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毒誓起 恩义两难全
风劲离拜别亲家公后，便向人打听岩虎子的行踪，得知他正在蛮神教教内处理事务，便马不停蹄地赶去。当他来到蛮神教，准备前往大厅见岩虎子时，教众拦住了他，告知神子此刻有要事在身，请风长老稍作等候。
风劲离此时心情紊乱，不顾阻拦强行闯了进去。教众们知道风劲离是岩虎子的授业恩师，情同父子，自然不敢得罪，也不敢强行阻拦。
风劲离一路愤怒地走到岩虎子所在的大厅，猛地推开了房门。却见岩虎子正亲密地抱着赫连熏瑶，小夫妻俩情意绵绵。风劲离见状，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尴尬不已，立刻退了出去。
岩虎子和赫连熏瑶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分开，赶忙整理自己的表情。赫连熏瑶小脸绯红，嗔怪道：“呀，夫君，你看，我们被师尊撞见了，这可怎么办呀？”
岩虎子也有些尴尬，说道：“我师尊平时挺有分寸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夫人莫慌，你先在这儿等会儿，夫君这就出去看看，师尊到底有什么急事找我。”
赫连熏瑶点了点头，说：“嗯，好吧，夫君，如果师尊没什么事，你可要赶紧回来哦。”
岩虎子笑着轻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说：“好啦，要是师尊没什么事，我马上就回来陪你，在这儿乖乖等着我。” 随后在赫连熏瑶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门。
岩虎子来到风劲离等候的大厅。他走进来后，风劲离扫视了一下四周，开口说道：“虎子，把周围的人都遣退吧，为师有事情要问你。”
岩虎子听出师尊语气严肃，不敢怠慢，急忙将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屏退出去。霎时间，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师徒二人相对而处。
风劲离目光灼灼地盯着岩虎子，开口道：“虎子，为师问你，那赫连牧幽说你与奸人勾结，意图谋害赫连家族，可有此事？”
岩虎子闻言，心中猛地一惊，暗叫不妙：糟了，赫连牧幽怎么找到自己师尊那里去了呢？当下，他急忙稳住内心的震惊，表面上不露任何神色，故作惊讶地说道：“师尊，难道您也相信这污蔑之言吗？”
只见风劲离仍是神色平静地回应道：“师尊信不信暂且另说，现在为师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说罢，风劲离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岩虎子的眼睛。这岩虎子自小便是他一手带大的，在他看来，只要这小子胆敢说谎，自己必定能察觉出来。
然而，风劲离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这个弟子。只见岩虎子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委屈神情，紧接着急忙双膝跪地，急切地说道：“师尊，徒儿绝无此意啊！徒儿实在是冤枉啊！”
风劲离紧盯着岩虎子的表情，竟未看出丝毫破绽。可他仔细回想着赫连牧幽对他说的那些话，感觉又不像是在撒谎。一时间，他也无法判断这两人究竟谁说的是真话。
风劲离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虎子，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你可敢当着为师的面立下毒誓？”
岩虎子闻言，心中猛地一紧，暗道糟糕，师尊竟让自己发誓。
不过，他当下仍神色淡然地举起三根手指，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岩虎子发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赫连家族的事，所谓勾结外人，纯属子虚乌有。若我此言有假……”
说到这儿，岩虎子心里暗自祈祷：“老天爷，我这是被逼无奈才发此誓，可千万别当真啊。”随后，他接着说道：“若此言有虚，那我便……”然而，风劲离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他：“你给我闭嘴！”
只见风劲离紧紧盯着岩虎子，说道：“虎子，为师知道你心思机敏，或许对誓言这类事也不太放在心上。这样吧，你以师来发个誓。倘若你今日所言有假，那么为师日后就会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岩虎子闻言，立刻紧张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师尊，脱口而出：“师尊，弟子发誓，怎能用您的性命来立誓呢？”
只见风劲离紧盯着严虎子，说道：“只有拿师尊的性命作誓，你才会当回事。你给我接着立！”
岩虎子此时手指颤抖着，说道：“如果我今日所言有假，那么我……”
“说下去！”风劲离在一旁不停催促。
只见岩虎子最终还是垂下了手，双目含泪说道：“师尊，您从小把我养大，教我一身本事，对我恩重如山。哪怕弟子从未做过这些昧心之事，我也不愿用师尊的性命来立此毒誓，因为这实在是大不孝啊！”
说罢，岩虎子虎目蕴泪，一低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他怎会不知，此时师尊已然对自己起了疑心。原本让自己立誓，若自己说谎就不得好死时，师尊还是心疼自己，怕自己真的误入歧途、落得悲惨下场，所以急忙打断自己，转而用自己的性命来逼自己立誓。
一瞬间，他想到师尊以及诸位师叔师伯从小对自己爱护有加，如同父亲长辈一般宠溺疼爱自己。即便自己心性再怎么歹毒，也无法对这些人无动于衷。
风劲离看着岩虎子始终不愿立誓的样子，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他的虎子依旧是在乎自己的，对他这个师尊还是极为在意的。
一念及此，风劲离便举起三根手指，接着开口道：“今日，若岩虎子所言非实，那么，我风渐离日后便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岩虎子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泪眼模糊，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师尊。他急忙站起身来，想要阻止师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这毒誓已然立下。
风劲离见岩虎子急忙起身，随即冲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而后开口说道：“虎子呀，知子莫若父，我从小把你带大，对于你，师尊还是能了解一些的。”
“要是师尊没有判断错，那赫连小姐所说的都是真的。可师傅我现在也明白了，虎子你心中必然也是为形势所迫，不得已为之。”
“师尊老了，修为平平，不能再替你遮风挡雨了。但是虎子，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赫连家族对我们师徒礼敬有加，那更是你的岳丈本家，也是你将来的依靠。”
“徒儿啊，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师不细究，也不多问。为师只想告诉你，要是真的是情非得已，一定要照顾好瑶儿和她腹中的孩子，因为这是你身为男人最起码该做的事。徒不教，师之过，为师已经决定与赫连家族共存亡。”
“你还得答应为师一件事，那就是好好活下去。倘若他日赫连家族这么不复存在，给为师收尸，届时便就由你亲自取下师尊的首级，以全今日之誓言，这也是师尊对你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说完，风劲离便转身离开了大厅。此时，岩虎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清楚师尊已经察觉到了一切，也明白自己心中有苦衷。然而师尊没有逼迫他，而是选择用自己的性命，来回报赫连家族对他们师徒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