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行故作伤心:“某人也太没良心了吧!”
于知乐有些好奇,心跳似乎加快了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迫不及待地问:“什么礼物啊?”
周慎行低笑出声,眸光灼灼似要将她烧穿:“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于知乐偏过头,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不说就不说。”
周慎行轻声叹息。
还是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否则这只野猫就要炸毛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木盒,打开盒盖,露出里头的蝴蝶发簪。
于知乐嘴巴微微张开,惊呼出声:“哇——真好看!”
“没想到你个死直男审美出乎意料的好啊!”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惊讶与喜悦的复杂表情。
周慎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眉梢也轻轻挑起:“那是,我的眼光好着呢!”
“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散落的青丝上。
“你的发髻松了。”
于知乐娇嗔地瞪他一眼:“都怪你!”
方才两人在锦被间滚作一团,发间的簪子不知何时滑落。
于知乐起身取出一块铜镜,正要抬手整理,却见周慎行已经走到她身后。
“我帮你挽发吧!”
“你会吗?”
于知乐转头盯着他看了两秒,看上去明显不信。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于知乐只觉得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却不知为何没有拒绝。
周慎行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青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将那支蝴蝶发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间,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
“我的眼光真好,这支簪子与你果然很相配。”
于知乐抬手轻触发簪,触手冰冷。
她抬眼看向铜镜,镜中的女子面若桃花,眼波流转。
那只银蝶在她发间振翅欲飞,仿佛下一刻就要带着她的心飞向远方。
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紧闭的木门缓缓打开。
于知乐回头望去,只见贺思甜正站在门口,目光惊诧地看着这边。
“呀~臭宝,你回来啦~”
“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于知乐走到门口,接过她手里的油纸袋。
贺思甜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用一双调皮的大眼睛,来回打量着两人,眼睫毛轻轻眨动着,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看了半天,干巴巴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于知乐弯眼一笑,喜滋滋地说:“哪有?”
“我这就把他赶出去!”
闻言,周慎行有些错愕。
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快走快走!”
于知乐推着他往外走。
贺思甜叫住他,沉默几秒,故作沉静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周慎行微怔,沉吟半晌,而后轻笑道:“啊?哦,我哥还有事。”
敛眸几瞬,她笑着问周慎行:“他还好吗?”
“能吃能睡,挺好的啊!”
“行了,你快走吧,有事就去忙。”
于知乐一把将他推出了房门,也不理会他幽怨的视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周慎行回头,回望的目光中,隐含丝丝不舍,还有一抹柔肠寸断的刻骨情意。
房间内,贺思甜直视着于知乐,故作惊讶,语气夸张:“呦~方才战况挺激烈啊!”
于知乐心虚地抿了口茶。
“胡说什么呢?我们清清白白!”
贺思甜手肘撑桌托腮,指尖有节奏地轻点脸颊。
“麻烦先把嘴上的口脂补全了再来说话。”
口红都花成这样了,连嘴唇都破了。
这跟偷吃不擦嘴有什么区别?
于知乐慌忙拿出铜镜。
只一眼,啪的一声把铜镜拍在桌面上。
她直觉贺思甜视线逼人,讪笑着转移话题。
“嘻嘻~那个…这个点心真不错!”
……
另一边。
日头正盛,街市上人来人往,喧嚣声不绝于耳。
杜老缓步走在人群中,手中提着一只青布包裹的药箱,步履从容,神色淡然。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街边的摊贩,似是在挑选药材,实则早已察觉身后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
这道气息极为隐秘,若非他常年行走江湖,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恐怕也难以察觉。
杜老心中思忖:怪了嘿~莫非是仇家追到琼州府城了?
来得正好,最近研究了新毒药正愁没地方使呢!
周谨言脚步轻盈,呼吸绵长,不远不近地跟在杜老身后,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杜老唇角微扬,心中已有计较。
他脚步一转,拐进了一条稍显僻静的巷子。
巷子不宽,两旁是高耸的青砖墙。
周谨言似乎预料到他会突然拐进巷子,脚步不停,迅速跟上。
杜老依旧不慌不忙,走到巷子深处时,忽然停住脚步,低头整理起药箱的带子,动作慢条斯理。
“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沧桑,带着几分戏谑。
巷子中一片寂静。
片刻后,一道黑影从暗处悄然现身。
周谨言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目光如刀,手中虽未持兵器,却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逍遥神医,久仰大名。”
杜老转过身,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周谨言,淡淡道:“小兄弟,你是想请我,还是想绑我,亦或者杀我?”
周谨言垂手而立,神情恭谨。
“逍遥神医说笑了。”
“此番寻你,自然是想请你出手。”
杜老张嘴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人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了。”
周谨言神色一凛,沉声道:“需要什么代价?”
杜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唉~小兄弟,恕老夫直言,你身上的毒实在是不好解啊!”
周谨言眉头微皱:“逍遥神医作为悬壶济世的医者,遇到疑难杂症却不迎难而上,竟选择逃避?”
惜字如金的他难得开口说那么多话,可见心里确实很着急。
“老夫实话告诉你,想解你们七绝门的金蚕蛊毒,只有一个办法。”
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笃定道:“找到金蚕母蛊方能制作解药。”
至于他为何会知晓七绝门的蛊毒之事,纯粹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一群来自七绝门的傻缺追杀他。
而害得他遭受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大概就是眼前人了。
周谨言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渐渐地,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只剩一抹深刻的思虑之色,浓重如雾,几乎要将他包围起来。
母蛊……极有可能在东离国的七绝门里。
回去,死。
不回,也是死。
“不过嘛……”
杜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秒,才道:“毒解不了,缓解一下还是有办法的。”
“就是不知道你还剩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