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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可怜无定河边骨 犹是春闺梦里人

“爹,救我啊爹!”

柳如山原本正想趁着众人注意力分散,瞅准时机发难,挽回这急转直下的局面。

可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骤然响起,他的心猛地一沉,寒意瞬间从脚底蹿至头顶,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柳如眉和柳破军被两名女子押解着走进厅来。

那一句“爹,救我啊爹!”便是出自柳破军之口,他低垂着头,身形微微颤抖,斜眼看着周遭的一切,往日的少爷威风不再,此刻竟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那柳如眉更是凄惨,她的头发杂乱地散落着,几缕发丝贴在她满是汗水与惊恐的脸上,往日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荡然无存。

她的衣衫被扯得有些凌乱,露出的手臂上还有几处淤青,显然是在被捕过程中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挣扎。

此刻,她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死死地盯着欧阳靖轩,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都怪你这没用的东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这些歪门邪道,把事情弄成现在这副样子,还让老娘跟着受尽凌辱。”

跟在柳如眉和柳破军身后步入大厅的,正是漱玉与楚妙语,二人面色冷峻,步伐沉稳。

漱玉身着一袭白衣,手中长剑闪着寒光,剑锋紧贴柳如眉命门,若她敢稍有异动,便能瞬间取其性命。

楚妙语玄衣上的金线刺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腰间软鞭随意垂落,看似毫无防备,却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任冰见几人进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暗自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深知这二人的出现,对揭露欧阳靖轩的阴谋至关重要,他转头看向漱玉和楚妙语,点头一笑,以示赞许。

凌霜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神色变幻不定。她深知大势已去,任冰等人在此,无极帮内讧,自己身处这旋涡中心,也已讨不得半点儿好处。

“三十六计,走为上”,只见她朱唇轻启,淡然道了一声 “后会有期。”凌霜染着丹蔻的尾指轻叩剑鞘三下,暗格里沉睡的蛊虫应声苏醒,一片烟雾带着细微的磷光升腾而起。

那“后会有期”四字尚在梁间回响,穿梭门众人已化作十几道残影消失不见,烟雾中爆开的不是寻常障目粉,而是掺着冰魄银针的\"千面瘴\"。

众人纷纷抬手掩住口鼻,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待任冰等人挥袖震散毒雾时,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地面,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柳如眉那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乱转,突然眼前一亮,目光瞬时聚焦到主位的欧阳凡丰身上,她 “扑通” 一声双膝跪地,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大叫道:“大哥,今天这事儿,弟妹可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啊。我是被欧阳靖轩那厮给骗了,全不知情,大哥,您可一定要明察,饶了我这一回吧!”

“你这贱妇!” 欧阳靖轩原本还在为自己的处境愤怒挣扎,此刻听到柳如眉这番话,像是被点燃了心头的怒火,猛地抬起头,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着她,“若不是你一直瞧我不上,整日嫌我不如大哥,处处贬低我,我会被逼得铤而走险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吼完这句话,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原地,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柳如山见欧阳靖轩这般颓丧模样,斗志全无,心中涌上一股无名之火,又急又恼。

他几步跨到欧阳靖轩身前,蹲下身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大声说道:“姐夫,咱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认栽啊!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满是焦急与不甘。

“再说了,咱们有什么错!” 柳如山的声音愈发高亢,几乎是在嘶吼,“与血刀门合作,那也是权宜之计。这江湖险恶,不使点手段,如何能立足?咱们还不是一心想着找到宝藏,光大咱们无极帮嘛。”

“那篡夺帮主之位,残害帮主夫人又怎么说?” 坐在主位的欧阳凡突然出声,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语调平稳,却又充满了力量,那是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愤怒与伤痛。

随着这句话出口,大厅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纷纷从欧阳凡丰转移到柳如山和欧阳靖轩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与谴责。

柳如山听闻欧阳凡丰的质问,心中 “咯噔” 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面上却强装镇定。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咙微微滚动,“若您真是被血刀门戕害不假,我和姐夫也是才刚知道的。”

柳如山提高音量,试图用这故作强硬的语调掩盖内心的慌乱,“当年您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极帮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外面的帮派虎视眈眈,帮里的弟兄们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吵着要散伙!”

他挥舞着双臂,唾沫星子飞溅,“为了维稳,为了不让咱们辛苦经营的无极帮就此分崩离析,姐夫迫不得已才接了这帮主之位!”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睛里还刻意泛起一层水雾,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他先是望向李靖,目光中带着一丝试探与期待,紧接着又依次望向其它几位长老,声音诚恳却又暗藏玄机:“当时的混乱几位长老都曾亲历,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李靖等人闻言,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困惑。他们下意识地微微点头,显然这些不明就里的帮众并不清楚当时的真实情况。

柳如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这弑兄弑嫂的罪名,总不能硬往人头上按吧。”

他拖长了音调,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一边说着,一边故作无辜地环顾四周,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旁人的反应中获取更多的支持。

此话一出,现场先是陷入一片寂静,接着便是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他们原本认定欧阳靖轩是罪大恶极的叛徒,此刻却被柳如山的一番话搅得心神不宁,不知道该相信谁。

李靖与几位长老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与担忧,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得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如何判断。

站在大厅正中的柳破军虽然垂头丧气,但他的双眼时刻盯着任冰,见到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脚步踉跄的向前走去。

他右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物,恭敬的递到任冰面前,拱手说道:“姐夫,这是我从欧阳靖轩的密室中寻到的,这信件可是铁证。”

他微微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里头详细记录着他与血刀门、穿梭门狼狈为奸的种种阴谋,表姐失踪,老帮主被毒害,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做得好!” 任冰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迫不及待地将手中信件展开查看,只见信纸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蝇头小字,字里行间皆是欧阳靖轩与血刀门、穿梭门勾结的罪证。

当看到其中关于雪儿失踪的谋划时,任冰的心猛地一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愤怒,转身将手中信件递到李靖手里。

随后,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沉稳有力:“诸位,真相已然明了,欧阳靖轩狼子野心,包藏祸心,犯下这滔天罪行,这信件便是证据!”

