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初七上班,林月送他去的车站,两人在车站依依不舍。刘琦给林月说,“如果元宵节之前去了城里,给我打电话,两人一起过节。”林月点头。
刘琦踏上客车的那一刻,林月的心里空落落的,她望着客车缓缓驶离,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林月回到家里,哥哥还在睡觉,嫂子去了店里,林月发现,哥哥的聚会越来越多,晚上很少回家吃饭,嫂子难免抱怨几句。幸亏小程程由妈妈看护,不然嫂子一个人很累。
妈妈就像这个家庭的定海神针,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照顾着年幼的孩子,让这个家不至于因为哥哥的忙碌而乱了阵脚。
林月中午在家里做完家务,便去哥哥店里呆一会,刚过完年,店里不忙,新来的两个售货员年轻又漂亮,哥哥一来,嫂子的眼睛不时地瞟向两个年轻的售货员。
哥哥比原来胖了一些,他皮肤白,五官清秀明朗,这两年他的店经营的红红火火,他穿着比原来讲究多了,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魄力,还有一份淡然。
云飞在家经常煲电话粥,哥哥都说,要不给你买个手机吧。云飞摆摆手,“算了,二千多,那么贵,以后我工作了自己买。”云强拍拍弟弟的肩膀,笑了笑,出门了。
云飞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家里的钱来之不易,虽然他也渴望拥有一部手机,但他更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得到。
云飞也很少找王斌去玩了,听说王斌去了工地搬砖,云飞年前去找他玩,不一会便回来了。
他说,王斌父母都回来了,家里很热闹。他跟王斌聊了几句,便回来了。
曾经他们是那么亲密的伙伴,一起玩耍,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可现在,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无形的距离。
王斌后来晚上过来找云飞玩,他穿着黑色棉衣,竟有些腼腆,两人好像没有了以往的亲密无间。都略显拘谨,王斌和云飞就像两条平行线,各自朝不同的方向前进。
成长的岁月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轨迹,他们有了新的烦恼和期待。
云飞在学校很努力,女孩也很欣赏他,林月希望云飞的人生路顺利通达。
林月去看了王倩,王倩整个人又黑又瘦,“你怎么倩?”林月很是吃惊。以前的王倩是个充满活力的女孩,现在却如此憔悴。
“月,他可能出轨了。”王倩低声地说。声音里充满痛苦和绝望。
“刘和文怎么这样?”林月生气地说。她不明白刘和文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伤害王倩的事情。
“南方工厂里女工很多,况且他很长时期才回来一次。其实,在南方工厂,有的男人在外边有家。”王倩的话让林月感到震惊,她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朋友的身上。
林月听了替王倩难过,“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离婚,我爸妈不愿意,说孩子太小。”王倩伤心地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一边是自己的幸福,一边是孩子和家庭的压力。
“离婚不是小事,倩,你要想清楚。”林月深知离婚对于一个农村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
“他说在外只是内心空虚,逢场作戏,心里还是挂念老婆孩子。月,你说可笑吗?”王倩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由得顺着脸颊流下来。她觉得丈夫的话是如此的荒谬,既然挂念家庭,又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月静静地听着,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屋子,灰尘在阳光里漫舞。
王倩很是疲惫,林月端来一杯水,递给她,舅妈抱着她女儿出去玩了。
“你婆婆知道吗?”林月问她。
“我俩吵架,她听到了,守着我狠狠打了她儿子两巴掌,还骂了他一顿,说随他爹。”
“你婆婆这次还挺公道。”在这样的家庭矛盾中,婆婆能够站在王倩这边,也算是一种安慰。
“她儿子不小了,真离了,也不好找,还得花钱。”王倩冷冷地笑了一声。她知道婆婆是出于现实的考虑,可她自己的痛苦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呢。
“倩,这事先缓缓,看看舅舅舅妈他们怎么说。有些事,的确很焦灼,过程很难熬,但是时间会给出答案。事缓则圆。”
林月接着说,“这条坎很难过,但别为难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好好吃饭,照顾好孩子!不是还有舅舅舅妈给你托底吗。”
王倩听着,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月,谢谢你。”
“谢我啥,咱俩永远是好姐妹。有空给我打电话。没有过不去的坎。”
王倩郁闷的心终于透过气来,这些天就像在煎熬中度过,不管怎样,她都该好好吃饭,好好活着,为父母,为孩子。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打倒,她还有很多责任要承担。
林月回去的时候,姐姐林凤来了,小外甥女甜甜地喊小姨,“姐,怎么下午来了?”林月问她。
“家里天天来亲戚,我怕你去城里,下午送走亲戚就过来了。”林凤笑着说。
“妈想晚两天走。”林月笑着说。
“那姐后天回去,咱姐俩说说话。”林凤笑着说。
林月觉得姐瘦了,但是干活做事很麻利。
那晚,姐俩聊了很晚才睡着,林凤对父亲的去世依然耿耿于怀,郁闷在心。
林凤说,“我婆婆希望我生二胎,可我觉得妍妍太小,没精力照顾好两孩子。婆婆说,你生了二胎我帮你照顾。再过一年,你(石轩的)弟弟要结婚后生孩子,我就没时间帮你照顾孩子了。”
林月觉得这事还是看姐姐想不想要小孩,如果姐姐不想要,那就晚一年,等妍妍懂事些。
林月觉得这是姐姐的生活,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姐姐手中。
林月对林凤说哥哥喝酒太多,明天咱俩说说他,让他少喝点。直到月光透过窗帘,在地上映出模糊的影子,姐妹俩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