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欢躺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殿顶,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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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现在是又回来了,回到了南齐。
洛锦欢手臂微微用力,从地上支起身子,抬起手擦掉嘴角还湿润的泛着黑色的血迹。
看来是回到了她刚饮下毒酒的时候,只是为何她中了毒没事死。
感受着身体上的痛,洛锦欢疑惑了一瞬,便不再纠结,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起死复生又有什么好奇怪。
她从地上站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和殿外被阳光洒满的大地。
她选择了向她殿内侧走去。
洛枕既然已经赐了她毒酒,那在她没有再卷土重来的资本前,她就必须做到真死。
她抬着手向殿内走着,手指扫掉一排排蜡烛,蜡烛跌翻在地,点点烛火引燃殿内纱帐。
火迅速引燃整个宫殿,褪去身上的华衣锦缎,拿过衣柜中曾备着的简陋衣衫,她走进暗室的地道之中。
明阳殿突发大火,明阳公主被皇帝赐死这两个消息瞬间在民间传开。
恶毒残忍的长公主惨死让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回到皇宫坐在桌案前沉思的洛枕听到洛锦欢真的死去和大火的消息。
与洛锦欢有三分相似的面容上闪过伤心。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皇妹,儿时有为了他一人在他国受着苦。
他真的不想她这样,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纵容着她,才养纵出她如今这副模样。
皇妹有错,而他更有错。
洛枕心痛的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明玥长公主德行有亏,但念出使越国有功,去其封号贬为庶人赐鸩酒留得全尸,但不得葬入皇陵。”
皇妹啊皇妹不要怪皇兄无情,要怪只能怪你作恶多端,还有你不该动阿月。
岳琉年从床上坐起,看着这古声古色的房间,大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记得他正开着车带着阿欢向家的方向走,路上阿欢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手紧紧的捂着心脏。
随后便是一阵强光袭来,他急打方向盘后便没了知觉。
所以是出了车祸吗?
想到这种可能,岳琉年猛的站起身,想要寻找洛锦欢的下落。
待他冲到门前时,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没有痛意,而这四周的环境也和21世纪很突兀。
难道是......
岳琉年低下头伸出手,当他看到身上的古服,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答案。
难道这里是南齐?
这个答案让岳琉年更是紧张起来,他顾不得此时他的处境,推开门向外冲去。
“将军你醒了?”
端着水盆过来的小厮张了看到他们将军醒来,脸上露出惊喜。
自从将军进宫护驾不小心受伤后,便一直昏迷,如今都三天了,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岳琉年看着面前这个叫自己将军的小厮,多年编剧的经验让他做到了凌微不乱,他稳住自己的心态,伸手握住张了的肩膀,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明玥公主她现在在哪!”
“明玥公主?将军,她已经被陛下贬为庶人,赐了毒酒,自己点了明阳殿葬身于火海了。”
张了的回答验证了岳琉年的猜测,这里就是南齐,是洛锦欢的故乡?
可是后面的答案不是他想听的,他的身形一晃,双眼通红,松开张了肩膀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强忍着崩溃的情绪,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带我去明阳殿。”
张了被他这副模样吓到,有些不明白为何他家将军怎么受个伤醒来对那个恶毒公主的死情绪这么大。
“带我去明阳殿!”
张了的出神让岳琉年紧绷的情绪有些崩溃,让他没忍住吼出了声。
张了吓的身体一抖,连忙放下水盆,低头回应:
“是,将军,奴才这就去唤马车带着你去。”
应了声的张了弯着腰退出院子,向马棚跑去。
岳琉年等不住也出了远门,摸索着向将军府大门跑去。
*
“皇叔,你这么轻易的就放弃本宫,本宫真的很难过....”
洛瑾瑜坐在轮椅上像池塘里的鱼儿投着鱼食,一双剑眉平舒,让本应该是凌厉的面容,沾染了病态。
犹如经过精心雕琢的薄玉片一般。没有丝毫弯曲或弧度,显得格外冷硬和坚毅,只是不正常的白色,更是加深了他病态的模样。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黑色的鱼食,青色长袖搭在手腕上垂在膝盖上,将他整个人显得好似与世隔绝,不识烟火。
他的空洞的眸子看向远方,若不是洛锦欢的声音将他的眸子唤醒,好似他并不在意这世间万物。
“既然没有死,就好好躲好,免得再饮一次鸩酒,毕竟下一次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被欲望沾染的醇厚声音和他的容貌状态天差地别。
身穿杏色麻衣长裙,褪去珠宝首饰和精致妆容,把头发用杏色发带编至一旁的洛锦欢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上前握住他的轮椅,微微弯腰:
“可是皇叔,你知道本宫的,躲对本宫来说是耻辱,所以皇叔若是不想想办法,本宫不敢保证接下来喝鸩酒的人会不会多皇叔一个。”
嗅着鼻尖陌生的山茶花香,被威胁的洛瑾瑜病态的桃花眼中闪过杀意:
“既然不喜欢躲,那为何染上这奇怪的香?欢儿,记住听皇叔的话,才能活。”
洛锦欢听不明白他口中说的香,但此时她的耐心已经逐渐被瓦解。
她手微微用力,转动轮椅,将背对着她的洛瑾瑜转过身对着她,双手按着那轮椅上,俯视着坐在轮椅的洛瑾瑜,眼里隐藏的血掠再次跰出,嘴角勾起疯狂的笑:
“皇叔,你在威胁我?”