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盖触在床榻上,慢慢卷起陈吉祥的裙摆……
正要破门而入,猛然间,难以抑制的恶心又涌上心头,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用尽一切意志力去碾压这种感觉,最终失败,伏在床榻边干呕起来。
陈吉祥坐起身,震惊地看着他,华玦狼狈至极,捂着嘴翻下床,冲进浴室。
呕吐完,华玦绝望地扶着墙站起身,他喘息不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此无法再行人道,又怎么跟吉祥解释。
等他收拾完自己走出浴室,发现陈吉祥不见了。
此刻,陈吉祥身上穿着白色丝绸寝衣,月光下发着珍珠一样的辉光,走动起来流光飞舞,湿润的黑发披在身后,独自走在回廊上,安青在她身后默默跟随。
她不想再责怪华玦,又无法撒气,心烦意乱地跑出来吹吹冷风。
她经过一些巡夜的侍卫,侍卫连忙单膝跪地,她摆摆手,从他们身边走过。
走到一处岗亭,三五个站岗军士在喝酒,这是犯规的,他们看到陈吉祥慌张跪地求饶。
陈吉祥瞅了他们一眼,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啪!”摔在地上:“一人去领二十军杖。”
几个人连忙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陈吉祥定了定神,酒在体内变成热流,让她胆量膨胀,血气喷薄,她一把抓起桌子上军士的佩剑,翻身胯上一旁的马匹,调转马头向宫门外走去。
宫门口的站岗的军士,眼瞅着她穿着白色寝衣骑着白马手中拿着剑出了宫门,吓得连忙去上报。
此时已经月上三竿,皇城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零星几个旅人,陈吉祥神使鬼差来到了篱笆小院。
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亮灯,陈吉祥心想,他是不是像金玉姬一样在偷偷吸血,自己来个偷袭。
陈吉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手拉缰绳腿夹马腹,白马一跃而起,跳过篱笆,稳稳落在小院中,连杜鹃花都没有碰掉一朵。
马儿低声哼鸣,“唰……”屋舍的门被缓缓拉开,露出金焕俊目瞪口呆的面容。
月光如轻纱,洒在少女的白衣上,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肩头,衣袂轻摆长发飘飞,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座下一匹白马。
“龙女……”金焕俊喃喃自语。
陈吉祥唇角一弯,俯身对他说:“你叫我什么?”
金焕俊的嘴角抽了抽,尴尬地考虑用什么表情,正要开口说话,只见陈吉祥身子一歪,从马上翻下来,他凭着本能一跃上前伸出双臂,一把接住了她。
长剑“哐啷!”掉到地上,陈吉祥合上眼,貌似睡着了。
金焕俊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眉梢一挑。
油灯点亮,榻榻米上摆放着榻桌、茶香袅袅升起,屏风上面绘山水花鸟,古朴而典雅。
陈吉祥从额头上拿下湿巾帕,坐起身,酒劲过了。
“喝茶。”金焕俊端起茶,双手奉上。
“谢谢。”她接过茶,抿了一口。
陈吉祥转了下眼眸,问:“你刚才为什么叫我‘龙女’?”
金焕俊眼眸一弯:“等一下,我给你看。”
他起身在书架上拿出一本线装书,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陈吉祥身侧,给她翻看里面的图画:“我们高丽有个神话传说,龙女和三郎,龙女就是白衣白马手持长剑站在月亮下面。”
他穿着高丽人的斜襟短上衣、宽袖,宽大的裤子,一靠近,身上有柠檬的清爽味道。
他侧眸看着陈吉祥,轻声说:
“三郎救了龙女,龙女说,她在人间会带来灾难,要回到天廷,她留给三郎一个宝盒,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你觉得三郎会许什么愿?”
陈吉祥摇摇头:“好难。”
金焕俊抿唇轻笑:“你弟弟的失语好了吗?”
“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早就说过了,想和吉祥做情侣。”
气氛凝滞了,陈吉祥瞅着他,丝毫不信任,金焕俊看着她,眉眼弯弯,抿唇带笑。
“你二十万大军压境,就为了和我谈情说爱?”
金焕俊微微笑着并不答话,将书合起来,起身放回书架,背着身说:“如果就是为了这个呢?我给凌王殿下的金珠就证明我的诚意。”
他的声音婉转悦耳,让人如沐春风,陈吉祥眼眸一转:“既然我得到了想要的,以后就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但是你还是来了。”
他转过身,慢慢走到陈吉祥面前,单膝触地蹲下身,手臂搭在膝盖上,脸颊凑近,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是不是一碰摄政王,他就会呕吐。”
陈吉祥盯着他,良久,说:“原来是金玉姬给他下了毒。”
他缓缓靠近,伏在她耳畔,轻声说:“我有药。”
说完,他没有拉开距离,而是转而看着陈吉祥的眼眸,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他的眼神停留在陈吉祥的唇上。
看来还是那个条件,陈吉祥轻轻迎上他微红的薄唇,互相缠绕了一下,期间她还抬眸看了他一眼,对方却是闭着眼眸,专注地享受。
“还要。”
……
吻了五次,陈吉祥看着他,用眼神询问够了吗。
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伸手缓缓拉开自己的衣领,用手指轻轻点着脖颈。
“要一颗草莓。”他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