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风和南宫珠到达吉州城的时候,天就要黑了。两人找了间客栈,向小二打听了石弥勒的住所,便出了门。
经过一家赌坊时,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就从门内飞出来,径直撞向张纯风。
张纯风伸手一抓,将他拎住,放下地面。仔细一看,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一身滚金青衣,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还没来得及说话,赌坊内走出三个人。
左右两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中间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用铜片遮住了半边脸。
铜脸男看了一眼张纯风,转向刚才被扔出来的少年,喝道:“没钱就滚回家去,拿点值钱的来抵债!”
少年没说什么,但双眼闪耀着不服气的光芒。他扭头就走,对张纯风视若无睹。
南宫珠火大:“哎~你站住!”
少年没反应,继续走路。南宫珠跑上去,拦住了他:“一句感谢都没有,你就这样走了?”
“我为什么要感谢?我没说你们图谋不轨就谢天谢地吧!”少年绕过南宫珠,继续走路。
“你给我站住,什么图谋不轨?你给我说清楚!”南宫珠火气更大。
那少年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道:“说吧,需要多少钱?”
“什么钱?”南宫珠一头雾水。
“你们无非就想要点钱,装什么装?”
“你有病,谁要你的臭钱?”
少年一听,急了:“你说谁有病?”
“说的就是你。”
“你再说一次?”
“你有病。”
少年气急败坏,抡起拳头,对着南宫珠的下巴捶了过去。
嘭的一声,南宫珠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少年跌倒在地,骂道:“你敢还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宫珠冷笑道:“我管你是谁?你先动手打人,我踹得合情合理!”
少年站起来,继续骂道:“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好看!”
说着,他就要离开,南宫珠堵住了他:“你不说一声谢谢,就别想走!”
“我谢你大爷!”少年又骂道,“我堂堂少城主要谢你?你也不怕折寿?”
南宫珠恼怒:“我管你少城主还是城主,我们扶你一把,你就得说声谢谢!”
“你们什么时候扶我?刚才明明是你们打了我一顿,还想我感谢你?”少年哼了一声。
啪的一声,南宫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少年摸着脸,怒气冲冲,反手一巴掌,想要还给南宫珠。
然而,南宫珠已钳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痛得他大喊大叫。
“你再说一次,刚才我们是打了一顿还是扶了你一把?”南宫珠说道。
“扶了一把,扶了一把!”少年急道。
“那你该怎么说?”
“谢谢,谢谢!”
南宫珠当即松开手,将他放了。少年赶紧跑,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回身骂道:“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弄死你们!”
说完转身又跑了。张纯风看得直摇头,说道:“这小王八蛋怕是废掉了!”
“管他呢!纨绔子弟不就这样吗?”南宫珠心情好多了。
张纯风没再说什么,和南宫珠继续赶路。走过几条街,来到一条小巷子左手第二栋房子便是石弥勒在吉州的住所。
房子点着灯,张纯风敲了敲院门,等了一会,才吱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汉子探出头来,傻笑着,问道:“你们是来收钱的吗?给!”
说着就把手里的一块碎银递了过来。张纯风和南宫珠对视一眼,转头回道:“我们不是来收钱的。我们是来找石弥勒的。”
那汉子皱着眉,问道:“石弥勒是谁?”
“这不是石弥勒的家吗?”南宫珠反问。
“石弥勒是谁?”汉子重复着。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声音:“他是你爹,你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阿福才不傻,阿福聪明得很!”汉子大声反驳。
“嗯,你聪明得很,聪明到连自己的爹都忘了!”屋里走出一个老妪,九十度弯着腰,抬头看了看院门。
她打量了一下张纯风和南宫珠,说道:“你们找石弥勒干什么?”
“他在家吗?”南宫珠问道。
“他出去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去哪里了?”
“鬼知道,他又不告诉我!”
“他出去也不跟您说吗?”
“他从不跟我说,他脾气大着呢!”
“那您知道他都有哪些朋友吗?”
“都是些狐朋狗友,哪有什么朋友?”
“那他的狐朋狗友都有哪些人?”
老妪想了想,摇头道:“我也记不清楚,年纪大了记性就差。”
南宫珠一阵失望。张纯风掏出一块碎银,递给汉子:“打扰了,好好相顾你娘!”
汉子一看,欢天喜地,跑回去给她娘看:“娘,你看我多了一块银子!”
“去去去,银子你倒记得清楚,自己爹却忘了。”
两人忍住笑,转身返回客栈。张纯风喝了一杯茶,说道:“看来还得去同福楼打听打听。”
南宫珠叹口气:“也不知道同福楼能不能找到呢!”
“问了再说。”
“这城里有同福楼吗?”
“应该有吧,那么大的城。我去问问小二。”
正要出去,房门被一脚踹开了,门口站着四个刀客,拥着一个老人。
那老人一头银灰色头发,尖嘴猴腮,穿一件黑色披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屋里。
“刚才你们打了少城主,你们承认吗?”他问道。
张纯风双手交叉抱胸:“他被人从赌坊里扔出来,我好心扶了他一下,怎么就成打了他呢?”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么幼稚的话,你以为我会信?”
“哪里幼稚?”
“你说你扶了他一下,这就很幼稚,这世上还有人敢街边扶人?”
南宫珠插嘴道:“这是事实,街边的人都看到了,还有赌场的人。”
“得了,别讲这些浪费时间的屁话。我们少城主说你打了他,那就是打了他,你们得赔偿!”那尖嘴猴腮喝道。
“放屁,我们今天好心扶了人,反而要赔偿了?”
“我不管,你们赔也要赔,不赔也要赔,吉州城我们说了算!”
张纯风嗤笑一声:“我们要是不赔呢?”
“你敢?”
尖嘴猴腮说着,手一挥,四个刀客立马跳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