“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 柳如山看着自己的亲儿子,竟然亲手把能将自己置于死地的铁证交到敌人手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瞬间恼羞成怒。

柳如山来不及多想,手中利剑 “嗖” 地一声,如一道黑色闪电,破空而出,直直刺向柳破军后背,那剑刃闪着寒光,仿佛死神的镰刀,眼看就要取人性命。

任冰瞳孔骤缩,左手如铁钳一般,猛地探出,一把抓住柳破军的胳膊,用力将他往旁侧一拽。

他右手手腕一抖,手中长剑迅速抬起,精准地格挡在飞来的利剑前。只听 “当” 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那原本刺向柳破军的剑头,被强大的力量反弹,倒转方向,向着柳如山疾飞而去。

几乎同时,欧阳凡丰手腕微动,手腕上的缠魂丝疾射而出,眨眼间便将柳如山紧紧绑缚,令他动弹不得。而那被反弹回来的利剑,势头丝毫不减,借着这股冲力,“扑哧” 一声,穿胸而过。

柳如山的表情甚至还定格在刚才那“杀人而后快”的狠厉神色中,鲜血便从他的嘴角汩汩流出,洇红了他的衣衫,他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下,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大厅内瞬间一片哗然,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谁也没想到,局势竟会在这短短一瞬,发生如此惊天逆转 。

原本那些稀里糊涂追随欧阳靖轩的帮众,目睹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只觉头皮发麻。

他们的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不由自主地发软,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扑通”“扑通”的跪地声伴随着“帮主饶命!”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欧阳靖轩望着躺倒在不远处的柳如山,那圆睁的双目仿佛还在诉说着不甘与愤怒。

他变坐为跪,整个人 “噗通” 一声匍匐在地,双手无力地撑着地面,指尖嵌入冰冷的青砖缝隙,他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青砖上。

欧阳凡丰凝视着正对着自己恭敬叩头的弟弟,内心五味杂陈,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年少时,他们一同在江湖中闯荡,意气风发,憧憬着未来。彼时,他们同时结识了冷杉,那位温柔婉约却又透着坚韧的女子。

在相处的日子里,兄弟二人皆对冷杉暗生情愫。那时的时光简单而纯粹,他们一起在月下饮酒畅谈,偶尔为了冷杉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而暗自较劲,那些青涩的心动与懵懂的爱慕,仿佛还在昨日。

然而,冷杉最终选择了自己,那时的欧阳靖轩,面上波澜不惊,只是默默地祝福,欧阳凡丰以为弟弟早已释怀,却没想到,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在岁月的侵蚀下,竟慢慢滋生出了仇恨的毒瘤。

多年来,他不动声色地隐忍,看似忠心耿耿,实则心怀不轨,一步步谋划着足以摧毁一切的阴谋。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欧阳凡丰满心都是悔恨与自责。他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没能察觉到弟弟内心的变化;他恨自己没能处理好兄弟间的感情纠葛,才导致了今日的悲剧。

冷杉惨死在弟弟手下,那曾经温柔的面容,如今只能在回忆中浮现,每一次想起,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而历经无数磨难的雪儿如今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欧阳靖轩的生死,此刻就悬在他的一念之间。他的手微微颤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弟弟,心中满是挣扎。

若杀了他,多年的兄弟情分就此断绝,他于心不忍;可若不杀,又如何能告慰冷杉的在天之灵,如何能平息心中的怒火与仇恨?

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迷茫,在这爱恨交织的旋涡中,他不知该如何选择,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 。

欧阳凡丰这般思绪翻涌,面上的神色犹如六月的天,阴晴不定。再看欧阳靖轩,仿佛对欧阳凡丰复杂的情绪浑然不觉,只是有条不紊地叩头。

第一下,声音沉闷而压抑,带着无尽的绝望;第二下,依旧沉闷,仿佛是他破碎灵魂的哀鸣;可就在第三下时,那声音陡然一变,竟发出金石般的脆响,尖锐而突兀。

几乎同时,任冰怀中的玉佩像应声泛起层层血色波纹,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脚下的青砖仿佛变成了汹涌波涛中的孤舟,上下起伏。

大厅内的桌椅被震得东倒西歪,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灰尘弥漫,众人站立不稳,纷纷摇晃着身子,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

“这大厅要塌了,快出去!” 任冰心急如焚,大喝一声。他稳稳地抱起欧阳凡丰,朝着厅外冲去,此刻,大厅内尘土飞扬,砖石横飞。

待众人在厅外集合,混乱的场面逐渐平息。

任冰稳稳地将欧阳凡丰扶到一个年轻侍女匆匆搬来的太师椅上。

而后他直起身子,转身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不安。突然,漱玉来到他的面前,低声道,“任公子,那欧阳靖轩不见了。”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纷纷四处张望,却均不见欧阳靖轩的踪迹。

任冰掏出怀中玉佩,凝视着那片废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若欧阳靖轩就此被掩埋,这场困扰无极帮许久的纷争或许能就此画上句号,也算是为死去的人讨回了公道;但另一方面,他深知欧阳靖轩心思缜密,行事诡谲,实在难以相信对方会如此轻易地葬身于此。

此时,柳破军搀扶着灰头土脸的柳如眉,步履蹒跚地来到任冰面前。

他抬起头,望着任冰,焦急地喘着粗气问道:“姐夫,怎么办?” 此时,风轻轻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