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公公拿出明黄色的圣旨宣布这一大好事,许府的人都喜气洋洋的,每个人脸上都带了明媚的笑容。
尤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正一品官,许学那真真是笑意外露,明显的得意和自傲。
对着小林子公公的恭维也只是简单客套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楚华璋笑着恭喜道,
“恭喜老爷,多年夙愿终于达成。
是否要开个家宴,与府同乐?\"
许学手里拿着明黄色卷轴,志得意满。
如此大喜事自然要办宴。
“改天找个好日子,开宗祠。
告诉列祖列宗,让他们为学儿也高兴高兴。
最好能保佑学儿更进一步。”
一道苍老但难掩兴奋的声音响起。
许学一望,连忙跑过去相扶着,唤道,
“祖父,您怎么来了?
有什么需要,让下人来唤孙儿一声,孙儿就过去了。”
许老太爷一脸兴奋拍着许学的肩膀,与有荣焉道,
“这样的大喜事,祖父就算腿脚再不便也能亲自来见证一番。
只可惜御前公公走得太快了,你也不留他下来喝杯茶,好让我这个老头子也见见御前的人的风采。”
许学不太在意,摆摆手,
“祖父,陛下现下正是看重我的时候。
改天,孙儿请陛下给您封个老太公当当。
不仅小林子您见得,就连陛下您也可以去请见。”
许学的话语充满着自信,细听却有一些飘扬。
楚华璋面部含笑,眉眼一动。
好啊,这么高兴!
那夜晚想必会更难忘吧!
这边,许老太爷被许学画的大饼吸引住,深深渴望道,
“学儿,真的封祖父一个爵位当当吗?”
许学迟来的理智提醒他,但身旁祖父的期待,以及那么多下人的崇拜,都让他飘飘飘然。
是啊,他现在才二十五岁,正是大好年华。
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官拜正一品。
试问哪个朝代有他升官速度这么快的?
许学想起陛下对自己的殷切嘱咐和深厚的看重,保证的话脱口而出,
“祖父,您放心。
最迟一年,孙儿就为您请个爵位。”
许老太爷老脸红面生光,激动地尾音都颤抖起来,
“好好好,你一定要好好为陛下办事,鞠躬尽瘁。”
祖孙俩一边相携往院子赶,一边又笑着分享趣事,其乐融融的氛围,谁也插不进去。
楚华璋余光悠悠,视线不经意从这府里的一草一木划过,轻声问道,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云墨肃着一张脸,已经有当代大丫鬟的风采了。
讲起这种事也轻描淡写得很,
“夫人放心。
证人证据都安排无误。
府里想走的姨娘和丫鬟小厮,已经提前给了卖身契,他们谢了又谢,保证不会耽误夫人的大事。
暗地里也有专人盯着,夫人的计划注定会一举成功。”
主仆相视而笑!
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已至晚间。
这个宴会满府同乐。
但真正有资格坐在席上的却只有许学和楚华璋。
其他人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吃上一桌丰盛的小席面。
许学在宴席上还说着明天还要请众位同僚来家里吃酒,共沾喜气。
楚华璋觉得他的意思就是要打脸那些曾经看不起他吃软饭的同僚,让他们自惭形秽。
许学喝了许多酒,高兴得很,
“三王爷和明云都以为我要靠着他们,事事都要求我听他们的话,就想把我变成他们的一个傀儡。
呵,这是埋汰我许学。
我少年成才,英姿出名,怎么会是一个吃软饭的废物?
华华,早知当初我科举有成,我就应该把你接过来,你我才是可以共享一生的人。
华华,对不起。
我应该让人娶接祖父的时候,把你和狗蛋一起接来,让我们这个温馨的小家早点团圆。”
楚华璋冷眼看着他酒醉迷离的模样。
吩咐云墨去煮醒酒汤,到时候好戏开场了,许学不是清醒的就不好玩了。
楚华璋面对许学那些堪称道歉表白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怎么听怎么恶心。
既然他要恶心自己,那就休怪自己给他来个暴击。
“许学,许学。”
趁此打了两巴掌。
待许学有了一些清醒的意识,楚华璋轻声细语,力保每个字都能让他听得清楚,
“许学,你今天升上了一品官。
你的野心不止与此,但你以后恐怕视实现不了。
你心又不甘,更加痛恨那个给你下毒的人。
如果不是她,你的未来会更加光明磊落。”
许学久久不出声,像是才消化这些话。
半晌才痛苦点头,眼中满是不甘和痛楚。
还未等他感性说出什么,“华华,你才是最懂我的那个。”
楚华璋已经言笑晏晏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可是,你的毒是我给你下的噢。
明云说得全对,只是你不相信她了。
还有,你这些时日倾心教导狗蛋,把他当作你的继承人,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狗蛋可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这是在给别人带孩子,你真伟大!
对了,狗蛋是欧阳逸的儿子。
欧阳逸,你认识吧。
对你寄予厚望的陛下,让你荣升一品官的陛下。
他是不是在补偿你啊?
因为给你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
楚华璋明明每一句都是轻柔而又缓慢的,但落在许学耳边,却是带有雷霆之势。
他混沌的眼珠子忽然瞪大,这酒好像醒了。
可惜了云墨煮的醒酒汤,浪费了呢。
许学气急败坏,脸色青紫交加。
手掌青筋毕露,就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
瞧着可怕却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
毕竟他所仰仗的一切都是大狮子给的。
一旦被收回,凭他那弱小的战斗力,还能活过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仇敌吗?
许学死死咽住口中的血水,沉声道,
“楚华璋,别开这种玩笑。
我不相信。
不说毒药,就说狗蛋。
你有狗蛋的日子,我在家。
你怎么有可能爬墙勾搭外人。
还说是陛下,陛下那么尊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那么破旧的小村子。”
许学越说越顺畅,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与其在否认楚华璋的话,还不如说他在给自己一个不相信的借口。
他无法接受这不堪的事实!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许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楚华璋满意了,恳切道,
“真不是在开玩笑呢。
你想,我为什么要跟你开这个玩笑?
是因为你抛妻弃子,贪图富贵。
还是因为你另有所娶,半点不付出。
又或者是因为你泯灭人性,放任妻和子的死亡。
最后你一席破草帘子就随意把她们给安葬了,连一点公道都不给。
你说,我是因为这些来骗你吗?”
许学摇摇头,“不是的,我都没做过!”
楚华璋嘲笑道,“别自欺欺人了!
我楚华璋这人只有一个优点,就是敌人被我打趴后,我从不说假话。
或者说这是对他的最后一点仁慈。
明云是,你也是!”
许学面露凶光,大掌就要掐住楚华璋的脖子,
“贱人,我要你死!
贱人,你怎么敢的?
我许学好吃好喝养着你和那个孽种,你不说感恩戴德,一辈子对我卑躬屈膝。
你怎么敢把所有一切摊开,你真不怕我杀了你和那个孽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