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明觉得自己真的是……
天地之大，无他容身之处。
他卖个关子怎么了。
怎么就在家混合双打，来了秦烈家也要被混合双打呢。
唉，做人实在是太难了。
孙启明没再卖关子，“军区这边要接收一些知青。”
“啊？”这下徐青青都懵了。
知青下乡是这个年代的主旋律。
但咋还下到军区来了？
有点子离谱。
“反正就这回事，你们养猪场要增员咯。”孙启明已经很久没出任务了，一直在军区知道的消息自然要多一些。
再加上还有个当政委的爹，不时透露一些消息，就足以让孙启明比一般人“先知”。
徐青青皱了皱眉头，“很多吗？”
“啊，不多，你们那屁大点地方，能要多少人啊，充其量三五个，不超过十个。”
徐青青：“……”养猪场一共就五个人啊，还是算上自己的前提下。
都要人员翻倍了，还不多啊。
也知道孙启明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消息并不知情。
这不，具体多少人他就说不清楚。
从三五个到十个，都是虚数。
徐青青没再细问，她好奇秦烈这边，“你出任务回来，有去找领导汇报工作吗？”
孙启明听到这话眨了眨眼，当跟你一样能够睡懒觉啊。
肯定得去啊。
秦烈给徐青青夹了一块排骨。
她喜欢吃红烧小排，今天有时间就做了些。
味道还算不错。
“去了，不过我能休息一天半，你的工作，龙部长那边应该也不着急。”
徐青青知道，她有跟龙部长保持联系。
毕竟单靠军区养猪场这生猪出栏量肯定不够啊。
军区好几万人呢，靠那年产量五百头猪够啥用。
那就是个小零食。
主要还是靠周围肉联厂的供给，其中也包括省城的。
徐青青出差一周来回，为啥能多逗留半个月？
还不是因为军区跟肉联厂本身就有往来。
肉联厂这边真要是再挣一笔钱，军区也面上十足——
我的人给你出谋划策挣钱，怎么不算我的功劳呢。
所以徐青青今天不去找龙部长还真没关系。
不过她还是去了。
午饭后，徐青青去了军区的办公楼这边。
龙部长在，正在训人。
看到徐青青到来，示意她坐一边等着。
他继续，“我说到哪了？”
挨训的办公室主任有些委屈，“……物资供应出现纰漏。”
下一秒桌子被拍的颤颤巍巍，“你也知道这纰漏不应该啊，咱们富了有钱了？经得起这样浪费？”
办公室主任浑身一颤，刚想要解释，就听到领导骂了起来，“这事我保不了你，自己出的错该怎么解决，你心里有数。”
徐青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概听明白了。
大概是有物资被浪费了。
具体怎么个浪费法。
是被烧了还是过期了？
说不好。
还没等她想明白，挨骂的就成了她，“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打算留在省城呢。”
“哪能啊。”虽说领导严肃你笑眯眯的不太好，但哭丧着脸更难。
徐青青有点做不出这个表情。
就坚持自己才是最好的。
“都怪秦烈，看我睡懒觉也不喊醒我，不然我肯定一大早就来找您汇报工作了。”
龙守一听得嘴角直抽抽，这还能怪秦烈？
怪秦烈太体贴了是吧。
“那我让秦烈往后每天把你拽起来去晨练？他可是每天五点多就起床晨练的人。”
徐青青：“……”已老实求放过。
她才不要！
看着合十双手朝自己求饶的人，龙守一撇了撇嘴，“胆子这么小？”
“怕您心情不好，真收拾我咋办？”
龙守一：“……”合着还是他的错了？
他也没想到徐青青竟然会来找自己啊。
原以为明天才会打个电话说一声的。
毕竟这小同志也不太爱来办公楼这边。
她跟许光明很不一样。
“行了，说正经的，肉联厂那边怎么样？”
“差不多吧，孟长陵他们挺卖力的，但是刘长生有点想过河拆桥，被我给也堵回去了。”
龙守一嗤笑一声，“他就那德行，前怕狼后怕虎，又想着给自家儿子铺路，反正拿捏他不算难事。”
徐青青要把孟长陵等人留在省城这事，龙守一是知道的。
郭一曼跟他提了，后来电话里龙守一问了句，徐青青也如实回答。
有些事情并不用掰开了掰碎了去说，龙守一理解。
只不过在自己这个位置上，太明确的支持并不合适。
所以知道也假装不知道，起码这不是正经的工作内容，也不会写入工作汇报。
但不妨碍他关心这件事。
“不过老刘也还行吧，送了我不少土特产，有肉联厂的火腿，老大一只了，等回头我送到您家里去。”
“我一个人能吃多少？自己留着吃吧，你们家好几张嘴呢。”龙守一埋汰了句，“行了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说正经的。”
“孙启明跟我说，有知青要来军区，被分配到我们养猪场。”徐青青神色正经起来，“要分过去多少人，这些知青什么来路，怎么还分配到军区来了？我得听您一句准话。”
龙守一倒也没觉得这消息能做的密不透风。
但徐青青关心的这几个问题，让他对徐青青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怎么说呢，透过现象看本质。
虽然徐青青还年轻，但也很老道。
在这件事上，她跟秦烈还真是两口子。
“你知道的，现在不能高考了。”龙守一缓缓开口，“如今走的是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路子。”
徐青青知道，毕竟她早就融合了原身的记忆。
龙守一直直看向徐青青，“你如果想去念大学，我也会写信推荐你，甚至能保证你成为一个工农兵大学生。”
徐青青值得这个推荐名额，她只要乐意，自己肯定做到。
“我不着急。”
这是龙守一再度提及“工农兵大学生”这个词。
徐青青有些恍惚，她知道但并不熟悉，这几乎属于盲区。
但龙守一的强调，让她意识到什么。
脑子飞快的转动，几乎刹那间，徐青青已经猜到了可能的真相——
“所以，这些知青是来镀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