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想怎么做?”
村长感觉到张玉的情绪,他心里有个想法,但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真是。
那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张玉目光看向那些帮忙做事的孩子们。
沉默片刻后道,“村长,我想村里办私塾,你觉得呢?”
村长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欣慰的光芒,还有一丝果然如此。
他就猜到,对方的想法可能就是这样。
\"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你,这念头,老头子我早就在心里盘算过,只是......\"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想让村子里越来越好,但奈何没有那个能力和条件。
读书原本就是费钱的东西。如果开私塾,那花费就更多了。
村里本就不富裕,哪有多余的钱做这些。
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可以走出去,谁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
每天背朝天的活着。
都不愿意。
可能力就在那里,他们没有办法。
\"唉,咱们这穷乡僻壤,请不起夫子啊。\"
要房子,有的,村子里多的是没用的房子。
可夫子,没有。
还很贵。
花费不起。
张玉明白村长的难处,一句话,就是没钱。
但钱。
张玉有的。
光是他这才考上举人,就有不少的钱,还有县太爷的赏赐,都有不少。
这些钱,可以让村子里,有个私塾。
让孩子们学点知识。
不管学的怎么样,能认字,写字,那走出去,也是不一样的。
至少比待在村里,每天去地里做事要强。
张玉原本就不是热心肠,但人心是肉长的,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和这些淳朴的村民们相处,总归有点感情。
他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村民们。
都是真心实意的,虽然也有他考上举人这件事。
但他们的心,是真诚的。
“村长,我出钱,办一个私塾,但我有个条件。”
有人出钱办私塾,村长听着都很高兴,村里好,他才好。
“孩子,什么条件?”
张玉看向村长,缓缓道,“读书,不管男女,都去,女孩子,也要去。”
村长听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犹豫道,\"这......孩子,女娃娃读书,怕是......\"
不是村长不喜欢女娃娃,而是,这年头,哪有女娃娃读书的,那都是男娃娃才读书。
读书了,可以去科举。
女娃娃读书,能做什么呢?
那不是浪费时间吗,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帮忙多做点事。
张玉神色不变,声音却沉了几分。
\"村长,我出钱,规矩自然由我来定。\"
“这.....”
村长疑迟了,他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
“这样吧,先办好你的酒席,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村里开个会,看看其他人怎么说,行不行?”
张玉看着村长为难的神色,知道这事急不得。
他微微点头笑道,“好啊,那就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村长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哎,这就对了,来来来,先喝酒,今儿可是你的大好日子。\"
张玉看了看天,无奈笑道,“村长,今天收工了,明天继续啊。”
“行行行,明天继续。”
晚上,村民们都早早睡下,今天做了一天的事,没个停。
还是有些累的。
毕竟来的人太多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大家都会想着好好帮忙。
夜深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张玉却没有睡意。
他想着考上举人的变化,还有对村长的提议,这件事,他是一定要做的。
女子原本就比男子要难。
他能帮到的,就一定会帮,村里的小丫头们,多可爱,多机灵。
凭什么她们就要做事,不能读书。
女娃娃,并不比男娃娃差。
后面的两天,张家院子就没有停歇过,来来往往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
终于。
热闹的三天过去了。
张老大扶着腰,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杂物间,愣了许久。
张老二和张老三搬着筐子走了过来,看见大哥站在那儿发呆,张老三忍不住笑道,\"大哥,你这是累傻了?\"
张老大摇摇头,指着堆满谢礼的杂物间,\"你们看,这......全是礼,太多了,都塞满了。\"
屋里堆满了各色东西,新鲜的蔬菜、腌好的咸鱼、新织的粗布,还有很多数不清的鸡蛋。
角落里还放着几个小包袱,打开一看,竟是几双崭新的布鞋,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兄弟三人看了许久,最后一个噗呲笑出声。
这都是爹带来的。
兄弟三人站在拥挤的杂物房里,很是感慨。
这日子过的,一天天就跟做梦一样不真实。
张老二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文房四宝,一看就很贵重,他小心翼翼的仔细看着。
“大哥,三弟,你们有想过,有一天会跟这个东西打交道么?”
张老大和张老三目光看向张老二手中的文房四宝,同时摇摇头。
没有想过。
根本就不敢想。
这个东西,哪是他们能接触上的。
张老二的手指轻轻抚过细腻的宣纸,墨锭上精致的云纹泛着微光。
他忽然笑了一声,眼里却闪着泪光,“爹真的好厉害,我有时候都感觉,我笨的不像是爹的孩子,唉。”
张老大和张老三同时点点头。
他们也有这种感觉。
爹太厉害,太聪明了,为什么他们这么笨。
难道是像娘?
此时站在门口的张玉,“......”
他只是来杂物间拿个东西的,刚走到门口,就见兄弟三人看着那宣纸,泪眼汪汪的。
说着一些感性的话。
不是他的孩子吗 ?
从生物学上来说,是的,但按照精神来讲,还真不是。
这三个大傻子。
看来还不是很累,还有时间感慨这个东西,都自我怀疑了。
张玉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慢悠悠道,“怎么,这文房四宝是长刺了还是怎么的?让你们三个大老爷们对着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