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伯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吼道:
“你血口喷人,你们家自己干的丑事还想赖到别人头上,那你当初不干这事不就行了!你偷人家金镯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还好意思来质问我!”
苏璃急忙走上前,转头又赶紧劝架:
“二伯,您也别气坏了身子,大堂哥可是读书人,大伯又向来体面,这次这么激动,心里肯定是有委屈。您要是真没给赵家通风报信,就跟大伯好好说说,解开这误会嘛,都是一家人,干嘛闹成这样?”
苏二伯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赤红着眼睛,眼中满是血丝,愤怒地咆哮道:
“你这死丫头,你这是站在你大伯那边指责我是吧?他自己偷了东西,还怪人家说出去,还要不要脸了?我看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干了坏事还想倒打一耙!”
苏大伯顿时抓住了苏二伯话里的漏洞,指着他的鼻子怒喝道:
“怕别人说出去?好啊,看来这事真是你们去跟赵家通风报信的了,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居然还敢管你大哥家里的事情!”
“哎呀,大伯,你别气呀,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呀,你别气呀……”
苏璃着急地在中间来回奔走,试图拦住两人。
可两人此时都被怒火蒙蔽了心神,根本听不进苏璃的劝。
苏二伯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又和苏大伯扭打在一起,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氏和马氏也不甘示弱,两人撕扯着对方的头发,嘴里骂着各种难听的话。
老爷子老太太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无能为力。
吵闹声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不一会儿,周围邻居家的油灯一盏接一盏亮起,苏家院门外很快围了一圈人。
“这苏家是咋回事啊,大晚上闹这么大动静?”
“咋又打起来了?白天不刚和赵家闹了一场吗?怎么自己家人反倒打起来了呢?”
“谁知道呢,这苏家的事儿,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着,言语间满是看热闹的意味。
苏璃快步走到父亲身边,拉了拉父亲的衣袖,面上带着焦急,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开口说道:
“爹,大伯二伯吵成这样,咱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村里人可都看着呢,实在不行也只能请里正爷过来了,里正爷在村里德高望重,或许只有他才能让大伯二伯都静下来,把话说明白了。”
苏庆丰点点头,刚准备出去叫里正爷,苏老爷子却把他拦下了。
苏老爷子心里暗自叫苦:若是里正爷一来,那这事可就彻底丢脸丢大了,苏家人往后还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
他目光沉痛地看向一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揪心不已。
苏老太太站在一旁,急得满脸通红,她叉着腰,试图把两个儿媳妇拉开,可一个不留神,被两人不小心踹了一脚,直接被踹翻在地。
两人正打得激烈,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苏老太太倒在地上,双腿乱蹬,双手拍打着地面,扯着嗓子哭喊:“哎呦,这日子没法过了,哪有儿媳妇推婆婆的呀!”
苏璃看着眼前这一幕,做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她连忙走到奶奶身边,把奶奶扶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奶,您快起来,没摔疼吧?不过今天这事确实有些古怪,那赵家怎么会就知道金手镯的事呢,这事说不定背后真有猫腻,二伯也真是的,好好解释不就行了吗,怎么一上来就动手呢?”
老太太一听就不高兴了,一把推开苏璃,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骂道:
“用不着你假好心,一边去,关你什么事呀!”
苏璃委委屈屈地退后一步,无辜道:
“奶奶,不是您让我们来劝架的吗?我也没说错呀,您想想,若非有人通知赵家,赵家怎么会找上门来呢,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还不能说清楚吗?”
“您看大伯气成这样,肯定是心里有解不开的疙瘩,说实话,咱们心里也有疙瘩,平日里二伯一家吃穿用度那些做派,根本就不像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
“先前那事,二伯说把家里的钱都交给您了,可是看他们穿的那衣裳,用的那首饰,通身的气度,都是苏家人,怎么我爹我娘身上就全是补丁呢?每天累得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睡到半夜还要被您喊起来,这事换谁心里都得嘀咕!”
“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咱们就不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让大家都安心吗,不然这误会可越来越深了……”
苏二伯本就理亏,此刻更是被这话激得面红耳赤。
他觉得苏璃话里有话,分明就是故意针对他们二房。
他心里又气又急,这小丫头片子,平日里看着挺老实,没想到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这么想着,怒火噌的一下又冒了起来,他大吼一声,朝着苏大伯扑了过去。
一旁周氏和马氏虽然打得不可开交,可耳朵都竖起来听着仔细呢。
二房一家平日那些被人忽视的异常之处,此刻都被一一拎了出来。
周氏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这丫头说的是啊,上回向明去府城赶考,老爷子总共才给了五两银子,老二一家那些吃穿用度又是谁贴补的呢?
他们那些东西可不是普通庄户人家能用得起的。
可村里谁都清楚,苏家老二最是好吃懒做,压根没有什么高收入营生,这钱又是从哪来的?
周氏狠狠把马氏推倒在地,重重喘了两口气,指着他们两口子骂道:
“我看你们背地里做的恶心事可不少,上回在镇上买房子的事就奇怪得很,说什么掉进土匪洞捡到财宝,可哪有这么巧的事?”
“再说了,买了房子还有这么多闲钱,先前还说把钱都交给老爷子老太太了,我看你指定私自留了一大部分!”
此言一出口,村里人都议论纷纷起来,看向苏二伯一家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