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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繁星闪耀,天空似有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大地。

陈吉祥仰卧在枕头里,看着帷幔,语气沮丧:“我怎么跟你哥哥交代啊……”

少年枕着手臂,侧身看着她,浓眉弯下来:“你和哥哥是下辈子的事,这辈子是你和我。”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坏。”陈吉祥眸子半眯:“一直以为你跟姜平是一挂,原来你还是跟吴越近墨者黑。”

她侧目:“老实交代,你腿上的伤,是不是故意弄的?”

“不是。”

杨君清回答得很干脆,眼中没有半分狡黠。

“这么巧的吗?”陈吉祥仍不相信。

“嗯……阿俊教我剑法,我让他这次别手下留情,所以,也不算是故意的吧。”

少年对上她的眸子,只好招供。

陈吉祥哼了一声:“算你狠。”

少年抿唇,修长健壮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谁让你老拿我当小孩子,我等了好多年了,你总也没有动我的意思。”

“什么好多年,你才十八,以前的心思都不正常,我还以为你很老实呢。”

“哪有老实的男人,无非是表现出来和不表现出来而已,教场上那些人,谁不是半夜都在想这种事。”

少年轻笑,覆着薄茧的手掌在她腰际轻轻揉捏。

陈吉祥坐起,俯身又看了看他的腿伤,用手轻抚:“这馊主意出的,万一伤到大脉,那可是要命的,再不能这样了啊。”

少年深深吸气:“遵命,姐姐。不过阿俊很有分寸的。”

陈吉祥沉吟片刻问:“他给你出的主意?”

少年咽了咽口水,轻声道:“是我求他的,你可别怪他。”

营帐中星星点点的灯火,有一盏灯旁,金焕俊在反复擦他的长剑,一声长长的叹息从他喉咙里溢出。

翌日清晨,陈吉祥起身洗浴更衣。

“一夜没怎么睡,我还要去上朝,你就折腾我吧。”她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说。

晨光从长窗照进来,长发湿湿垂在身上,玲珑有致,充满少女气息,少年绷不住了,伏在床榻上轻声问:“今晚还来吗?”

“看你的伤势,我要问问医官。”

陈吉祥穿好明黄金丝暗纹龙袍,戴上日常精致的皇冠,出门前再次嘱咐他:“老实养伤。”

她和安青策马走出军营,一眼看到金焕俊正牵马出来,打算去巡营。

金焕俊想躲闪,陈吉祥叫住他:“金焕俊。”

这样直呼全名,让他心里一抖,他定住脚,缓缓抬起头:“陛下。”

不是内臣的话,就不能直呼其名。

陈吉祥骑在马上,垂眸看着他:“你躲我干什么?”

“我没有。”

“哼,你不仅喜欢算计我,还替别人算计我,兵书战策都用我身上了。”

语气清冷,吐字缓慢。

金焕俊穿着军中日常的银甲,红色披风,飒爽玉立,狭长的眸子透着无措。

“我没有恶意。”他轻声说。

“这道怪了。”陈吉祥语气有一分挑衅:“你应该劝他不做内臣,娶妻生子,你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劝别人去要,不地道吧。”

琥珀色的眸子凝了晦暗,他没有说话,只愣愣对上她的目光,仿佛脑子一片空白。

见他这副样子,陈吉祥抿了抿唇,让马往前走了一步,她低身看着他,一字一句说:

“宰相得知你不是内臣,想把孙女嫁给你,刚到及笄之年,知书识礼,我已经应允,你准备迎娶吧。”

金焕俊浑身一震,他脸色煞白,难堪地说:“我并不知情……”

“我可以指婚,不必让你提前知晓。”

“不……”他眼圈红了,脱口而出:“我不娶。”

陈吉祥直起脊背,目光灼灼:“这是政治联姻,如果你不喜欢她,可以举案齐眉,再娶你喜欢的妾室。”

“我谁也不娶。”他眼底压抑着深深的伤,语调暗哑无力。

女帝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嗔怒:“是不是觉得华玦护着你,就可以对我抗旨不尊,如此这般,你就离开朝堂。”

金焕俊僵立片刻,一步上前拽住陈吉祥的缰绳,两眼噙满了泪,牙缝中挤出:“你想逼死我吗?”

陈吉祥胸腔泛起酸楚,她睫毛颤了颤,扯过缰绳:“什么理都让你占了,最后变成我逼你,你愿意也要娶,不愿意也要娶。”

她策马离开,金焕俊慌了,他连忙转身去找华玦。

几日后,内阁在勤政殿开会,陈吉祥重提了此事。

她和华玦坐在主位,内阁分文武坐在长桌两侧。

“我们和京城官员的关系依然紧张,武将那边,李玉已经封了元帅,但是文官这边,还没有安排,宰相有此提议,金焕俊主动要求不做内臣,我觉得是个好机会。”

说完,她看着长桌边的内阁们,又侧头看看华玦。

内阁有些骚动,互相对眼神。

华玦看了一眼金焕俊,没有言语。

陈吉祥又说:“顺便说一下,谁想不做内臣都可以自由表态,我绝不强求,大家依然在内阁里,论功行赏,不会有丝毫差别。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回复宰相。付子君,你让礼部的人安排。”

一片寂静,他们都看向金焕俊。

金焕俊仿佛刚惊醒,他眸子慌乱,声音低沉发颤:“我不同意。”

陈吉祥盯他:“我说过,只是政治联姻,你可以再娶喜欢的女人做妾室,你为什么非要忤逆我?”

从前的种种在脑中闪回,如今女孩眼中皆是无情,他充血的琥珀色眸子开始沁出泪水,齿间逼出一句话:

“我不是你身上一件衣服,穿腻了就随意送人。”

陈吉祥拍案而起:“你太放肆了!是你自己说不做内臣,想要娶妻生子,出尔反尔的是你,反咬一口的也是你!你无非是挑战我的权威,无视我的存在!”

她侧头看向华玦:“摄政王,你怎么说?”

华玦抿了抿唇,拉住陈吉祥,缓声说:“你别这么激动,坐下慢慢说。”

“你不用在这里和稀泥,我需要你的态度。”陈吉祥瞪着他。

金焕俊也看着他,眼神绝望,嘴唇微微颤抖。

华玦眉心紧紧蹙起,他表态:“我觉得不妥,你不能强迫内阁娶妻。”

空气凝滞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