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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怪妃传 > 第93章 夏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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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椴向叶蓁施了一礼:“能醒来想必公主已无大碍,在下不宜久留,先行告辞,还请公主保重身体。”说完又向贺之行了一礼,垂首敛目而去,似乎很怕被人瞧见。

明雨免不了又讲一些道谢的话,与贺之一起送夏椴至门口,待他走远复又折回。

再入眼的是香桔,她还是那稳重的性子,明明已红了眼眶偏又忍着不哭出来,手中的汤药是叶蓁每日要喝的,实在是苦,她虽不知道厌恶,但也不想喝。香桔不依她,一副她不喝就要灌的架势。贺之是真怕她灌,明明他才是主子,却看着她的脸色赶忙将药碗拿在了手里。

叶蓁动了动,钻心的疼,比睡梦中还要疼。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火燎成什么鬼样子,恐怕不能见人了吧?贺之是怎么回事,他今儿应该刚来,还有那位四皇子,不是他的未婚夫婿吗,竟然都未被她吓到。她又动了动,却被贺之的大手摁住。

叶蓁咳了一声,喉咙发出粗粝的沙哑声:“我想坐起来。”

人呼啦一下全围上来,不一会,叶蓁便靠在了软乎乎的靠垫上。

叶蓁抬眼,向明雨行了一礼。明雨已担惊受怕两天,这礼受得坦然,不但坦然,还憋着一股子火要与她理论一二。尽管之前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真的发生了,他还是受不了,非要问她一句是谁给她如此大的胆子,是谁允许她自作主张,又是谁明明说着要给他们养老送终却又差点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气归气,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没能说出一句责备的话来。

“走吧,出去给你交代一下。”明雨说着,将香桔拉了出去。

贺之的腿不方便,手臂倒更灵活了,单手一撑,便离叶蓁更近了些。那药实在是苦,谁喂都苦,叶蓁喝得只想再睡过去。

漱完口,嗓子里清爽了许多,声音便没那么难听了。叶蓁问:“哥哥怎地来了?”

贺之挑眼看向叶蓁,将碗放到不远处的角几上,深吸了一口气:“你安顿好拙荆和孩子们之后,皇上便准我回来,估计是觉得边疆形势复杂不放心你一人怕你遇到事孤立无援,只是虽一路星夜兼程我们还是错过了。你到底还是个孩子,多一些保护总是没错,我也怕你出事,眼皮直跳,皇上说我乌鸦嘴,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不用贺之明说,叶蓁也明白,心里很是熨帖,毕竟再愚钝的人也希望有人将自己放在心里呵护着。她又问:“四皇子怎么会出手相救?”

“打从你在乌山之时我便派了人,只是因有戚巽在,不宜露面。舒家刚喘口气,此时不宜卷入是非,若舒家彻底倒了,对你来讲也是个更大的麻烦。桓之被囚一事二皇子一直瞒着国主,逸王爷唯恐你得手,便请王妃去告密。国主大怒,以为二皇子要与舒家军勾结谋反这才将他骗至宫中软禁,并以他的名义给你传消息,只为看你下一步动作。好在你只是为救人,再加上戚、舒两家联合练兵一事的确起了作用,国主接纳王妃建议,由她将桓之接出并送还归国。王爷借此机会在送桓之途中夸大你截我腿之事加以挑拨和4拉拢,桓之将计就计假意劫持你,只为取得信任看清他的下一步动作。那夜你的确该骂,事情怎就到了这一步值得你与王爷同归于尽,直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万般无奈之下,我请这边的暗桩求了四皇子。四皇子这些年并不受国主重视,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若此时大张旗鼓地救你,肯定会令国主猜忌,这才派人乔装闯府。”

“哥哥许了四皇子什么?”

贺之抬眸看向叶蓁:“你如何成为他的未婚妻子当真从未怀疑过?”

叶蓁迅速回忆着:“之前我们议过此事,说他是个短命的。”

“你瞧他的样子,像吗?”

