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路上小心。”
豪华公寓中，朴书妍为李子成系好领带，叮嘱道。
“知道了。”
李子成说完拿上西装外套，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库，开车径直离开。
不过李子成却没有去公司，在半路就拐了一个弯，最终来到一处棋院。
这里对外宣称是私人棋院，李子成的借口也是来这里学习围棋。
然而实际上，这里是警队的据点，其中的围棋老师，则是警方的情报人员，专门负责和李子成对接。
李子成将车停在附近，走到棋院大门前，按响门铃。
叮咚。
“是我。”
李子成通过对讲系统说道。
大门随即打开，李子成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迈步进去。
棋院布置的十分考究，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内部装潢更是古香古色，带着浓厚的围棋氛围，任谁来了，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李理事，请。”
围棋老师宋美娜将李子成带到棋盘前，示意道。
李子成执黑子，在棋盘上随意下了一步棋。
“金门集团其他理事的资料，我已经上传了，收到了吧？”
李子成问道。
“刚刚整理好，已经交上去了。”
宋美娜说道。
“这次之后，我应该可以结束任务了吧？”
李子成问道。
宋美娜摇了摇头，在棋盘上下了一子，堵住了黑子的去路。
“这么多年了，你的棋艺还是没什么长进。”
宋美娜说道。
“我没心思和你打哑谜，我只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任务？”
李子成有些不耐烦道。
当初李子成刚刚加入警队，还是一名巡逻警员的时候，就被姜科长选中，成为了卧底。
而后李子成就从街头做起，一步步打拼成为了金门集团的营业理事。
但这么多年，李子成都过着双面身份的生活，早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内心也厌倦了这份卧底工作。
甚至李子成都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答应姜科长来卧底，这就是一个泥潭，他已经越陷越深，很多时候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方的。
“李理事应该清楚，是否结束任务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要看上面的意思。”
宋美娜说道。
“上面？那帮人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他们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吗？”
李子成怒道。
“是，知道了。”
面对李子成的怒火，宋美娜轻描淡写说道：“另外，就在刚刚，姜科长向我传达了新的命令，有新任务下来了。”
听到这话，李子成的脸色骤然一僵。
本来李子成过来，是打算问问什么时候能结束卧底，哪想到不仅没得到确切的答复，反而还有新任务。
这让李子成如何接受得了。
哗啦。
李子成将手中棋子丢在棋盘上，这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在下棋了。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李子成紧紧盯着宋美娜的眼睛，质问道。
“李理事，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忘了警队的规章制度。”
宋美娜提醒道。
“我的身份？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们有把我当做自己人吗？那些地痞流氓都相信我，对我言听计从，你们呢？
除了对我下命令，还会做什么！这么多年来我申请了多少次终止任务，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人生！”
李子成彻底被宋美娜的话语激怒。
“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只是和你对接的联络员，没有权利决定你的任务。”
宋美娜没有被李子成影响，依旧不急不缓说道。
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需要冒险在金门集团卧底的是李子成，又不是她宋美娜，当然不会着急。
“李理事，最近几天，请将李仲久的资料拿过来。”
宋美娜说道。
李子成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将心中的火气平复下去，说道：“李仲久的资料我会给你，不过我能弄到的资料，还不足以让李仲久坐牢。”
“这一点就不用李理事操心了，其他的部分交给我们处理。”
宋美娜说道。
这话一出口，李子成眉头皱了起来，问道：“除了我之外，金门集团内部还有多少卧底？他们是什么身份？
和我一样还是只是情报人员？”
