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掌控星兽群,可以和你定下约定,只要我在位一天,星兽和人族绝对不会再开战,你完全可以凭借这样的不世功勋,成为永昼帝国真正的君王。”
交流到这份上,司玉琅已经明白了白虎君主的打算。
白虎君主本就极擅长精神系。
它一开始没有在他面前现身,恐怕就是打着控制夺舍他的意思,无奈他是人族,白虎君主是星兽,种族的差异让它没能成功夺舍自己。
赤伶既然敢放出白虎君主的怨气,应该有着对付它的法子,白虎君主投鼠忌器,只能选择跟他合作。
等除掉赤伶,除掉所有威胁它的存在,它就去夺舍黑龙君主,再一次成为星兽族群的王。
什么报仇、什么想法改变,司玉琅觉得,白虎君主最想做的是重新活过来。
在达成这个目的之前,白虎君主还需要他掩饰自己的存在,不会舍得放弃他这个容器。
但这都不是司玉琅最在意的,他最想知道的是白虎君主口中的预言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假的,白虎君主的目的很好猜,无非是不想他继续让嘉萝为自己清除黑气,免得削弱它自己的力量。
如果是真的......
司玉琅不敢想象。
如果预言是真的,他感觉自己会发疯。
“你说阿萝会杀了我。”司玉琅声音艰涩。
白虎君主愣了愣,回道:“这点我真没骗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一段信息。这段信息是我从黑龙脑子里提取出来的。你看完之后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白虎君主话音刚落,司玉琅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记忆的主人置身一片黑暗之中,举目望去,竟然看不到一点光亮。
很快,不远处亮起一束光,出现一个圆台,圆台上坐着一只九尾红狐,它的体型十分小巧,至少比记忆的主人小很多,以至于司玉琅跟随记忆主人看到的第一视角是俯视。
接着,他的视角慢慢向下,直到和九尾狐齐平,司玉琅终于看清九尾狐的样子。
司玉琅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只被悬挂在皇宫城墙外被扒皮抽筋的狐狸。
眼前的狐狸和黑龙君主交出来的赤狐族首领长得一模一样。
司玉琅默了默,对白虎君主的话信了五分。
他沉默地盯着面前的九尾狐。
九尾狐一动不动,盘坐在圆台上,它的身体四周腾升起无数白色光晕,光芒散去,只剩下五颗星星围成圈,把九尾狐圈在里面。
星星成型后,九尾狐睁开了眼。
它的兽瞳是罕见的金色,眼底凝结出五角星图案。
它的嘴里呢喃着司玉琅听不懂的声音。
声音落下那刻,围绕着它的五颗星星分成三组,其中一颗最先行动起来,没入它的眉心,剩下四颗两两分组,分别进入它金色的瞳孔中。
九尾狐眼底的五角星光芒大盛,几乎把它的眼睛晕成白色。
自它眉心投射出一道影像。
看到影像中的人,司玉琅的手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影像中的两个人他无比熟悉,一个是他,一个是嘉萝。
嘉萝的头发比现在更长一些,她的身上穿着黑色烫金作战服,头顶戴着象征皇室最高权利的皇冠,胸前佩戴着皇室族徽,族徽上雕刻着开国女皇的蒲公英精神体和一棵栩栩如生的古树。
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闪烁五彩光芒的剑形超凡武器。
嘉萝的对面站着的人正是他自己。
他的身上纠缠了很多黑色气体,眼底被黑气缠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他和嘉萝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对峙。
司玉琅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画面突然变得模糊,他连画中人的脸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似乎是交流失败,嘉萝举起长剑,一剑刺穿了对面人的心脏。
也就是他的心脏。
长剑刺穿对面人的时候,司玉琅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抽动起来,泛起难言的疼痛。
悬在半空的画面忽然消失。
坐在高台上的九尾狐猛地吐出一口血,两只眼睛流出殷红的鲜血。
鲜血顺着他的眼睛往下流,变成了两行血泪。
对上了,都对上了。
这一幕和白虎君主说的赤伶因预言遭受反噬完全吻合。
司玉琅已经相信,这段记忆的主人是黑龙君主。
而稳坐高台,双目受创的九尾狐则是死里逃生的赤伶。
画面消失,司玉琅的意识被弹出来。
他目光愣怔,久久没有回神。
“你看清楚了吧,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先下手为强,最后真的会死在她手中。”白虎君主的声音响起。
司玉琅猛地握紧双拳。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听出司玉琅话里的埋怨,白虎君主愣了愣。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司玉琅和嘉萝的关系不一般。
白虎君主罕见地感到头疼,“我之前不在你的精神海,不知道你会和她在一起。”
“一个女人罢了,哪里有你的性命还有日后的荣华富贵重要?”
“如果她真的爱你,就不可能杀你,你醒醒吧。”
白虎君主接连输出。
在它看来,司玉琅是个聪明人,既然没办法夺舍他,和他合作就是它眼下最好的选择。
命都可能失去,他还在这里纠结一个女人?
知道真相后,他难道不应该立刻杀了那个女人吗?
白虎君主有点烦躁,如果不是司玉琅太过油盐不进,它何必跟他说那么多。
“她怎么可能杀我?”司玉琅语气低沉,随后拔高声音质问:“是不是你编织了幻境骗我?”
白虎君主冷笑一声。
“你的精神体是青龙,拥有创世之力,对精神系能力感知极强,你觉得自己刚刚见到的是幻境吗?”
司玉琅没有办法否定白虎君主的话。
正因无法否定,他的心感受到强烈的痛苦。
白虎君主的心也疼得抽抽,它想了很多司玉琅可能拒绝跟它合作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他最在意的竟然是一个注定会杀了他的女人。
这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