“虽说看上去弱不禁风,但不至于,顶多身子虚了些。”

“这便是问题所在!”贺之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恼怒,“泓妃的身后必有高人指点,听闻她的幕僚无数,如今看来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她不但骗了国主,还骗了我们。对于国主来言,若夏椴将死,你与其和亲便等于将你变相囚禁,一下可解决你和泓妃两个隐患。对于夏椴来言,若他是康健的,一旦与你联姻首先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语,仅冲永乐国、舒家和你,国主便不可再视他于无物。二皇子恶名昭着德不配位,剩下的皇位继承人便只有四皇子!所以,四皇子必须要救你,压根儿不需要我许什么!”

“哥哥觉得是四皇子的主意还是泓妃的?”

贺之沉默片刻,略显纠结道:“这两日,我派出了所有人去查祁国皇室,尤其夏椴。所谓的‘怪胎’、‘嗜血鬼’其实源于储君之争,也因此传言使国主认为不祥,对他极其冷落,甭说名师,连启蒙的先生也未曾请过一位。而他的生母泓妃,自此之后不闻不问明明出自文人之家又是人人交口称赞的才女,却未对他教授半字,致使他目不识丁沦为皇族笑柄。为了生存,夏椴已倾尽全力,若说他一点心机都无,我不信,毕竟以他的处境能活到今日实属不易,若说他有心机,那他也忒惨了些。以我所见,他是个可怜人,却非能人。但若说和亲一事全是泓妃的主意,我也不能全信。既然答应了和亲,总要有奔头才敢将你送来。我让路轲找了中间人,辗转传了话,我向泓妃建议,她若想做什么,以自己的身份很难做成,靠别人纵使他日登上高位,也是提线木偶傀儡命,母子连心,母凭子贵,她最该依靠的只有夏椴,除此之外绝无旁人。”

叶蓁恍然大悟:“哥哥的意思,泓妃的背后还有人。”

贺之目视前方,眼神坚定:“泓妃心高气傲,多年对亲生子不闻不问,仅靠自己的声望也能荣华一生怎的也不会想起那个令她颜面扫地的儿子。巧的是国主生了重病,祁国的葬制有云,君主大行,只有皇后和新帝生母可奉为太后及次太后,由新帝奉养;已赐封地的亲王可将生母接出宫外,贵妃及以下需终生守护皇陵直至薨逝,而低阶嫔妃需殉葬。泓妃是贵妃,夏椴也未封亲王,虽不至殉葬,但以她的出身和心气断不会甘心守陵。必是有高人指点,才让她想起夏椴,而能让他在极短时间内尤其是国主大行之前封上亲王甚至登上高位,和亲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两国和亲也许门当户对身份对等。”

叶蓁默默颔首,很快便不再纠结此问题,毕竟,那是祁国的事,她一日未嫁,便轮不到她操心。她又问:“王安如何了?”

贺之低下头:“你怎么不问王爷?”

“嗯,你的腿他是帮凶,我烧他半边身体,很公平。”

“你也说他是帮凶,毁我腿的可不止他一人,你要所有人都血债血偿吗?”

“为何不可?”

“叶蓁,我要你平安。”

“我也不全是为你。”一直盯着贺之的叶蓁垂下眼睛,咬咬唇,道,“好,我错了,害你和伯伯担心。”

贺之又伸出了手,这一次,他没有退缩,轻轻握住她的:“知道你主意大,也知道你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我不希望你将自己搭上。”

“好,我记得了。”叶蓁又问,“王安到底如何了?”

贺之沉吟片刻,许是知道叶蓁的脾性,不问个清楚明白不会善罢甘休,想了想,道:“王妃怪他没有保护好王爷,将他关进了地牢,不许任何人探视,他烧伤得厉害,许是时日无多了。”

“那天,他将我身上的火用披风扑灭之后其实完全有时间救王爷,但他却没救。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的心中一样心存大义,他太知道王爷的野心,或许他也不想看到战争看到百姓流离失所。”

贺之点点头:“我也相信。”

“那桓之哥哥呢?怎没瞧见他?”

贺之看着叶蓁的眼睛:“你信他?”

“他是暗教的教主,又是主动以身入局,在此期间也一直想方设法与皇上联络,为何不信?我怕的是王爷不见得就完全信他倒戈,心中很是担忧他的安全。”

“放心,他已归国,若计划不变,过些时日便能坐上大将军之位。”

“王爷不是伤了吗,如何助他坐上大将军之位?”

