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给你。”
花京院拿下画布,略微带着潮湿的画布表面渗着颜料。
好在画布质量很好,就算动作如此草率,也没有在背面粘连。
奈迈尔接过画布,下意识就抖了抖,想让它快点变干,却见花京院神色一滞。
“嗯?怎么了?”
奈迈尔挑眉,低头看去,却见上面的颜料移了位。
“呃……还挺有艺术感的嘛~”
他尴尬地拉开画布拿好,呵呵一笑。
花京院感到一阵头疼,捏了捏眉心,转身收起了画板和架子。
东西整齐放好,二人对视,花京院先打破了沉默。
“我去学校了。”
“奥,当然。”奈迈尔摸了摸鼻子,实在是还没从尴尬里恢复。
望着花京院走远的背影,
奈迈尔甩了甩脑袋,盯着手中画布打量了一番,见颜料差不多了,就随手叠起,捏在手里。
“……唔,说起来,他身上……好奇怪的味道。”
……
“味道?”
某处,
布兰度松开捏住牲口脖子的手,困惑地眨了眨眼。
难道是遇上别的替身使者了?
“那倒不是,我的鼻子倒也闻不出是不是替身使者,但是真的很奇怪。”
脑海中,奈迈尔的声音道。
闻言,布兰度沉默了一秒,又切断了意识的连接。
他低头和瘫在地上的肥猪对视一眼,没等对方开口辩解,就扬起手中血虹,转身离去。
“又找错了……啧……”
……
奈迈尔气极。
每次都是布兰度单方面切断通话,为什么自己没分到这个能力呢!?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
“啊……真是麻烦。”
空条宅邸,某处房间内。
乔瑟夫依日本习惯跪坐在地,十分苦恼。
“这个房间真的太小了,而且又窄又矮,不然我也不会讨厌日本。
真不知道你怎么忍得住的,阿布德尔,亏你有耐心啊。”
他看向身旁同样身材高大的阿布德尔,叹了口气。
两个大男人,一个是195,一个是188,都是壮汉,却一起待在这间小房间内。
——说实话,确实挤了点。
这房间到底也就几平米,完全可以当杂物间来用,却被用来作休闲室了。
然而,阿布德尔只是默默捏着刷子扫起茶碗,笑道:“乔斯达先生,我只是觉得,这个茶道挺有意思的而已。
你看,心情平静就不会想这些了。”
“……茶个头道,不如速溶咖啡!”
乔瑟夫气恼,抓起自己的杯子,就把咖啡粉倒进了茶碗里,
随即,他以茶碗当作咖啡杯,拿起勺子倾倒热水,并用刷子快速搅动,
也不管干不干净、烫不烫,他随手一抬,一个勺子一个刷子就直接往旁边的水壶顶上一摆,便举起茶碗一口喝尽。
整个动作耗时最多也过不了二十秒。
阿布德尔无奈一笑,继续扫着自己的茶碗,平心静气。
日本茶道的仪式化比较强,如果能沉浸进去,那的确会有很好的平静效果。
“说起来……乔斯达先生。”
阿布德尔泡开茶,轻轻抿了一口,略作回味,“嗯……关于迪奥。
既然我们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那么相应的,他是否也察觉到了我们呢?
我认为,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优先假设这个可能性,更稳妥地行动。”
“你这话很有道理,但我们也没法提防,只能作猜测。
毕竟,没有人知道迪奥到底拥有什么能力。”乔瑟夫耸了耸肩,无奈道。
其实就这次来日本的行程而言,就已经是他稳妥起见的选择了。
迪奥的能力未知,行踪未知,计划未知。
三个未知的前提下,就算是打算发挥起乔斯达的责任的乔瑟夫,也同样是很茫然的,
之所以仍然坚持查了一年,也只是抱着“不想让因为迪奥而产生的灾难扩大、以至于显得像是乔斯达的放任”的想法,
以及抱着对回收祖辈遗体、终结纠缠的命运的不妥协,
仅是如此这般罢了。
至于什么……如果要说是“为了更多人”什么的这种话,就有些过了,真要让乔瑟夫说出口,多少还是有点脸红。
对他而言,回收祖辈遗体,是为了维护乔斯达的尊严;
终结百年的纠缠,是为了拾起乔斯达的责任;
来日本看望承太郎和荷莉,则仅仅是想保护家人。
在得知承太郎也觉醒了替身后,乔瑟夫之所以会来日本,一方面是保护承太郎和荷莉,另一方面也是想要集合力量。
一年来的见闻汇集成了经验,告诉了他一个道理——对付替身使者,大多时候都注定只能由替身使者动手。
所以,这一趟旅程,无疑是一场孤独但坚定的战斗。
孤独,是因为可以作为战士的人太少,而且乔瑟夫已经失去了太多;
坚定,是因为不得不击败迪奥——从以前,到现在,乔斯达家族的责任心和精神不会变。
从乔瑟夫的个人出发,他其实有些无所谓什么乔斯达家族,有丝吉q,有荷莉、承太郎,这就够了。
但作为乔斯达的一员,乔瑟夫自认为需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况且, 退一步讲,迪奥的恶意已经根深蒂固,这一年的见闻同时也在印证着“迪奥不可能放弃力量”的结论。
也就是说:
即便迪奥并不针对乔斯达,乔瑟夫也说不好现状能维持多久。终有一天,迪奥仍然会对乔斯达伸出手来。
乔瑟夫没法想象……
——要是他真的无视了这种责任,那么,到了那种时刻,他的妻子丝吉q,他的女儿荷莉、外孙承太郎乃至其他亲朋,又该如何生存?
到了那时,还能有人反抗得了迪奥吗?
……
“怎么回事……JoJo,你是打架了吗,为什么受伤了?”
学校医务室内。
讨厌被一群女生包围的承太郎一进教室就丢了书包,扭头出门来到了这里。
而眼前,这位略显规模的妙龄医生正严肃地教训他。
“和人对话要摘下帽子哦,这样很不礼貌!”
承太郎瞥了她一眼,转过椅子,懒得理她。
他来医务室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包扎,只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待会儿而已。
真要说起来,他同样像讨厌那些女生一样,讨厌眼前这个医生。
“真烦啊……”
他呢喃道,扭头看向窗外,一道绿色的身影走过,在这二楼的窗口向斜下看去,正好能看见他的侧脸。
“嗯?那人……好像早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