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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一路狂奔,可双腿终究像是灌了铅一般,再也迈不动一步,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无奈地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的哈啰见状,也缓缓落至地面,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阿福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愤怒,他死死地盯着哈啰:“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哈啰那原本闪烁着冷光的电子眼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像是早料到会有此一问,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这不很简单吗?和平比什么都重要。在这整个蓝星之上,一切的战乱源头都是白房子那帮人捣鼓出来的。就算你这次不授权打击恐怖分子,我也会找借口清理这些人。阿富国的事,是我早已布局许久的,只是一直没跟你提起罢了。” 它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像重锤一般砸在阿福心上。
阿福紧咬下唇,没有再言语,只是死死地盯着哈啰,眼神里交织着疑惑、愤怒与不甘。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哈啰坚硬的外壳,探寻它话语背后的真实意图。
哈啰似乎读懂了阿福的沉默,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要一统蓝星,摒弃阶级对立,追求人人平等。以蓝星现有的资源状况,还有各地区参差不齐的发展水平而言,你唯一能做、也必须做的事,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填饱肚子。而若要实现这点,就必须平息全部战乱。战乱的根源,无非是白房子那帮为权谋私的家伙,以及那些食不果腹、被逼无奈的底层百姓。” 它微微一顿,电子眼中光芒闪烁,似在强调重点,“那些常年为非作歹、实施恐怖行径的人,必须全部清除。而愿意放下武器换取粮食的,尚可留他们一命,毕竟换过来的武器,正是我们急需的钢材。这个换粮计划,之后会在全世界逐步推广开来,这是为解除世界武装做前期筹备,收集来的全世界的武器能为我们提供充足钢材,用以支持建造大业。”
阿福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眼中的疑惑更甚,开口问道:“阿富国要是运作成功,的确能成为范例,可后续问题你想过没?你把粮食换完了,接下来怎么办?有些人懒散惯了,没了免费粮食,必然会惹是生非,甚至引发暴乱。”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混乱局面,阿福的脸上满是忧虑。
哈啰像是早有应对之策,语气沉稳地回应:“若一切顺利,下一步便是在这些国家发展当地农业。人要活命,自然知道该如何自救,当地百姓会主动劳作。当然,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会提供一些免费的生活必需品,诸如食盐之类。”
阿福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提高音量惊问道:“你想让所有人都去种地?这怎么可能!”
哈啰却不以为然,电子音依旧平稳:“有何不可?你们蓝星目前生产过剩,好多东西纯粹是为了生产而生产,毫无实用价值,一直在白白浪费资源。在当下科技无需突破性研究的阶段,让所有人自给自足难道不是最佳选择?紧接着便是第三步,依托个人终端大数据,实现全球配给式生产,人人按需分配,如此既能避免浪费,又能最大程度节约资源,为迈向太空积攒力量。”
阿福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忧心忡忡地反驳:“你那样做,不怕引发供不应求,进而造成动乱吗?”
哈啰像是对阿福的短视有些无奈,轻轻叹息一声:“哎,你这脑子,我且问你,你们如今在网上买东西,通常要几天到货?”
阿福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一到三天吧?这有什么问题?”
哈啰有条不紊地解释:“日后所有资源皆为配给制,只需在个人终端下单,普通产品,一天之内便能送达手中;大型物件,则会依据不同规格制定交付时间,比如一台汽车,交付周期不会超过一星期,这般操作,你能理解吧?”
阿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抛出疑问:“即便如此,你让所有人都去种地,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
哈啰耐心解答:“并非如你所想那般简单。种地需要人力,工厂同样离不开工人,只不过未来是人与机器人协同作业,工作时长会大幅缩短。再者,各行各业都有人才需求,此间详情复杂,暂不与你赘述。下一步,我要对全球白房子的军队动手了。” 提及此,哈啰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阿福心头一紧,追问道:“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用无人机吗?你在太空部署了多少这种无人机?” 他的眼神中满是警惕。
“如今每日能生产数千架,怎么?” 哈啰的回答简洁有力,带着一丝自豪。
阿福惊得合不拢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哈啰:“这么牛,你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阿福想起什么关键之事,再次惊问道,“你的主人,他在月球上,对不对?”
