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姜棠软绵绵的靠在贺聿舟的胸膛上,红唇水光潋滟。
贺聿舟双手把人抱在怀里,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喵···”
一直在桌上看着两人亲吻的锤锤,好奇两人怎么不吻了?
姜棠连忙直起来,贺聿舟还抱着她不放。
姜棠红着脸瞪他,“放手!”
贺聿舟亲了亲她的额头,“慌什么。”
姜棠:“你再不放手,我真生气了!”
贺聿舟问她:“过年想要什么礼物?”
“大红包!”
“别的呢?”
“黄金。”
“真是个钱串子。”贺聿舟满足了,心情很好,他笑道,“大年初一给你大红包,年后给你黄金。”
姜棠有了钱,也开心了,“谢谢贺总,祝贺总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发大财!”
贺聿舟表示不屑,“你安分一点就好。”
“我肯定安分。”姜棠拉他的手,“你放手,我真的要上去了。”
贺聿舟这才松了手。
姜棠对着书柜的玻璃,整理了头发、衣服,舔了舔唇,抱起锤锤走到门后。
她打开门,视线能看到的地方都没人。
她挺了挺脊背,装出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走出去,顺手关上门。
还没到客厅,迎面碰上了端着一碗安神汤过来的徐雨柔。
“大···大伯母。”姜棠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棠棠?”徐雨柔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姜棠:“锤锤跑进了大哥的书房,大哥叫我来把它抱走。”
徐雨柔倒也没怀疑,但是有些不满,“你管好你的猫,你大哥不喜欢这些动物,特别是毛。”
“嗯。”姜棠说,“那我上去了。”
徐雨柔端着汤敲了敲书房门,“聿舟。”
“妈,你进来。”
徐雨柔走进来,“妈特意让人给你炖的安神汤。”
贺聿舟接过,“妈,你别辛苦了,这些事你让佣人做就行了。”
“我不辛苦,你难得回家一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聿舟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
“聿舟,你的嘴巴怎么了?”徐雨柔敏锐的察觉到贺聿舟的双唇比往日的红润,好像还有点肿。
贺聿舟神色不变,“怎么了?”
“有点红还有点肿。”
贺聿舟:“这几天有点上火,喉咙也有点痛。”
徐雨柔:“···”
自己生养的孩子,上火是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
嘴巴的确会红,但以前从没肿过。
徐雨柔半信半疑的扫了一眼书房,窗户开着。
看来,这只猫就是从这里跑进来的。
“这么大的风,怎么还开窗呢?”
贺聿舟说:“太闷了,透透气。”
徐雨柔走到窗边,关上窗户,暗暗观察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徐雨柔打消了怀疑,“你早点休息,我先睡觉去了。”
顿了顿又说:“别开窗了,那只猫会到处乱窜。”
贺聿舟:“好。”
今晚还得谢谢那只虚伪的猫,不然,他还没有这个福利呢。
那只虚伪的猫,此刻被姜棠关在房间里训。
姜棠接连戳它的额头几下,“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装作不认识他!”
“你还去扒他的窗?!我跟你说了,他不喜欢你,特别是你的这身毛!”姜棠揪了揪它的皮毛,“看看,还掉毛!他肯定嫌弃死你了!”
锤锤很委屈,“喵···”
贺聿舟没妈妈说的这么讨厌它。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
贺家从大门到别墅都装扮的很喜庆,就连花园里树木上也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灯笼。
难得家里人都在家,长辈在打牌、下棋,小一辈在玩游戏,热闹又和谐。
就连工作狂贺聿舟,都坐在客厅里看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玩游戏。
贺聿石邀请他,“大哥,你也来玩。”
贺聿舟没拒绝。
六人分成两队,贺聿舟、贺聿杉、林嫣然一队,贺聿石、贺聿川、姜棠一队。
姜棠以为,贺聿舟是不会玩游戏的。
可当他戴上VR眼镜,拿起手柄,熟练的操控起游戏时,姜棠发现自己错了。
这一队,贺聿川和贺聿石玩的很熟练,那一队,贺聿舟和林嫣然智商高,姜棠和贺聿杉两个小跟班,纯属凑热闹,两队棋逢对手,打的不分上下。
一直到开饭,还没分出胜负。
贺聿舟说:“不玩了,先吃饭。”
贺聿川不答应,“这把打完。”
贺聿石也是这么说的。
贺聿舟没说话,继续玩。
不到十分钟,贺聿舟他们队输了。
贺聿石很不满,“大哥,说好了不准放水的!”