“抱歉，根据警队规定，这些人员的信息我并不清楚，也无可奉告。”
宋美娜喝了口茶，说道。
“好，既然是规定那我就不问了。”
李子成顿了顿，说道：“新任务又是什么，这个总该让我知道吧，具体计划说说吧。”
“抱歉。”
宋美娜摇了摇头。
“连这也不能告诉我？”
李子成气极反笑，说道：“我到底是不是和你一样的警员？我为你们出生入死，在金门集团卧底，现在连计划都不能知道吗？”
“李理事，这些你没必要知道，只需要按照命令行事即可。”
宋美娜说道。
“去他妈的命令！”
李子成再也压抑不住怒吼，一把掀翻了棋盘。
棋子乱飞，砸了宋美娜满头满脸。
宋美娜手中的茶杯更是被棋盘打碎，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烫的她尖叫起来。
“他妈的，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我是你们养的狗吗！”
李子成指着宋美娜，怒吼道。
此刻眼前的知性美女，没有让李子成有一丝一毫的欣赏念头，心中只有怒火。
“滴滴滴！”
就在这时，宋美娜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子成看了一眼提示，直接拿过来按下接听键。
“姜科长！”
李子成说道。
“李子成？怎么这么大火气？”
姜科长很意外接电话的是李子成，不过随即就说道：“正好我也要找你，你马上来老地方，有新任务了。”
“好。”
李子成做了个深呼吸，稍稍平复情绪，说完便挂断电话。
而后看了眼宋美娜，将手机丢给后者，便径直离开棋院。
李子成开着车，一路疾驰，离开闹市区，来到城郊的一处废墟之中。
这里四周都被拆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所有居民都已经搬走。
不过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残留着一栋二层楼建筑，这里原本是个修车厂，现在早已经荒废。
李子成开着车停在修车厂门口。
这里是李子成和姜科长碰面的地方，也是警方设立的秘密据点。
李子成推开一道铁门，进入修车厂内部，七拐八绕之后，来到最里面的房间，这里四周堆放着废旧轮胎，杂乱不堪。
中央是个不大的池子，里面满是浑浊的污水，而在水池边，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正靠在一张汽车座椅上，手中还拿着一根鱼竿，悠闲垂钓。
不过很显然，这种死水池子不可能钓得到鱼。
“来了。”
姜科长看了眼李子成，说道。
“科长，到底还要怎样？做了这么多年还不结束任务？”
李子成走到姜科长面前，说道。
“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不如再坚持坚持，相信我，这次是最后的任务了，只要顺利完成，一切都会结束。”
姜科长说道。
“最后一次？上一次就跟我说只要我当上理事，拿到金门集团高层资料就可以结束任务，结果呢？”
李子成说道。
“情况是迫不得已，不过这次不一样。”
姜科长风轻云淡道。
“什么叫迫不得已？你们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也叫迫不得已？”
李子成质问道：“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任务？”
“问也白问，这世上知道你身份的只有你，我，宋美娜还有高局长四个人。”
姜科长说道。
“到底是谁？”
“没分寸的小子，卧底这几年，真当自己是社团混混了？西八。”
姜科长哼了一声，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
“不管怎样，我再也做不下去了，我申请立即结束任务。
姜科长，请你遵守当初的约定，把我调回警队。”
李子成说道。
当初李子成答应做卧底的时候，姜科长曾经向他保证过，无论什么情况，只要觉得做不下去了，随时都可以结束卧底，返回警队。
“办不到，任务不完成，没办法调你回警队。”
姜科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办不到？那我也不干了。”
李子成被姜科长的举动气得不轻，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掩饰和借口都懒得找。
“行，那就别做了，交辞职信吧。”
姜科长忽然说道：“正好你在金门集团也挺成功的，开豪车穿高档西装住豪宅，交完辞职信之后，就好好当你的营业理事，享受人生好了。”
“也是，估计那样的生活更适合你，警队这碗饭不好吃啊，你一个月挣多少钱？肯定不少吧？”
姜科长阴阳怪气道。
李子成沉默看着姜科长。
“对了，如果让金门集团的人知道你原来是卧底，他们会怎么想？会做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到时候你的老婆......”
姜科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饶有兴致的说道。
听到这话，李子成再也忍不住，抓住姜科长的衣领，将其抓了起来。
“西八！”
李子成咬牙切齿骂道：“他妈的，你到底要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