,毫不畏惧地说:“你若再不知悔改,我们便联名上书县衙,让官府来治你的罪!”
张二赖心中一慌,他深知自己平日里恶行颇多,若真闹到县衙,恐怕吃不了兜着走。但他又不甘心就此罢休,眼神闪烁不定,试图寻找脱身之计。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匹快马朝着村子疾驰而来。马上的人正是逸之,他神色匆匆,仿佛带着无尽的焦急。原来,逸之在京城偶然遇到一位从平安村来的同乡,得知了婉娘的遭遇,心急如焚,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逸之翻身下马,看到婉娘和父亲安然无恙,心中稍松一口气。他走到张二赖面前,目光如炬,冷冷地说:“张二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欺负婉娘父女!今日我定不会饶你!”
张二赖看到逸之突然出现,心中一阵慌乱,但仍嘴硬道:“你……你回来又怎样?她父亲欠了我的钱,这是事实!”
逸之怒喝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以此为由,欺负婉娘,居心叵测,我岂能容你!”说着,逸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到张二赖脚下,“这银子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