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姝重新回到老A时,已经是她离开老A的半个月后了。
此时的老A,说人头攒动太夸张,但比之之前的萧条,如今才算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单位该有的样貌。
可以看出,铁路对于现在的老A那是极其满意的,不然也不会看着她直接笑的露出了牙花子。
“真是,傻里傻气的。”顾月姝抬着他的下巴,手动帮他合上了嘴。
铁路不开心了,“我哪儿傻了?我精着呢。”
如果他不精,他怎么能够参透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呢?这不就让他坐享其成成功了嘛。
“是,你最精了,算盘成精都没你精,满意这个夸奖吗?满意了就过来跟我说说这半个月的训练情况。”
顾月姝薅着他的后脖颈,把人拽到了办公桌前,那里放着所有南瓜近半个月的评分表。
被动转移的铁路无奈瘪嘴,乖乖指着评分表上的数据洋洋洒洒说了半个多小时,将她不在基地的这半个月的训练情况说了个遍。
“情况就是这样,表现比较突出的几个南瓜我都有标记起来,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袁朗这小子。”
“这小子不仅能力强,脑子也好使,跟你一样,鬼主意多,更重要的是领导力非常优秀,颇具大将风范。”
“我寻思着,之后他要是通过选拔留在了老A,队长的位置可以考察考察他,如果合适,就破格给他一个。”
顾月姝先是踢了他一脚,“不许夹带私货,什么叫做和我一样鬼主意多?会不会说话?”
在铁路的求饶声中,她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正事。
“队长的位置很重要,人选考察上一定得优中选优才行。”
“袁朗的能力虽说可以,但一通过选拔就直接给他加负,却是不太合适,起码他得向所有人证明他能够担得起这个职位。”
顾月姝其实还有另一层顾虑,只是不好说出来。
以袁朗的背景,一旦铁路和她在他一通过选拔的时候就给予他重要位置,很可能会惹来一堆的关系户。
他们不会觉得是袁朗值得,只会认为她和铁路给袁朗走了后门,而后门能走一次,也能走更多次。
那等待她和铁路以及老A的,将会是无休止的麻烦。
想解决这些无端的猜想,和背后可能带来的牵连,袁朗只能通过立功来证明自己。
谁都可以被破格提升,唯独他得一步一步靠军功往上爬。
“如果你真的看好袁朗,等他彻底成了老A的一员,你就多给他安排些任务让他去做吧。”
“老A现在还在初步建立阶段,只要他的能力能够彻底展现出来,别说是让他当队长,更高的位置你给他,别人都不会有丝毫的意见。”
谁要是有意见,仗着袁朗的军功,他爹能把军功薄拍对方脸上去。
铁路叹了口气,情绪有些萎靡,“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说的对,而且以袁朗目前展现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他也更愿意走你给他设想的这条路吧。”
如果袁朗想靠着父辈的光环混日子,也就不会进入“老虎团”了。
“老虎团”那是什么地方?在古代,那都可以算是培养死士的地方了。
从那个团出来的袁朗,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被指控走后门呢?那是在践踏他的骄傲。
他如今拥有的一切荣誉,都跟他是谁的儿子没有任何关系,只和他这个人有关系。
所以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走过的路带上任何的污名。
“不要想那么多,现在还没到思考该怎么去安排他们的程度呢。”顾月姝合上评分表,笑的一脸温良,话里的意思却分外冷酷。
“还有不到半个月,淘汰就要开始了,说不定到了那时候,这一批南瓜谁都留不下来呢?”
“那你现在担心这个考虑那个,可就是在杞人忧天了。”
铁路揉了下额头,不愿意接受现实,“你别告诉我,你真打算抱着一个人都不留的态度,往死里练他们?”
“为什么不呢?宁缺毋滥懂不懂?”顾月姝故意吓唬他。
她当然不会一个人都不留,但宁缺毋滥也是真的,所以她会把选拔难度往上抬高一截。
老A缺人不假,可缺人不代表什么人都要。
尤其是战斗人员,选拔更要慎之又慎,一切以提高敌后生存率和任务成功率为主。
“以后的战场,会是特种作战先行的特殊战法战场,这是科技发展和时代变化给予的。”
“这种变化意味着,我们的担子很重,我们的队员要面临的境遇,会比正面战场的普通战士凶险百倍千倍。”
顾月姝双拳紧握,停顿了半晌才继续道:“铁路,我希望他们能够活着回来,像我一样活着回来。”
哪怕有其他问题,最起码能够活着重回这片由他们守护的故土,而不是身死异乡。
铁路觉得自己的嗓子又被梗住了,她的现身说法,让他心中百味杂陈,根本说不出反对的话。
是啊,她和他都是幸运的,出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但更多的同志,却都死在了与狡猾敌人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甚至不能在死后被公布出自己本来的身份,因为还要保护他们的家人不受侵害报复。
“我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顾月姝笑了,说着俏皮话缓解着凝滞的气氛,“铁大队长,到底你是老A的一把手,还是我是啊?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篡权了啊。”
“干着不属于自己的活儿,领着死工资,我真的要闹了。”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我把我的工资也给你?”抱着别的心思的铁路忽然试探道。
顾月姝噎住,对上他认真的眸子,忽然不想逃避了,“铁路同志,请你明确自己的意思,这很重要。”
“我的意思一直很明确,我想娶你,六年前就想了。”铁路的眸色忽然染上了哀伤,“可惜,有人把我始乱终弃了,还一抛弃就是六年。”
“六年后再次重逢,我都追着她跑了这么久了,她也不说重新给我个名分,就这么吊着我的心,我真是太惨了。”
男人三分醉,演的你流泪。
铁路这也没喝,却演的一点儿不差,就是西子捧心动作一出,有点子油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