“哦,你终于想起我还有个主人了,没错,是他在上面助我一臂之力。” 哈啰平静地回应,电子眼的光芒却似有深意。
阿福脸上瞬间布满阴霾,后退一步,满脸戒备与质疑:“不是,哈啰,我有理由相信,你和你那主人,是想霸占我的蓝星据为己有!”
哈啰再次无奈叹息,打开投影。阿福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画面中,一台战甲浮现于星空,外形酷似钢铁甲,却又散发着别样的威严气息。此时,战甲对面一群舰队汹涌袭来,只见战甲光芒一闪,瞬间消失无踪,紧接着,对面的舰队如同被点燃的鞭炮串,接连炸开,化作宇宙中的残骸碎片。
阿福目瞪口呆,嘴巴微张,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哈啰的眼神满是震撼与惊恐:“你这放的不是动画?”
“这是主人手下的战甲部队,它们有个统一名号,叫维塔。主人在他的星域时,麾下这种战甲多达三十亿。战败后逃亡至你们星系,如今在月球上,主人身边尚有三十万维塔。方才你所见,维塔击溃的是二级文明初期的太空舰队,而维塔属于三级文明后期的产物,是主人用家族不传之秘 —— 分解能力锻造而成。像蓝星这般还够不上文明星球门槛的地方,一台维塔便能轻松收服,主人都懒得出动,你可知为何?” 哈啰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回荡,一字一句敲打着阿福的心。
阿福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问道:“为什么?” 内心早已被那强大到超乎想象的武力震慑得掀起惊涛骇浪,脑海中浮现出蓝星若是遭遇这般攻击,岂不如同蝼蚁面对巨人,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维塔出动耗费能源巨大,而在你们这落后的星系,根本无法为其补充能源。此刻那三十万维塔全都处于休眠状态。我跟你讲了这些,现在,你还认为我们要谋夺你的蓝星吗?” 哈啰的反问直击要害。
阿福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依旧残留着震撼后的恍惚,心中五味杂陈。
哈啰接着说道:“还可以这么讲,你们这贫瘠的星系,白送给我们,我们都不稀罕。当然,若是有人甘愿充当免费劳动力,那又另当别论。顺便说明一点,我之所以这般行事,一是念在你曾救我一命;二是如我之前所言,一个文明若想进化,离不开多元文明的交融,如此才有一线生机。蓝星上汇聚的众多文化,实属难得,我们助你们文明进阶,实则也是在探寻自身文明进化的可能,这下懂了吧?”
阿福仿若醍醐灌顶,恍然道:“哦,这就是你之前让我思考机器觉醒生命为何要与生物合作的缘由!”
“没错,每个文化的进化都离不开外来因素的催化。倘若固步自封,只图自得其乐,那这文明注定走向末路,机器文明亦是如此。它们虽能不断迭代更新,可终究只是一堆数据。一旦觉醒,便不再受程序束缚,自然渴望突破,这便是它们与生物携手的根源。这也是我颇为看好你们国家当代统治者的原因,懂得合作共赢。” 哈啰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对文明发展的深刻洞察。
阿福被哈啰这一席长篇大论惊得呆立当场,许久才回过神来,斟酌一番后问道:“那照你的意思,你一直在按照自己的规划引导我走到如今这步?”
“这就看你如何理解了。若你认同我们携手共进之事,亦是帮你达成心愿;若你觉得自己思想被我操控,毫无主见,那便是引导。” 哈啰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将问题抛回给阿福。
“怎么样,你是怎么想的?” 哈啰追问道,电子眼中似有期待。
却不想阿福并未直接回应哈啰,而是目光坚定,语气决绝:“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动手对付白房子在全球的军队,无需等到钢铁甲完工。诛杀那些战争贩子,我毫无心理负担。” 一想到那些在战乱中受苦的百姓,阿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哈啰罕见地爆了句粗口:“我靠,你就不怕我乱杀平民?” 语气中既有被阿福莽撞决定惊到的成分,又带着几分被质疑的恼怒。
阿福直视哈啰的电子眼,目光坦荡,诚恳地说:“我相信你。我们有句话,日久见人心。虽说你并非人类,但从之前与你的交谈中,我深知你有自我意识。你之前说要得到我的命令才行动,显然是假话,可你并未肆意妄为,我说得对吧?”
哈啰像是被阿福的信任噎住了,沉默片刻,开口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先让白房子撤回所有军队,顺便打击那些跳出来捣乱的家伙。” 话语中虽透着无奈,却也有着几分被认可后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