“章善,为了能让女儿成为大将军夫人,他早就按捺不住。”

叶蓁恍然大悟:“在皇后看来,王爷忙活大半日或许是给她做了嫁衣裳,毕竟,章善是她的人,而那日在青楼,王爷的游说似乎并未成功,不然他也不会急着让王妃出面去救二哥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若无皇后从中作梗,兵权便能得的容易些,先握入手中才是正经。不过,皇上是何意思,会顺水推舟吗?”

“舒家军自然要让舒家人掌权,不然也不会让你成为舒家的养女,此想法皇上一直未曾变过。札子已八百里加急送了去,很快便有回音。”

叶蓁这才稍稍松口气,挣扎着坐直了些,动了动脖颈,再动一动受伤的胳膊,又动动腿,发现疼痛的地方只在右臂,她又试过自己的脉搏,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大夫说是因爆炸的缘故,伤到头部引起昏迷,养几日便好了。”

“我以为那些分量的火药能炸死我们两个,结果,还是计算错了。”

贺之的表情有些愠怒:“莫要再说这些浑话,我不爱听!”

若贺之的腿是完好的,估计此时便拂袖而去了吧?叶蓁想着,不知怎的开始看他的脸色起来,见他满面怒气,便试探着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不理,却也未挣脱,她便又拉了拉,干脆利落地道歉:“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这话了。”

“了”字犹在口中滚着,叶蓁小小的身体便被拉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还是熟悉的气味,像阳光曝晒过青草的清香,又像是某种皂角的,叶蓁虽没有什么喜好,但却觉得这气味好闻得紧,引得她忍不住深吸了几口,仿佛要将这气味留住一般。

贺之闭上眼睛,摸索着叶蓁的头发,平复了许久才道:“叶蓁,谢谢你为我为舒家做的一切,是我们拖累你了。”

叶蓁靠在贺之的肩上没有动:“那你以后对我好些,莫要总生我的气。”

贺之不自觉地笑了,拍拍叶蓁的背,用极柔的声音“嗯”了一声,而后松开她,再看向她时,便是满眼满脸的笑了:“你还是要多休息,手臂上的伤估计还得疼一段时间,慢慢便好了。”

贺之不自觉地笑了,拍拍叶蓁的背,用极柔的声音“嗯”了一声,而后松开她,再看向她时,便是满眼满脸的笑了:“你还是要多休息,手臂上的伤估计还得疼一段时间,慢慢便好了。”

叶蓁转头看一眼包着裹帘的手臂,叹道:“要留疤了。”

“怕吗?”

叶蓁看向贺之:“疤而已,丑是丑了些,没什么可怕的。本以为我的容貌也会毁掉,没想到,竟没有。”

贺之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也没必要如此糟践,你不知道这世间有多少女子羡慕你的容貌。”

叶蓁一歪头:“哥哥如今也俗气起来了,还以为你与这世间的男子不一样,不会总盯着女子的容貌看。”

贺之回答得极其坦然:“人都有向美之心,无论是人还是美好的事物。我其实就是一俗人,最普通不过的男子,有七情六欲,有贪嗔痴念,是你将我想得太好了。”

叶蓁一本正经地点头,觉得贺之的话甚有道理。

“再躺会吧,大夫叮嘱过,你必须静养。”

叶蓁未动:“躺不住,哥哥可否将我二伯请进来?”

贺之看了叶蓁一眼,点点头,双臂一撑,挪到榻旁的轮椅上。叶蓁看他熟练的样子知道他肯定不知练习过多少次,本想着帮他的手又缩了回去,目视着他在轮椅的帮助下缓缓行至门口,推开门。与门口的侍卫说了句什么,贺之回头看向叶蓁,冲她笑了笑,道:“我去派人给你熬些清粥,你安心躺着,一会儿明侍卫便过来。”

叶蓁点点头,视线却仍黏在他的身上,看着成骅和另一个她没怎么见过的随从将他搀扶出门,成骅又折回来搬轮椅。

成骅不敢瞧榻上的叶蓁,虽说照规矩应该给她行礼,但离得远,她也未发话,此时行礼似乎又过于刻意,便低着头想悄悄溜出去。叶蓁正好有话要问,便喊了他一声,并道:“你且先将轮椅拿出去,然后再回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