贺聿舟摘下眼镜,“一个游戏,这么较真干什么。”
贺聿川勾唇,散漫的一笑,“大哥想战胜的人可从来不是我们。”
贺聿舟没搭理他,朝卫生间去了。
大家站起来,各自去洗手。
年夜饭很丰盛,各种名贵食材做成的菜,色香味都没得说,摆满了大圆桌。
贺老爷子穿着一套深灰色的中山装,坐在主位上,虽然头发全白了,但精神矍铄。
他先说了几句新年祝语,大家举杯喝了一口酒,开始吃饭。
饭局进行到一半时,餐厅外传来佣人的尖叫声。
大家都顿了一下,诧异外面出什么事了。
锤锤突然狂奔进来,一纵跳上了桌子,几盘菜被它踩翻了。
“啊!”几个吓得尖叫着站起来。
佣人跟着追进来,想要把它赶出去。
姜棠也吓到了,她连忙站起来,“锤锤!”
“锤锤,过来!”
桌子太大了,谁也抓不到它。
锤锤发疯一般的在桌上乱窜乱跑。
桌子是自动旋转的,上面的菜弄得一片狼藉,酒水洒了一地,连大家的身上都是。
贺老爷子气得嘴唇发抖,他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把这只猫弄走!”
他一说话,便引起的锤锤的注意。
锤锤一跃,朝他扑去。
贺老爷子避让了一下,可身体重心失衡,连人带椅子的摔翻在地上。
锤锤没扑到,返身过来又要扑向他。
几个兄弟都上前想要护住他。
贺聿舟的座位离贺老爷子的最近,他两个大步迅速的来到贺老爷子的身前。
在猫扑过来的时候,他用右手手臂挡住了。
猫尖锐的牙齿咬住了他的小臂,锋利的爪子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贺聿舟忍着疼,用另一只手抓住它的后脖颈,用力的将它拉开。
锤锤咬着不放,贺聿舟这一拉,连带自己的皮肉也拉掉了一块。
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整只手臂,连地面上也是殷红的鲜血。
锤锤四爪乱舞,嘴角沾着鲜血,龇牙咧嘴对面前的人嘶吼着,凶狠极了。
餐厅里一片混乱,桌椅倒了一地,大家都吓到了。
林嫣然的表情,也是明显吓到了。
姜棠从没见过锤锤这样,平时它都很温顺的。
她吓到了,被锤锤的凶狠吓到了,还被贺聿舟的伤口吓到了。
“聿舟!”徐雨柔心疼的冲过来。
“别过来!”贺聿舟单手拎着猫,右手的鲜血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贺文超把贺老爷子扶起来。
贺老爷子气得脸的都青了。
保镖这时候赶来了,他们用捕狗钳夹住猫的脖子,把猫控制住。
佣人已经拿来了药箱,给贺聿舟紧急包扎着。
贺老爷子的声音无比愤怒,命令道:“给我把它打死!”
“不要!”姜棠想要冲上前,被乔秋云紧紧抓住。
乔秋云低声说:“你惹大事了,给我闭嘴!”
姜棠挣扎着,“爷爷,不要打死它,我把它带回去,以后都不带来了。”
乔秋云急的要去捂姜棠的嘴。
贺老爷子根本不看她一眼,对保镖呵斥道:“还不拿走!”
“爷爷···”姜棠扒开乔秋云的手,恳求道,“不要打死它,求你了。”
贺聿石在旁帮忙,“爷爷,把它关起来就行了,它也是一条生命。”
“你再说一句?!”贺老爷子怒目圆视。
贺聿石:“···”
保镖夹着猫要离开,被姜棠拦着,“把它给我,我带它走。”
保镖哪能听她的,夹着猫要走。
姜棠拉着他,不给走。
锤锤还在愤怒的嘶吼着。
姜棠眼看求贺老爷子没用,只能求贺聿舟,“大哥,对不起!我带它走,以后···”
话没说完,就被徐雨柔气愤的打断。
“棠棠!”徐雨柔真的很生气,“这是只疯猫!把聿舟弄成这样子了!”
