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麦走到他身边,软了语气:“黄教授把你的近况已经都和我说了。画意出了这种事,怕是你和她再也做不成真正的夫妻。”
顿了下,做出最大程度的让步,“你和外面女人的事,我不管你了,愿意留着就留着。
要是她能生下一儿半女,就带回来养,刘陆两家都会承认那个孩子的合法继承权。”
刘清麦的话说完,陆斯衡的反应不知道,许在听的头皮发麻。
这是刘阿姨同意养小三了?
那他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陆斯衡一直不回答她,刘清麦试探地说道:“你要是不同意和白画意订婚,那那个女人你也别想要了。我会让濑垣把她处理掉的。”
刘清麦嘴里的“处理”可不是简单的给钱叫人离开,而是永远别想见。
“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阴郁的男人终于开口。
他的回答刘清麦并不感到意外,还让她确认了黄教授的话,陆斯衡对那外面的女人是有感情的。
明明那女人在“治疗”这件事上做的一塌糊涂,但他还是坚持用她,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漂亮要么喜欢。
可漂亮,能有几个女人比得过白画意,那只有喜欢这一条解释的通了。
“你考虑的别太久,斯阅进去了,刘陆两家谁都难堪。”
说完这句话,刘清麦招呼许在:“在在,和阿姨去吃晚饭。”
叫了一遍,女孩的身体没动。
刘清麦抬眸望去。
她的小脸上毫无血色,比鬼还白。
“在在?”刘清麦疑惑。
许在讷讷回道:“哦哦,好。”
临出书房前,许在回头看了眼,陆斯衡的轮椅背对着门。
一动不动,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总觉得他在酝酿着什么。
这时,他放在腿上的手机亮了亮。
陆斯阅:【对不起,哥,都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陆斯衡快速打了一段字:【下周英国queen Square精神科的山姆教授来东国做学术访问。我已经与他联系好,你来一趟A市,让他帮你回忆当晚的情况。】
对于他这堂弟的为人,不说会冲动,但不至于被下半身控制理智,在没完全了解清楚的情况下,陆斯衡不想一棍子打死。
而且他认识白画意那么多年,总觉得她最近怪怪的。
……
第二天一早,刘政屿拎着礼物登门拜访。
“姑姑。”
多年未见,刘清麦看见清瘦少年,心中不免感慨,“小屿快过来,让姑姑好好瞧瞧。”
站在沙发一侧的许在,赶在刘清麦吩咐前,就主动帮忙,从轮椅上扶起刘政屿。
刘政屿坐轮椅和陆斯衡的情况不同,他腿脚没有问题,只是心肺功能弱,不能做剧烈运动,连普通生活都要仔细照顾。
许在扶起他,刘政屿瘦弱的身体就自然地向她靠过来,倚着她的肩膀。
他看着瘦,毕竟是二十岁的大小伙,第一下,许在差点没站住,只能伸手扶住他的腰来借力。
“对不起,姐姐,我太重了。”刘政屿小心翼翼地道歉。
许在笑笑:“没事,你再靠过来点。”
话音落下,她的肩头一沉,少年当真是不客气,靠的她紧紧的。
对面沙发上端坐的男人,看着这一幕,黑眸狠狠眯起。
刘政屿像是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和他打招呼:“表哥。”
扬起手的时候,另一只搭在许在肩头的手搂的更紧。
陆斯衡薄唇噙着淡笑,嗓音森冷毫不客气道:“多大的人了,没规矩,搂你姐搂那么紧干吗?”
顿了下转向刘清麦,“刘女士,在在可不是我们刘陆两家的真亲戚。佣人面前他们俩这么亲密,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那就不好了吧。”
一旁等着伺候的佣人听见主家这么说,心脏不免直跳,担心陆先生在含沙射影,难道是在外头听见了什么?
刘清麦拧眉看他,想他是因为昨晚用他“小情人”逼他,所以怀恨在心,现在借题发挥。
“王姨,过来帮忙扶一下。”刘清麦边瞪他边吩咐。
“是是,夫人。”王姨赶忙从许在手里接过刘家少爷。
失去压在身上重力,许在松了口气,但听陆斯衡的话,他竟然有脸说别人。
做更过分事的人不是他吗?
刘政屿顺从地接受换人,只是眼底暗了一瞬,但稍纵即逝。
坐下后,刘清麦拉着侄子的手左右瞧了瞧,满意道:“上次见你还是五六年前,一眨眼都长成大小伙了,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爷爷还以为你长不大……”
讲到这刘清麦的声音突然刹住。
那时刘政屿一出生,医生就给他判了死刑缓期五年执行,没想到如今能长那么大,刘清麦的眼眶微红。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刘政屿已经不在意别人提起,还能自我调侃:“姑姑,小屿现在不是好好的,等我走了,您再哭。”
“说什么丧气话。”刘清麦佯装捶了他一下,“小屿要长命百岁呢。”
“是是是,姑姑。”
由于为方便姑父陆丙杭给他治病,刘政屿从小和刘清麦住一起,姑侄俩的感情特别深。
刘清麦关心道:“上次入院,恢复的怎么样?”
许在作为心外科医生,接话道:“心肌有些损伤,现在除了常规的抗排异药,还需要服用些营养心肌的药物。”
顿了顿,她语气自然地说道,“要是能拿到当年政屿在克利夫兰医学中心手术病案,对他病情诊断更有帮助。”
听到她再一次提起刘政屿的移植病案,陆斯衡眸光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