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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在淡绿色鬼气中不停转动。

下了场碎尸的雨。

靠着这根笔,许寒山迅速就解决了困扰其他三人许久的问题。

对这种死物来说,它就是无敌的。

尸体即使被分成了碎块,依然在地面虫子般,迟缓地扭动着。

许寒山跺脚,把正在向他爬来的手指彻底踩的稀碎:

“你们自己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说罢,他坐在满是血浆和脑花的凹陷行李箱上,剧烈喘息,眩晕感挥之不去。

“我身体恢复了一些,还是撑不住剧烈运动,可能这就是我在这个任务的最后一次出手了。”

“没问题,我们身体还撑得住。”

抹去脸上尸水,吴谦就地坐在许寒山身边。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

“那股味道越来越重。看来几次轮回过后,我们身上这股甜味,会把货舱尸体唤醒,这不是个好消息啊。”

“嗯。”

不是许寒山想装高冷,他现在嘴巴只能用来进气出气,一点说话空闲都抽不出来。

吴谦沉默片刻,犹豫着说道:

“大哥……你有没有考虑,下一次怎么办?”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在下一次轮回时还遇到这种情况,很难应对啊!到时候,你的状态肯定比现在更差,我们也是大半时间都在昏迷,怎么处理这些尸体?”

“走一步看一步。”

呼吸总算平稳下来,许寒山按住膝盖,站起身:

“有办法……大概吧。”

在谢青青搀扶下,他们走上归途。

……

机舱地毯上,不时发出阵阵嘶嘶声。

机身腐蚀情况愈发严重。

顺着机体向上望去,那些曾经坚固,泛着亮光的金属板材,如今显得脆弱不堪。几片在厉鬼复苏初期就被侵蚀的区域,更是彻底腐坏。

头顶塑料和绒布彻底融化,绿锈幽幽覆盖在整张板材上,剥落大半,露出内部扭曲变形的线路和零件。

偶尔,许寒山还能看见线路中几缕微弱的电火花,在头上啪次啪次作响。

他扭过脖子,避开一滴腐蚀性的黏液。

这些损毁线路,暂时还不会影响到飞机正常行驶,只是灯光和空调系统失控。

板材交汇的空隙,也不再整齐锋利,而是变得参差不齐,交接处蓬蓬绿锈开出了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深颜色,还在从黏液向外不断冒着气泡。

众人脚步虚浮,从机尾到商务舱最前方,平时只有一两分钟的路,这一次足足走了十分钟。

“咳,咳咳!”

唐义吐出一口带血浓痰。

他还在和那四只鬼对抗,吃力的感觉装不出来。

许寒山看得出,不管在一开始,唐义有没有放水想法,事到如今,他已经油尽灯枯。

唐义抬眼,浑浊的眼珠艰难地扫视众人。

他头上本就稀疏的白发,因为这个动作,又飘落不少。

白发尚未落地,就在半空被周身缠绕的鬼物包裹,刹那间化作灰烬,留下的只有呛鼻气味。

“许……寒山。”

“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了,这就是许寒山在上一次轮回中,最熟悉最恐惧的表情。

狂热的视线定格在他脸上,视线主人的皱褶因为眼睛瞪大缘故,一层层累到一起。

“您好。”

许寒山轻轻点头,和唐义打了个招呼。

不管老头子对他有什么企图,至少这一次是真出力了。

许寒山从心底希望,唐义还能多撑一会儿,如果唐义撑不住,机上会再多出一只鬼!

“寒山哥,你看他身边。”

谢青青在搀扶住他的胳膊上用力,好看的下巴微微换了个方向,指向唐义身边保姆。

保姆已经不再祈祷。

她的状态也很不对劲,一动不动,正坐在座位间。

木然地眼神空洞地从所有人脸上看过一遍,最终还是重新落在身旁的唐义脸上。

她脚下,被绿光投射出的影子,一遍遍在胸口画着十字,永不停止。

又一只正在复苏的厉鬼。

舱里不能多待。

许寒山从李旭手里要过门禁卡,正准备刷开驾驶舱外门。

“等……等一下。”

“你们等一下。”

抱着孩子的女人,弱弱地叫住了他们。

见几人停住脚步,女人脸上挤出一丝喜色。

她慌忙着,把安全带解开,因为实在太着急,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解开,一边显得更加不安,一边嘴里不住和众人说着道歉。

她抱起女婴,身体弯的像一只虾,用整个背部把女婴遮住,挡住机顶偶尔滴落下来的黏液,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满是大洞的地毯上快步走过来。

“可不可以,拜托你们……照顾我的孩子?”

女人把女婴双手递了出来,眼里满是急切:

“她很乖的,一般都不会哭,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她叫李芯潼,叫她童童就好了,拜托了,拜托你们照顾一下她……”

说着,她就要跪下来,昂贵的外套上,已经因为黏液被腐蚀出几个大洞。

谢青青扶住女人,但也只是扶住,没接过孩子。

她看向许寒山。

“好,我们帮你照顾她。”

许寒山从女人手里接过女婴,身体被这十斤重量压得一坠,差点没平衡回来。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来驾驶舱。虽然我们保证不了安全,但可以让你们母子过的舒服一些。”

他接着说道。

“不用了。”

女人惨然一笑,眼泪一下落了下来:

“刚才和勇哥聊了聊,我才知道,我丈夫把我……骗了。”

“他说什么下一趟飞机就能过来,都是假的,只是想要提前把我哄走。”

“这个人,怎么能一直都在骗我呢……对吧?”

她突然猛地抓向谢青青:

“妹妹,你说实话,你觉得,我对象……还能跟上来吗。”

谢青青低下头。

很明显,机场那边也在发生着什么恐怖的事情,活下来概率不大。

就和现在机上乘客们,活下来的概率一样小。

女人面如死灰,把珍珠耳环从耳边摘下,置于女婴手心。

婴儿还在睡觉,条件反射般一把抓住了耳环。

“谢谢,谢谢你们……”

滴!

许寒山刷开舱门,带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