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有人拿着她的画像找到小人,说是以假装摔跤为信号,让小人伪装成流寇,趁乱杀了姜虞月!”
那人赶忙道,“就是她!不会有错!”
见着自己赫然遭到指认,李时影的脸色白了又白,听着他说的话,便知道这是谢枝为她安排的人被抓到了。
但在这种情形下,李时影还是矢口否认,“胡说!我压根没见过你!你这是空口污蔑!”
而那人则是说得信誓旦旦,赶忙看向了宋惊澜,“殿下!她的画像还在黄泉巷,您若是不信,可去叫人把画像取来!”
这句话让李时影一怔,宋惊澜则是冷笑,难得露出暴戾的一面,“你还不肯承认?”
李道从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如此咄咄相逼,赶忙上前一步,“殿下!影儿一向待人和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还请殿下看着老臣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她了!况且她和那位姜姑娘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
“李大人。”
他的语气叫人有些不寒而栗,“本王若非顾及着你的面子,此刻早已派人严刑拷打了。”
听到这句话,李时影身体不自觉的一抖,着实是没想到宋惊澜对她竟然如此……无情。
在大牢内幽暗的环境之下,面前之人身着白衣,冷白俊美的面容,不像那天上的谪仙,反倒像是地狱中那阴森幽鬼,冷酷残忍,叫人望而生畏。
“这人是本王在普陀山上所抓获的十几个贼人,如他们刚才所言,他们收了你们相府的银子,准备伺机谋害姜虞月,而姜虞月也是为了赴她的约才去到普陀山上,而马车却是在半路突然失控坠崖,莫非李大人觉得事发偶然?”
宋惊澜说到这里,一顿,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李大人,姜虞月乃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话已至此,你应当知晓你女儿心里的盘算吧。”
听得这话,李道从脸上表情一僵,他自己的女儿他当然清楚,虽说不愿相信如今发生的一切,但他也知晓宋惊澜的性子,若非有了十成十的把握,是不可能会把人抓到大牢的。
想到这些,李道从同样是面色一沉,神色凝重的看向了牢房里头的李时影。
“影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当真是你做的!?”
李时影没想到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再信任自己,不可置信般地后退了两步。
隔壁牢房的竹叶听着她们的对话,此刻心中已然猜到了个大概,一时间为自家小姐的所作所为又气又急。
早就猜想那谢枝心怀不轨,看来今日之事情,多半就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了!
“小姐!您就说了吧!”
竹叶在一旁乍然出声,“奴婢自小同您一起长大,您的品性是再温和不过了,若是无人唆使,您是万万想不到要去谋害人性命的!奴婢相信姜姑娘的意外不是您做的,您还是说了吧!”
如此一句话,让李时影心理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她本就是被娇养长大的小姐,被关押到大牢已然给了她足够的惊吓,此刻也不得不吐露实情了。
“我……我确实不喜姜虞月!”
李时影咬了咬牙,“可叫人扮作流寇杀人,也并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家府上的谢姑娘!她说要帮我坐上……靖王妃的位置,还帮我去买通这些人说要帮我杀了姜虞月,可……可这些人还未来得及动手是真的!”
开了这个口以后,李时影也顾不得别的,只一心为自己辩解,“坠崖一事我确实是一无所知!这不是我做的!”
听着自己女儿的这些话,李道从有些无力的闭上了双眼,没想到他英明一世,竟然养出来了这么个糊涂的女儿!
话音落,宋惊澜脸上的平静顿时撕裂,露出锋利的杀机,“把人带来。”
而约么半个时辰后,风灵前来汇报,“殿下,相府不见那所谓的谢姑娘。”
“怎么可能!?”
李时影声调不禁有了几分尖锐,一个可怕的猜想不由得在她心头涌起,莫不是谢枝杀了姜虞月后,要把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
李道从倒是记得前些天府上的确有这么一位谢姑娘,也赶忙为女儿作证。
“殿下!老臣府上的确有着这么一位谢姑娘,是前些日子来的,当初在一群地痞手中救下了小女不慎负伤,因而便一直留在府上养伤!”
“有没有此人已然不重要了。”
面对李道从,宋惊澜已然在极力遏制自己的怒意,“李时影有心谋害姜虞月,而姜虞月也的确如她所愿被害,李大人,这就是事实。”
这话让李道从无可辩驳,但也只能揪住自己女儿是被蒙骗了这一点,赶忙道,“还请殿下再给老臣一些时间!老臣必定将那人带到面前问个清楚!可……可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小女?”
宋惊澜冷峻的眉眼间透着深深的寒意,一字一顿吐出。
“杀人偿命。”
“李大人,念在你是三朝元老的份上,本王再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若是你查不清真相,本王定要让李时影陪葬。”
丢下这话后宋惊澜转身就走,而李时影则是一脸木然,腿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姜虞月的尸首仍然被放置于靖王府的前厅,没有主子的吩咐,底下的人也都不敢轻易处置,而宋惊澜回到府上,看着那被白布蒙住的尸体,只觉得分外刺眼。
摩挲着手中的玉簪,宋惊澜眼底隐有杀意,只身矗立在那尸体前,竟一站就站到了深夜里。
最后还是吉祥大着胆子,半跪在了他的身前,“殿下,此事恐有蹊跷。”
宋惊澜嘴唇紧抿并未回答,吉祥见着他没有反应,便硬着头皮继续说了。
“月影方才让人传话,说他想起来今日送姜姑娘上山的时候,那马车里好像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这句话让宋惊澜眸色一动,立刻提步走向暗室。
屋内一片血腥气息,月影跪地高举着一巨大的石墩,裸露的腰背上赫然都是鞭打的痕迹,每一道鞭痕都深入肌肤,鞭痕交错,鲜血淋漓,整个身子已然看不出原本模样。
吉祥好歹同他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见状赶忙开口提醒。
“月影,殿下来了,你快将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