姜棠:“···”她红了眼。
贺聿川看热闹不嫌事大,语气轻飘的说:“一只猫,还能有大哥重要?”
锤锤被带走了。
宴席被搅乱。
贺老爷子拂袖离开,贺聿舟被送往医院,徐雨柔、贺聿杉、林嫣然陪同,其他人也陆续走出餐厅。
姜棠也被乔秋云拽回了自己家里。
刚进门,乔秋云就忍不住的责备她,“好端端的团圆饭,弄成这样!”
姜棠垂着头,不说话。
乔秋云气得打了她两下,“你说你,今天闯这么大的祸!这可是年夜饭!”
姜棠闷声解释,“锤锤平时是什么样的,你也看到了。”
乔秋云:“它平时什么样,可今天闯祸是真的!大家本来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过年,全被你的那只猫破坏了!”
“要不是聿舟,老爷子今天指不定得怎么样!到时候,把你赔进去都不够!”
“你还要保那只猫?!我让你别说了别说了,你犟成一头牛!”
姜棠红着眼瞪着她,“说完了没?”
乔秋云愣了愣,“你什么眼神?我还不能说你了?”
“要是你说完了,我去看锤锤。”
乔秋云气得半死,“···你看它干什么?”
姜棠:“给它收尸!”
姜棠下楼,走到外面的院场,找保镖要猫。
贺聿石拎着一个黑色袋子过来,“棠姐,等余关家的猫下小猫了,我再给你要一只。”
姜棠看着袋子底部鼓鼓的东西,眼泪瞬间流出来。
贺聿石连忙放下袋子,搜了搜兜里,没带纸,他只能上手抹她的眼泪。
“别哭了,别哭了···”
他也不会哄人,只会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姜棠哭着说:“它平时不这样的。”
“我知道,兴许今天受到什么刺激了。”
姜棠哭的停不下来,“它还这么小···”
姜棠哭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止住了。
“给我看看它。”
贺聿石说:“别看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姜棠说:“我想把它埋到郊外。”
“走吧,我陪你去。”
贺聿石让佣人准备了铲子等东西,带着姜棠上了车。
车子行驶到半路的时候,姜棠突然问:“你们的法医可以检验动物的,是不是?”
贺聿石:“他们都是解剖人的尸体的。”还没见过谁,解剖动物。
姜棠哽咽着说:“锤锤今天太反常了。就算死了,我也该知道它为什么死的。”
眼看姜棠又要哭起来,贺聿石怕了,“别哭,别哭,我们现在去问问,看能不能检验动物。”
车子又开到了警局。
贺聿石拎着袋子,请技术科的同事帮忙检验。
姜棠这才看到了锤锤的样子。
被什么钝器打爆了头,全身的白毛都成了红色。
姜棠又不受控制的流泪。
解剖化验,最快也要两三天才能得到结果。
两人回到贺家后半个小时,贺聿舟他们也回来了。
他的手臂上缠着纱布,脸色也不太好。
徐雨柔说,他缝了十多针,还打了消炎针、狂犬疫苗。
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姜棠几眼。
姜棠:“···”
贺老爷子发话,“以后不准带动物回来!”
姜棠垂着头。
没指名道姓,但比指着鼻子骂她还难受。
餐厅已经收拾干净,厨师又做好了一桌饭菜。
大家入座,气氛明显没有刚才的好。
乔秋云在桌下拉了拉姜棠,意思是,让她当着全家人的面,道歉。
姜棠没什么可说的。
又不是她指使锤锤的,锤锤都被弄死了。
乔秋云又是用手拉,又是用脚踢的,姜棠都低着头吃饭,没有任何反应。
她气得重重的踩了姜棠一脚。
团圆饭总算吃完了,大家要聚在客厅里守岁。
电视里播放着晚会,歌舞升平。
客厅里,很少有人说话,要么装作专心的看晚会,要么拿着手机发消息拜年、抢红包。
姜棠的手机声调成了震动,在兜里嘟嘟嘟的震。
她伤心着她的猫,也没心思看这些拜年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