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七和枯鬼离开庄园,小怪默默跟随,全程都不多说半个字,这一点与夜五大为不同。
不过,各有好处。
小怪对夜十七的话言听计从,所以也不会给出一些建议,甚至不会帮助夜十七分析判断。
夜五相伴时,有些时候可以帮夜十七想的更周全一些,不过他这人嘴闲不住,也容易惹出一些事端来。
回去的路并不急迫。
刚离开庄园不久,夜十七甚至没有御剑飞行,而是在林下走了一程。
二人缓步前行,脸色都略显严肃。
“霄儿,今日一见,你觉得如何?”枯鬼率先问道。
夜十七看了眼枯鬼,一时间似乎不知如何说起。
大约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他才叹了口气:“哎,其实我并未看出什么异常之处,但就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怪?如何怪法,说来听听。”
“我就是觉得,大伯的身上没有那种隐士的感觉,倒是悠闲自得的很。”
“隐士的感觉,你指的是什么?”
夜十七缓缓摇头:“说不清楚,反正一路走来,可能是我经历的坎坷太多,若想做到大伯那样自如,恐怕不行。而且我看,四叔你也达不到那种境界。”
枯鬼听后便笑了笑:“原来是这个,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也许是你对他不了解。早在当初他就是这个样子,喜擅风雅之事,吹箫奏琴,精于茶道,今日一见和还几年前一模一样,倒是没有变。”
“没变……”夜十七沉吟一声,几息之后,又道:“也许吧,可能的确是性情的问题,我就是觉得,和这位大伯一起的时候,不如与四叔和三叔你们在一起轻松。”
“另外,你们之间的这次偶遇,似乎也太巧合了一些。想当初我的身份被天下人所知,他必定也会听闻,可这么多年来,却不见他来寻我们,何以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的与你偶遇?”
闻言,枯鬼不禁皱起一双细眉。
“这个……若非偶遇,那就是必然,霄儿,我此次去龙渊城就是为打探消息,你四叔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擅长的,倘若他不是事先认出了我,岂会有偶遇一说,况且当时,是我认出了他。”
“哦,那可能是我多虑了。”
枯鬼笑道:“也不能怪你,当我听闻大哥竟然一直隐于龙渊城时也觉得颇为吃惊。但方才他也丝毫没有隐瞒,直言坦率相告,应该十有八九是真的。”
“四叔,我觉得还是再核实核实。”
“有必要么?”
枯鬼看向夜十七,却见此刻夜十七的神色略显严肃,而后枯鬼点头:“行,你放心,我再仔细调查核实一下。不过霄儿,今日你对大哥的试探,他显然看得出,却并未计较,应该是能够体谅你这么做的苦衷,不过下次相见,便要多些坦诚了。”
“四叔,我明白,如果可以打消了心头的顾虑,在我心中,大伯和你们就是一样的,是我夜十七的家人,就算将我们现在的一切和盘托出也是正常。”
“嗯,说的没错,若是能得大哥相助,咱们的实力就更强了三分。而且从情谊上,我们镇国四将在十余年后竟能重逢,并且助你报仇雪恨,为我们当初流的血汗讨一个说法,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枯鬼说着说着,他的神情有些怅然。
夜十七能够理解枯鬼的话中之意。
曾经的他们为了保国卫民的信念征战沙场,到头来却落得个叛国的罪名,这种事换做谁也接受不了。
这件事,对他们而言一直是心头的一块心病。
甚至比生死还要重要。
“四叔,我懂。既然如此,此次回去,就把大伯的事告知三叔他们,再安排大家见上一面。至于我们的具体情况,等见面之后再说如何?”
“好,回去之后,我立即就办。”
……
一路回到惊霄楼。
刚刚步入后院,便见穆婉儿迎面走来,似乎是一直在等候自己一般。
隐隐之间,夜十七感受到院中有了一些奇怪的元力波动,他下意识的看向老怪物的地窖入口,心中便有了揣测。
“十七,你回来了。”穆婉儿来到近前招呼道。
“嗯。”
不等穆婉儿开口,夜十七抢先道:“是不是前辈他回来了?”
穆婉儿眼中一亮:“你怎么知道的?”
“这院里的事还能瞒得住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穆婉儿淡笑道:“不久,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吧。回来后跟我和师姐聊了几句,就回去了。”穆婉儿的目光也看向了地窖的入口。
“好,我知道了,对了婉儿姐,上一次给你的灵材应该用的差不多了吧?”
穆婉儿稍作盘算后道:“还剩一些,不过的确支撑不了几日了。”
“过后我再让人去购置一些,现在婉儿姐炼制的六品丹药品质非常不错,难怪前辈说你是个炼丹的材料,我看照这样下去,你完全可能炼制出五品丹药来。”
“嘿嘿,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那就好,灵材方面就包在我身上了,除非天材地宝,只要能购置得到,一定管够。好了,我去见见前辈。”
……
夜十七直奔老怪物的地窖,小怪则回了自己房中修炼。
地窖入口设有禁制,外人难入,即便是夜十七也一样,不过老怪物当然知道了他的到来,禁制便兀自开了一道缺口。
夜十七进入地窖之内。
这地窖颇为宽敞,里边摆放着一些木架,架子上是老怪物的那些宝贝,不久前得来的两条噬心蛊虫,也已经被他泡在了酒里。
此刻的老怪物就在一张木桌前摆弄着他的瓶瓶罐罐,嘴里似乎还在嘟囔些什么。
“前辈,您回来了!”夜十七低声招呼道。
老怪物并未回身,甚至没看他一眼,随口答应:“嗯,回来了……怪了,我装丹红的瓶子哪去了?喂,小子,我老人家不在的时候,没人进来过吧?”
夜十七来到近前:“当然没有,况且入口有您老人家设下的禁制,莫说旁人,就算是我也进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