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金侯得抱金孙,心情大悦,大设宴席宴请宾客,不少豪门世族、高官贵戚上门祝贺,就连永元郡主都带了大礼前来庆贺。
这本是一件欢欣雀跃的喜事,众人从白日宴饮到入夜,中途却出了一件大事。
侯府护院防备松散,竟让刺客混在一众宾客中,偷摸溜进侯府世子的卧房,劫掠世子的幼子。不巧的是,永元郡主正同乾金侯府七小姐去看望孩子,竟被一道劫持而去。
待孩子乳娘进房去看时,只见一个侍女受伤昏倒在地,孩子、永元郡主、七小姐都不知所踪。
世子夫人得知消息,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大夫将侍女治醒,侍女道是刚进屋就看见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在抱孩子,还没到开口询问,她就被敲晕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乾金侯莫匪心思缜密,恐传扬出去引起轩然大波,立即封锁全府消息,派了心腹去兵马司,请求汤予荷派兵协助全城搜寻彻查。
从方宅离开,还没等上马车,兵马司的兵卫又来催促汤予荷。
“汤大人,四位副指挥使都去乾金侯府了,乾金侯恳请您速速前往。”
汤予荷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问来传话的兵卫,兵卫说不出所以然,只一个劲着急催促。
“事情既然着急,你先去吧。”
李云昭十分善解人意,伸手帮他收拢衣襟,在他耳边低声道:“看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恐怕此事大有蹊跷,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汤予荷低应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扶她上马车,“回去先歇息,不用等我。”
李云昭钻进车厢,声音清脆婉转,“知道了,会等你的。”
汤予荷笑了笑,将车门合上,转头对齐行吩咐:“保护好夫人。”
齐行垂头回是。
乾金侯府戒备森严,事发之时,莫匪就禁止所有人出入,不少宾客被困在府里,乾金侯夫人虽然着急孙儿心焦如焚,但还是顶着压力,尽心安抚、安置府中的贵客。
“滚开——”
徐京巧被拦在门口,当场便炸了,怒不可遏,将拦门的几个结实的嬷嬷打飞出去。
她身为长公主近卫,在军营摸爬打滚许多年,武功高强,对普通人出手,一拳就能让人起不来。
几个嬷嬷倒地打滚,哀嚎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在不远处听闻异动的乾金侯夫人程氏快步跑来。
徐京巧大步走出房间,一脚踹开面前赶来的护院,怒喝道:“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奉命在郡主身边贴身保护,如今郡主莫名失踪,她的脑袋是架在刀上,恨不能插上翅膀去追寻。
火烧到眉毛了,乾金侯竟然按下不发,将她扣在府中,不许她回去报信。
程夫人被她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道:“徐护卫,请稍安勿躁,再等等,我们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交代?”徐京巧语气阴狠,根本不在乎面对的是侯爵夫人,拔刀出鞘,咬牙道:“要是郡主有什么好歹,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利剑架在了脖子上,程夫人满脸惊恐,腿软得连连后退。
“徐护卫……你……你要干什么?”
徐京巧冷声道:“别挡我的路,我现在要出去。”
院子周围的护院手握刀剑,警惕戒备,但看程夫人被她挟持在手里,也不敢轻举妄动,慢慢往后退去。
莫匪父子得到消息,连滚带爬地赶来,看见此景,俱是惊慌失色。
莫匪几乎要晕倒了,小女儿和孙子还生死未卜,转眼妻子又陷入险境,手抖着大喊道:“有事好商量,你不要冲动!”
“乾金侯!”徐京巧眼神冷厉,盯着他道,“现在郡主下落不明,当务之急是告知长公主,长公主自会派兵搜救,你若再拦我,耽误了搜寻郡主下落的时机,后果你承担不起!”
“徐户卫,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啊!我的妹妹,我的儿子,是和郡主一起失踪的!”莫泓急促地喘息着,急得满脸涨红,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利刃,慢步悄然靠近。
“你先把我母亲放开,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
见他缓步走近,徐京巧眼神一凛,将刀刃压下,抵在程夫人的喉咙间。
她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乾金侯府对此事的反应很微妙,或者说这件事情的本身就很荒谬。
这么大的府邸,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是什么神通广大的贼人,能将两个成年的女子,和一个在襁褓的婴儿,悄无声息地掠走?
况且,为什么在郡主去看孩子的路上,偏偏有侍女崴脚,把脏臭的污水泼到她身上,致使她不得不去换衣。
这分明就是故意支开她。
郡主失踪的第一时间,乾金侯不第一时间派人去禀报长公主就算了,还把她扣下来,俨然用心不良。
她用手臂顶着程夫人往前走,高声道:“现在把路让开!”
无论如何,她必须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长公主。
莫匪却不退不让,沉声解释道:“不是不让你走,只是若走漏风声,你可知是什么后果?我已去请了兵马司来协助搜寻,兵马司护卫全城,是对整个京都城最熟悉的,由他们去搜救才是最合适的。”
徐京巧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圈甲胄齐全,手握利刃的府兵,心下一沉,又按了按剑柄。薄薄的剑刃嵌进程夫人的皮肤,瞬间有鲜红的血液流下,她疼得抖了抖,脸色惨白。
“少废话!我只说一遍,要么滚开,要么,就让乾金侯夫人陪我一起死。”
“不要!”莫泓大惊,连忙后退,转身对莫匪劝道,“父亲!母亲的安危要紧,不如放她离开吧。”
莫匪脸色难看至极,咬着牙,下颌线紧绷。
沉思片刻后,他朝身后的府兵挥了挥手,“让开!让她走。”
徐京巧当众挟持着乾金侯夫人,一路走到侯府门口,警惕地检查门前准备好的马匹。
昏暗夜色中,早已埋伏在路边墙头上的府兵,慢慢拉开了弓箭。
她将程夫人往前一推,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夹了一下马腹,甩起缰绳,飞快策马而去,隐入夜色之中。
莫泓冲上前,扶起了摔倒在地的程夫人,心疼地问道:“母亲,您没事吧?”
莫匪拿出一个竹哨,放在嘴边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