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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穿越贾琏之慢节奏生活 > 第36章 群体与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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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贾琏继续开炮,炮炮打自己。

“你问为什么我们和士大夫合作,说这是自掘坟墓。

这话没错,可是掘墓都不用等他们动手,我们自己就在给自己挖坟墓呀。

今上继位之前,从嘉祥二十五年开始的皇子争储,先后倒了义忠亲王和他舅舅前缮国公石秉泰、前保龄侯我的那位好舅祖父、忠献亲王和前彭城侯,这三人哪个不是勋贵中的领袖。

缮国公府是太祖元从,乡党出身,两代国公先后辅佐太祖、天佑帝和上皇,长期担任枢密院枢密使,是我们勋贵的代表,他一倒,镇国公府和修国公府就重新效忠上皇,效忠义忠亲王的元从系就此倒戈。

保龄侯府是江南士人出身,当初与贾王薛三家先祖一同参与了江南起义,事败后逃奔太祖,得到重用,在太祖平江南中四家出力极大,自此发达,以至于保龄侯在国朝初年做了文臣之首,何其显耀。

可到了我祖母的那位兄弟袭爵,事情就坏了。要我说这天下事坏就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八个大字上。

第二任保龄侯是勋贵的底子,士人的心肝。在国朝三方势力中左右摇摆,助上皇干掉缮国公,这时的他是揣着士人的心,在上皇的示意和文官的支持下决意扳倒缮国公,让其下台。可是事情很快超出了他的预料,缮国公不仅倒了,台谏们还给他定了死罪,幽禁在府期间人死了,事情大条了。义忠亲王发了疯,当时太子党在之后一年里对这位保龄侯下了死手,群起而攻之。

于是这位干倒了武勋第一人的保龄侯还没高兴多久,就在府忧惧而死,恐怕死时对这件事后悔至极。事实上,我们有很多证据显示,在一年多的时间保龄侯多次进宫以及在家举行文会,向当初支持过他的上皇和文官集团寻求过帮助。

而当时的上皇.......呵,他从没想过,上皇不愿看到一位手握太子、已经威胁皇权的武家勋贵存在,自然也不会允许一个出身勋贵又在士人中有威望的首辅出现。

要知道当时的京营还在我伯父宁国公的控制之下,宁荣国公府是一体的,他史家和我贾家穿的一条裤子,姻亲关系下谁会愿意一个这样的首辅出现?当他干掉缮国公的那一刻,这个国家的秩序就有了崩溃的可能,而仅仅只是这种可能就足以让所有人干掉他了。

当然啦,他的死是值得的,上皇不仅让他长子不降等袭爵,还让次子也封了侯,一门两侯何其显赫?

而在他死后不久,太子党也倒了,毕竟当时太子党围攻他时展现的力量也让上皇忌惮不已啊,尽管其他人都站在一旁冷眼看。

而且说不定上皇心里也对太子心里对他弄死他舅舅而心怀不满的可能充满猜忌吧。

你说保龄侯这算不算自掘坟墓?”

陆预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觉得恶心,一种单纯的恶心。

“我们现在再回看整个事件,从我方才的表述中,保龄侯的行为似乎出自公心,他在扳倒缮国公的过程中得到了上皇的支持、士人集团的摇旗呐喊、勋贵集团的部分默许,缮国公却成了那个奸党佞臣,当时他和刚刚出门而去的李嵇是不是很相似?”贾琏已经不看任何人,从眼中只看到倒映着地熊熊燃烧的火焰,

“为什么会这样?手握太子、作为勋贵代表、又是当时首辅的缮国公,只要太子继位就必然可保勋贵集团未来二十年富贵。

可保龄侯行为却得到了一部分勋贵的支持,最终导致我们现在落得这样的境地?

还记得我讲的我们勋贵本质上是依赖皇权而存在的吗,皇权的一大特点就是血统传承,现在陛下在位,在朝宗室中只有忠顺亲王名声远扬,不过是因为他是陛下硕果仅存的的兄弟了,可上皇也是有兄弟,天佑帝也有,如今你还听到过他们的名字吗?

在这个国家,国家的最高权力属于皇帝,你能获得多少权力,取得多高的地位,都取决于你在皇帝内心的心理距离,而血缘在取得心理距离上具有天然的优势。

缮国公就是这样的,而要命的是缮国公不是一个人,他和镇国公府、修国公府同出太祖元从派系,他们三大公府将太子身边的位置都给站满了,弄得我祖父想巴结太子,也只得将我父亲送到太子府去做侍卫,走迂回路线,这个决定最后毁了我父亲的一生,但在当时不算错。

除元从派系外的勋贵在嘉祥二十五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太子还没继位呢,他们就要看三大公府脸色,要是太子继位了,那他们不得去三大公府手里讨饭吃?

凭什么?打天下的时候又不是只有他们?凭啥到了享富贵的时候,我们坐小孩那一桌,不公平!

不公平!

这三个字道尽了一切呀!”

贾琏语气中满是感慨。

“勋贵对保龄侯支持的原因,我想我讲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谈谈上皇为什么要对缮国公下手,导致父子反目,彼此猜忌,最终爆发了废太子这一事件。

皇权是很特殊的,它独属于皇帝,但汉家天下特殊就特殊在皇帝是现在的皇帝,而太子却是未来的皇帝,两者结合才代表了一个完整的皇权意志。

缮国公借助太子的名义垄断朝政,极大侵犯了皇帝的权力,特别是上皇不再雄心勃勃、英年壮志时,就更突出了。

上皇借保龄侯干掉缮国公本意是收回被缮国公占据的权力,但这个目的只完成了一半。

在幽禁逼杀缮国公、废掉太子后,缮国公府、镇国公府和修国公府确实如上皇预料地一般,回到了他们忠心的陛下身边,可其他人却开始角逐未来的皇权分配了,这是上皇始料未及的。

保龄侯死后,陛下按资历排序,选了彭城侯做首辅,为了安定人心,下诏推选太子,结果所有人——勋贵、士人、宗亲都推了忠献亲王做太子。

这个结果是上皇绝对无法接受的,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干掉以废太子义忠亲王为首的元从派系,结果廷推的结果告诉他,现在出现一个比元从派系更广泛的的泛忠献亲王党,这叫年事已高的上皇如何接受了。

于是就有了上皇对忠献亲王出身低贱的贬斥,而对于彭城侯为首的人而言,推太子没成功不说,还在上皇心里被打上了忠献亲王党的标签,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要知道他们推忠献亲王做太子,等于是告诉天下人他们是押宝了忠献亲王将来做皇帝的,如果忠献亲王不成,那么被灭门的缮国公嫡系一脉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于是自那以后,朝政陷入了人事斗争的漩涡中,彭城侯一党希望通过控制朝政的方式迫使上皇接受忠献亲王做太子。上皇自然不会接受,这个行为比当初的缮国公还要恶劣,在他心里怕是大逆不道吧,我猜。

双方斗争之激烈,波及人员之广泛,放到青史上也是可以留名的。

忠献亲王党覆灭后,朝局没有恢复,幸存下来的勋贵世家都伤痕累累,对于效忠上皇这个选项可能带来的风险厌恶到了极点,因为上皇当时已经近六十了,执政四十年,这样长寿的帝王放到历史上也是可以排在前几的了。

指望上皇多活几年,在当时来看,不如去辉云楼花大把银子找个花魁睡上一觉,毕竟那是实实在在的,而上皇的承诺则是黄金的粪桶,敬而远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还在世的皇子中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义忠亲王和当今的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