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显走上前去,看着容宸,语气有几分不悦,“你怎么又来了?”
虽然楚家之事,两人暂时结盟,但不代表着,他就愿意看见他来找小丫头。
“二哥来这里所为何事?”
容宸压住眼底的阴沉,他得到东宫的消息,想着第一时间过来,让孟婉多信赖他一些,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容显。
“我来这里自然是有我的事情,倒是你来这里做甚?”
“看来二哥和我为的是同一件事情,既是如此,那二哥就不要拦着我了。”
他说完,准备掠过容显,却不料,被他一把拽住,“小丫头今天受了伤,已经回去休息了,你不要再找她。”
“二哥也知道他受了伤,我过来送药,难道不行吗?不是只有二哥同她有少时情谊的。”
容宸甩开容显,眉目之中透着冷邃,他的样子,落在容显眼中,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今天我在这里,你别想去找她。”
他开口,却见到容宸冷笑了声,“二哥难道忘了,你现在已经是被赐婚的人?有什么资格替婉儿拦我?”
一句赐婚的人,让容显面色瞬间沉下去,“我不会娶旁人的。”
“那也要二哥能拒了这门婚事才行,再者,你就算不娶,婉儿也不会嫁给你。”
“她也不会嫁给你。”
容显怼过去,容宸却是唇角微微弯了弯,“本王愿意去父皇那里请旨赐婚,二哥敢吗?”
“我有何不敢?”
容显声线扬起,容宸淡淡看向他,“二哥是孝子,你若这样做,便是想要将娴妃娘娘逼死。
届时,就算你请旨,父皇只会杖毙婉儿,也绝不会答应将她赐婚于你,我与二哥不同,我没有正妃,除她之外,不会另娶。
二哥还是不要再来打扰婉儿,免得惹娴妃不悦,传到父皇耳中,让婉儿为难。”
扔下这句话,容宸掠过容显,朝着绣作处走去,看着他离开,容显站在原地,很想追上去拦住他,可最终还是松开握紧的手,任由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
孟婉没想到,容宸会这么快就来找她,而且那么堂而皇之,甚至不避讳任何人。
她走出来的时候,容宸站在前庭,郑司绣正在同他说话。
“奴婢见过王爷,司绣。”
孟婉上前,郑司绣见状,轻轻点了点头,“王爷找你有事,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是,司绣。”
待郑司绣离开,孟婉走到容宸面前,抬眸看向他的时候,见到他眼眸里的深浓。
“可还疼?”
他开口,孟婉摇摇头,“不知道王爷找奴婢何事?”
“给你。”
容宸自袖中掏出药瓶递到她面前,“这是军中疗伤的药,效用十分好,你拿着。”
看着那瓶药,孟婉眼眸流转了下,没有拒绝,伸出手接过来。
“多谢王爷。”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今日我听闻丞相之女打了你?”
“已经无碍了。”
她淡淡而出,神情露出寂然,“在这深宫之中,奴婢无权无势,就算一年前那毒不是我下的,那又怎样?
顾丞相位高权重,顾小姐是嫡女,又即将成为太子宫,我与她云泥之别,奴婢不敢有什么怨言。”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容宸心尖微疼,此时她站在那里,纤瘦的像是随风就会吹倒一般。
“婉儿,你明明比她还要尊贵的……。”
“王爷,奴婢没有那个福份,这只是王爷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
她声音透着黯意,打断容宸的话,容宸看向她,“你再等我些时日,会有消息的。”
“王爷不要替奴婢做这么多了,奴婢还不起的。”
她眨动着眼睫,有水汽浮上来,容宸见着,想也没想,便开口道。
“婉儿,你信我,你不应该在这里吃苦受罪的,好好歇息,等我的消息。”
容宸没再说什么,交代完这几句,便转身离开绣作处。
看着她离开,孟婉眼中的水光一瞬间消失无踪,随即而来的是一抹冷意。
容宸果然在东宫安插了眼线,如容胤所说的那样,他并非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
只是这一步,她已经走出来了,为了容胤,她一定要继续走下去。
……
此时,东宫之中,容胤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摔碎的木偶,一言不发。
从孟婉离开后,他便一直这样,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她的那些话,心里如同刀绞,疼的厉害。
一年前,他离开南宫,下毒之人,他当然知道不是孟婉,只是那个时候,他只能忍痛将她打入天牢。
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他根本护不住她,只有将她看似舍弃,才能保住她的命。
之后出了天牢,他将她派至掖庭,是担心当初那幕后之人,会再对她下手,可是却一次次置她于险境,九死一生。
娴妃告诉自己,当初母后便是死于楚家人之后,母后不愿听从楚家的吩咐,将楚家人安排在朝中把持朝政,于是遭到暗害。
顾倾倾中毒,定然是顾中元所为,孟婉陪他在南宫五年,若不将她除掉,顾倾倾便不会得宠,那楚家人便不能完全掌控他。
这一年多,他费尽一切办法,暗中夺权,为的就是摆脱楚家和顾中元的操控。
可是这一切,他不能告诉小婉儿,他以为将她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却不知道,她竟是怨了,恨了,怪了。
想到她决然离开之时的样子,容胤紧紧攥着手里的木偶,眼底浮上淡淡的绯色。
原本他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将后位捧到她面前,可是现在,她不要他了,彻底不要了。
那他,要这天下,这高位,又有何用?
“殿下,这是吴良娣送来的,说是今日孟姑娘过来之时,给殿下带的生辰礼。”
德安走进来,小心翼翼开口,容胤抬起头,目光落向德安手里的托盘上,上面叠放着整齐的衣衫。
可当他的目光突然间落向其中的里衣之时,猛地站起身,走到德安面前,伸出手,将里衣给拿出来,眼神瞬间一凛。
德安见状,不禁开口,“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容胤没说话,而是拿着里衣朝着外面走去,不多会,便来到吴良娣的寝殿。
“把今日孟婉过来之时,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与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